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再遇廉耆（1/1）
可能是命运的重逢，杀无生还没有想起来这个时间节点曾经发生过什么，就再次遇见了廉耆。
“还真是一个倒霉的老东西。”杀无生远远看着廉耆，禁不住感慨。
老是实在的老，倒霉也是真的倒霉。
“徒弟闯下的祸事，就让师父来收拾烂摊子吧。”
——廉耆曾经说过的话声犹在耳。
不过他的死好像对于凛雪鸦来说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
思绪跑远的时候，杀无生没注意到廉耆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这位就是新的剑圣啊，久仰了。”廉耆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许敬重的颜色。
杀无生看了看廉耆，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凛雪鸦的线索，自己根本不会和这个老壳子有任何的瓜葛。
不知道他到底教了凛雪鸦什么，如果是剑术师父的话，那也太让人大失所望了。
杀无生看着廉耆，到底是没有想到要怎样回应他的打招呼。
打招呼什么的，究竟还是他不擅长的东西。
见杀无生久久不给反应，廉耆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了。
最终，杀无生看着廉耆悻悻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人一旦没有了刻意追求的事物，就会变得迷茫。
为了保持所谓的“正道人士”的模样，杀无生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找人切磋错过剑术了。
总觉得随身携带的凤啼双声隐隐生出了些不知名的怨气。
罢了，总归的不是一副恶鬼的模样了不是吗？
“那个……老朽可否与您切磋一番？”
廉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锐利得像鹰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杀无生。
“好。”杀无生听见了自己有些欣喜的声音。
凤啼双声缓缓出鞘，冷冷的银光煞是好看。
架势打开，才过了两招，杀无生就觉出了些乏味。
——这老壳子的功夫和上次遇见的时候别无二致，没有一点点长进。
杀无生并不想继续无聊的比试，眨眼间，细长的剑刃稳稳地贴在廉耆的脖颈动脉上。
“我赢了。”杀无生的声音和他的剑刃一样冰凉。
看着廉耆讪讪又意犹未尽的表情，杀无生收回了双剑。
“果然是名不虚传……”廉耆说到一半，杀无生就转身离开了。
无聊的恭维就像陌生人之间的寒暄一样，毫无意义。
有一瞬间，杀无生突然想再次踏上去魔脊山的旅程。
就这样一个人呆久了，突然就觉得想寻求一点刺激的东西。
虽然原来的自己天天都生活在刺激之中。
还没有等杀无生思量好要怎么加入那个七人小队，凛雪鸦就找上了门。
“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圣，如果可以抹杀玄鬼宗，必然声名大噪。”凛雪鸦把烟嘴半含着，同样含着的还有嘴角淡淡的笑。
杀无生静静看着准备好继续游说的凛雪鸦，只觉得他聒噪得很。
最终，杀无生还是入了伙——这样听着是有点滑稽的。
不论怎样，不用大费脑筋就获得了再次挑战玄鬼宗蔑天骸的门票，总归是好的。
“你会吹笛子吗？”带杀无生回到几人聚集的客栈时，凛雪鸦突然这么问。
“……”杀无生一愣，想了想回答：“略懂。”
这样友善谦逊的话，杀无生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那可太好了。”凛雪鸦看着杀无生轻轻一笑。
“太好了？”杀无生迎着凛雪鸦审视的目光，心中一阵不悦。
这样的表情，总是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出现的。
“呀呀呀，剑圣大侠，伸张正义这样的事情……”
“……”
最终，原来的七人小队还是凑齐了。
来路不明的殇不患、阴险狡诈的凛雪鸦、捉摸不透的刑亥、道貌岸然的狩云霄，还有天真无邪的卷残云和丹翡。
“大家，谢谢你们了。”丹翡的眼眶里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她是不知道的，六个人，最多一个是真心为了帮她伸张正义的。
不过，天真也不是什么坏事，粉饰的美好也是美好的，虽然也是短暂的。
临晚了要睡下了，杀无生突然发现有人在暗处鬼鬼祟祟地观察自己。
“谁？！”出声的同时，双剑出鞘。
“我，我想和您切磋一下……”卷残云从暗处走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杀无生看着面貌青涩的年轻人，提不起来好感——狩云霄的徒弟。
也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天真无邪，人性，最终是可怕的。
“所以……可以吗，剑圣？”卷残云试探着摸出了长枪。
“……可以。”虽然不太感兴趣，杀无生还是同意了。
毫无挑战的挑战，仅此而已。
乏味的切磋就此展开。
尽管卷残云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还是跟不上杀无生的速度。
“太慢了。”杀无生一边拦下卷残云的枪刃，一边逗鸟似的后退。
“可恶！”卷残云打着打着有点急了，步步杀招，枪枪取命。
杀无生禁不住冷笑一声。
狩云霄究竟是什么都没有教他吗？
突然，一阵冰冷的气流擦着耳根飞过，杀无生条件反射地一剑，斩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一支箭。
“大哥，你来了？”卷残云被杀无生的剑震开几步，看着来人打招呼。
“功夫还未成气候，就不要随意找人切磋。”狩云霄看着杀无生抱拳行礼。
杀无生“铮”地一声将双剑收回，转身就走。
再次看见狩云霄，突然是没来由的恶心，和看见凛雪鸦一样恶心。
以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兴许是做了正道人士？
“剑圣！”卷残云看着杀无生的背影大喊，“你等着，我还会再次挑战你的！”
“……哦。”杀无生脚步一顿，还是走开了。
也许别人会说一句“随时奉陪”？
杀无生又不是别人，比起原来的出手就是杀招、抬剑就取人性命还是正派很多了。
“无生，谢谢你。”
面对凛雪鸦的这一句，杀无生只是一阵恶寒，匆匆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却被凛雪鸦抢步拦下。
“？”
“是很像剑圣的模样了。”凛雪鸦看着杀无生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了就走了，也不管杀无生是怎么样的反应。
好像他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