第32章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大夫(1/1)

雁翅刀,作为特化了劈砍,而几乎舍弃了前刺功能的宽刃刀,

其在进行劈砍时,能完美地运用最长力臂的臂间动作,充分发挥出齐渊的怪力优势,

如此,表现出的,便是齐渊此刻,

冲至两位隐臣当面后的,

摧枯拉朽!

当今刀类,其实总共分为三大种,

其一,特化了拖砍能力,不能前刺,适合马战,却从未在蓝星远东成为过主流的弯刀,

其二,因刀身较窄,或直刀,或稍弯曲,均衡劈砍与前刺两者能力的窄刃刀,

其三,便是现今齐渊手中的,特化劈砍的宽刃刀,

在蓝星,无论是大刀队所用的大刀,影视上经常出现的太平刀、朴刀,乃至齐渊选择的雁翅刀,都是宽刃刀,

虽然在制式中,宽刃刀大多数时候并非一个时代的主流,

但宽刃刀贵贱皆宜的特性,使得但凡天下动荡,军械工业被摧毁而难以短时间重建时,

无论此时的制式要求是窄刃还是宽刃,

自民间铁匠铺出来的,就一定是宽刃刀。

毕竟,民间铁匠铺出来的铁材质,再差都能打造可堪一用的宽刃刀,却稍差也搞不定窄刃。

所以打定主意省材料,攒秦弩的齐渊,都用百年拓木作为刀主材了,哪里还能搞什么窄刃。

……

持刀伫立了一会儿后,

齐渊感受着身上的痛楚稍减,解开了面部表情锁,

他上前扶起了被盾顶飞的那个隐臣,拍拍其肩,

“刚劲勇猛,甚是不错,然下一次,若战友仅只一人,莫冲矣。”齐渊指了指倒地的另一个,又指了指自己,

“易被人逐个击破。”

隐臣咧了咧嘴,痛苦的面上强挤出一抹微笑。

齐渊饶过了他,伸手拽起另一个,

“仍是铜刀太短,下次再备一支短矛,此外,去试试这个。”

齐渊指了指大小差异巨大的——

他手中1.5米的雁翅刀,与隐臣手中,孙子般0.3米左右的短铜刀,

在这个时期,因冶铁炼铜工艺限制,近身搏杀时所用的无论是青铜剑,还是青铜刀,长度都只在0.3米左右,

且这一时期,中原地带青铜剑其两侧没开锋,两侧是钝的。

根本不似后世那般锋刃可以切削,所以这一时期,中原青铜剑基本上是完全只有前刺,这一个功能,

然为什么特意提‘中原’呢,因为中原盛车战,象兵、犀骑,

此三者都使长兵,所以对青铜剑的开发上面,很不重视。

而同时期的吴越,其国人日常生活在'以船为车,以辑为马'的水乡泽国之地,

在此之地,长兵之优势就没有中原那么凸显,短兵相接的概率大大提高,

所以在春秋列国中,无论是步兵的出现,还是青铜剑的发展,吴越都要超过其他列国,其无论是剑身之长,还是剑身两侧剑锷(锋刃)之锋都要超过中原青铜剑,

至于青铜刀——相比于青铜剑,它就是后娘养的,

哪怕自商代就有青铜大刀,哪怕日常青铜刀用于切削肉,很是常见,

但,‘兵器之精美,以剑居首位’这一条,

就使得,直到铁制兵器成为主流,铁刀的实用性大大超过铁剑——汉代环首刀的出现,刀才逐渐发展,并出现在制式兵器之中,成为战场主角,

然,齐渊爱刀,

他不愿战刀在这恐龙世界,再无端地被压制千年,

所以扶起使铜刀隐臣时,他不断拉踩着,并试图让这个隐臣去熟悉木制雁翅刀,

他相信,当他带着数个手持覆钢雁翅刀的隐臣,出现在适宜短兵相接的镐京巷中时,

应该能给无甲的戎人们,亿点点时代震撼,

“继续!”

齐渊转头朝隐臣两司马喊道,而后回往原位,

他环首四顾着,牧臣等幼臣,已被康仲其弟,康御正拿鞭子抽回了侧边的演武场,进行着弓箭练习,

王女姬穸倒是站在旁侧,且在发现他目光时,朝齐渊笑了笑,

其脸上些许潮红,于冬日艳阳下,显得格外耀人。

齐渊朝姬穸回了一抹笑,便就不管了,

当此时,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倒是其身边的健妇,其骨架庞大,且满眼热切地盯着他手中的木制雁翅刀,

说不得,会是个使刀的好苗子,

齐渊觉得,晚会儿可以让木户,再做一把稍小的雁翅刀,让那健妇试试,

‘时不待我啊——’

齐渊心中叹了一下,转身站定,迎向对面四个准备就绪的隐臣,同时抬起了木盾,

哪怕他是机械体身,死亡的概率极其小,且不当人了,

可想要将更多的班底带出镐京城外,而成为往后他称王称霸的根基,

他此刻,也要,借着痛意的反馈,

以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的战场,

以让自己形成机械记忆。

所以,

他将身子尽可能地蜷缩在盾下,直往对面隐臣,冲将了过去,

他估摸着,纵然是城围,也不是一两日就能破的,

他尚还有些时间,

那么,便应死命地练!

……

城内的人尚且还有时间,

镐京城郊的,一个大夫庄园,却再没时间了,

随着王师的龟缩,犬戎联军在城郊开始了新一轮更为细致的扫荡,

一大夫因邑田家宅尽在城外,便不舍得其家业,没有往镐京逃难,

而且在听闻王师溃败后,他还意欲投献于申侯,姬宜臼,

然而不幸的是,

大夫派出去传信的信使,先行遇到了四处游弋的犬戎中狼骑,

因言语不通,且信使无急智,最终双方沟通无果,

不过见传信之人身上无兵戈,犬戎人便没有将其枭首,

只是在他身上划开了几道血口子,

并以此取乐,驱逐且赌斗着这周人到底能逃窜多远才死,

信使刚开始,还能保持着理智,纵然知晓自己要死了,却也没将犬戎往庄园领,

然而,当失血过多,而神志不清时,他终是不知不觉间,往庄园方向爬了一段时间,且人死首丘(死时望家宅)、抱憾而亡。

犬戎们见此,相视而笑,

便驱使着中兽,直往信使死时的方向行去,

他们中,其实有一人,是向来听得懂周人言语的,

就这般,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大夫,首先迎来了不善的犬戎中狼骑,

一片狼藉后……

火光燃灼在残垣上,安氏中兽啃食着大夫等男丁的残尸,破落庄园内,被欺辱的大夫妻女,正无助地惨叫着,

其凄厉的声音于这片焦土上回荡,

后变为被人堵住口鼻的呜呜声,

后又突然骤灭!

就像那被挑起时哇哇大哭,而被掷于地后,再无声息的婴幼,一般。

而如此情形,

在这王师退缩后的城郊中,

不断上演,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