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1/1）
隔天早上八点，周清婉家门前，黄色警戒线内，一群穿着警察制度的人站在屋内。
陈岳飞朝门外探头探脑：＂奇怪，今天俞青怎么没来？胥队，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已经魂穿进胥凌泉体内的俞青：……
每当有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世界上就会多一个消失的俞青。
胥凌泉右手拍到陈岳飞脑袋上：＂少废话，干你的事！＂
陈岳飞哎呦一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看来俞青是没事了，不然胥队才没闲心打他。
俞青透过胥凌泉的左眼朝四周看去，周清婉家中的布置和她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差别，餐桌上的泥土印，窗边摇晃的风铃……
窸窸窣窣的鞋套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周围的警队成员戴上白手套，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报告！这边未发现异常！＂
＂报告！未发现异常！＂
＂报告！没有……＂
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报告，最终的结果都是没有在周清婉的家中发现异样。
俞青狠狠松了口气，或许是出气声太明显，引起了胥凌泉的注意。
胥凌泉问道：＂你很不希望周清婉是凶手？＂
俞青听到他抛出的问题，罕见地沉默下来。
她看向窗边的风铃，外形酷似晴天娃娃，白瓷的身体隐约倒映着窗外的蓝天。
它永远洋溢的笑脸像是天真无忧的小孩，随着风向左右摆动。
俞青恍然想起，周清婉在这个家中的笑容恐怕屈指可数。
她看向四周装潢精致的环境，明明是父母因为爱自己女儿而惊喜挑选的礼物，结果却成为困住她的牢笼，甚至最后也成了承载她尸体的坟墓。
＂正义究竟是什么呢……＂
俞青喃喃自语道。
＂三五年，把一千八百多天……无数次的头破血流和一条鲜活的生命一笔勾销，这就是正义吗？＂
胥凌泉默了默，随后说道：＂公平和正义，有时候很难同时降临……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少走投无路的绝境发生。＂
俞青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耸耸肩，坚持自己的看法：＂说实话，我对女性有着天然的偏袒，我确实不希望周清婉是凶手，因为我不想她承担法律责任。
林宏才的暴行对我来说死有余辜，就算坐牢三五年，出来后照样可以利用他的外貌和社会地位，哄骗源源不断的女性跳入火坑。
周清婉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有足够严厉的惩罚，才能让施暴者不敢再落下拳头。＂
胥凌泉点了点头，对俞青有些偏激的发言没有制止，毕竟这就是俞青该出来的话。
永远赤忱，永远对不公保持愤慨……
胥凌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起码俞青在他面前说的是真话。
就像一只外壳坚硬的刺猬，在他面前缓缓收起了尖刺，袒露出的肚皮或许并不柔软，但起码这是她开始信任他的表现，不是吗？
胥凌泉想伸手摸摸俞青的脑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来。
＂放心吧，我会公事公办，如果真的没有证据，我会还周清婉一个清白，让林宏才一家以后都不再骚扰她。＂
听到胥凌泉的话，俞青刚才还有些忧郁的情绪一扫而空，立马弹跳起身，迫不及待道。
＂真的吗真的吗！＂
胥凌泉刚点完头，一道响亮的男声从一旁打断道。
＂胥队！这是周清婉家中的燃气管道，是本次案件的关键物证，需要带回警局进行归档保存吗？＂
＂需要，辛苦了！＂
胥凌泉伸手接过那根输气管道，双手照例对关键物证进行检查，摸到一处时，突然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怎么了？＂
俞青反应警觉地直起身，立马控制着胥凌泉的左手朝输气管道摸去。
可不管怎么摸，俞青都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到底怎么了？这根管道有什么问题吗？＂
俞青莫名有些紧张。
＂你摸这里。＂
胥凌泉示意性地点了点输气管道上部的位置。
俞青应声摸去，渐渐地也发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胥凌泉：＂周清婉说是家中的燃气管道老化导致燃气泄露，管道上的应力性裂纹确实是老化后的特征。
但是……你摸这根管道的下部。＂
她顺应着胥凌泉的指示朝下摸去。
＂下部管道的橡胶回弹有力强劲，如果是燃气管道的自然老化，上下管道的老化程度应该是一致的。
可偏偏这根管道的上部橡胶明显有油脂氧化后的薄脆感，以及这种摩擦受损的程度……＂
胥凌泉：＂我们再去厨房看看。＂
俞青控制着左腿配合他的步伐去到了厨房。
胥凌泉蹲下弯腰，打开地上的橱柜，将手中的煤气管道重新装回去。
俞青看着被复原的煤气管道，倏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果然……这根管道上部安装的位置，距离墙壁足足还有两公分，根本磨损不到这种程度。＂
她双目失神，喃喃接上胥凌泉的话语。
＂所以……所以只可能是人为的……＂
胥凌泉感受到俞青的心不在焉，抿了抿唇安慰道。
＂或许还有其他可能，我们先把这根煤气管道送回检查中心，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下定论。＂
俞青点了点头，便没有再作声。
一行人回到警局后，俞青看着被他们亲手送进检查中心的煤气管道，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她有预感，林宏才案件的最后真相，恐怕就在这根管道的检查报告上。
她垂下眼眸，收紧裤管边的手，不想再去看被越送越远的煤气管道，像是一去无法回头的单线轨道。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可以等明天我们身体换回来后再审问她吗？
我想用自己的身体去问她，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当初不跟她或者跟着沈语山走，即使没有被林宏才杀死，也要不惜一切地搭上自己的所有。
检查中心在傍晚六点成功出来检查结果。
隔天早上，俞青成功换回自己身体，沉默地坐在审讯室，攥着检查报告，看向对面的周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