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姐妹相扶（1/1）

柳如烟和秦陌川得到消息连夜匆匆赶了过来。

烛火摇曳的内室里，柳如云倚在床头，脸色仍苍白如纸。柳如烟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参汤，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滴在碗沿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姐..."柳如云虚弱地抬手，拭去柳如烟脸上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柳如烟声音发颤，手里的瓷勺碰着碗壁叮叮响，"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话到一半又哽住，转头对正在逗弄小安然的黎清瑶道，"三丫，把你二姐姐的脉枕拿来。"

黎清瑶连忙放下正在吃手指的小安然，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她眼睛还红肿着，活像两只桃子。三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治后，她几乎没合过眼，一直守着姐姐和外甥。

"大姐，你别怪二姐夫。"黎清瑶把脉枕垫在柳如云腕下，轻声道，"那日若不是他及时用墨家内功护住二姐心脉，恐怕..."

柳如烟冷哼一声，手指却轻柔地搭上妹妹的脉搏。片刻后，她眉头稍展："寒气总算压下去了。"转头对正在门外徘徊的墨无邪道，"进来吧，别在门口转悠了。"

墨无邪胡子拉碴地走进来，眼下两片乌青，哪还有半点墨家少主的风采。他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着柳如云的手贴在自己额头："娘子，我..."

"傻子。"柳如云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我还没看你给安然雕的小木马呢。"

小安然恰在此时嘤咛一声，黎清瑶连忙把孩子抱过来。小家伙皱巴巴的小脸已经长开，一双眼睛像极了柳如云，正骨碌碌地转着。

"给我抱抱。"柳如云伸手接过儿子，指尖轻轻抚过婴儿娇嫩的脸颊，"我们安然真勇敢，跟娘亲一样是不是？"

“大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娘子。”无邪一脸愧疚的站在柳如烟面前，这位大姐向来温和，这一次罕见的生气了。

“这事日后，再说，我且问你，二丫因何摔倒的？”

墨无邪看着妻女，突然红了眼眶。他猛地起身："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若真是有人害我娘子，定不轻饶..."

"站住！"柳如烟厉声喝止，"事情还没查清，你打草惊蛇反倒坏事。"她将参碗递给黎清瑶，"三丫，带你二姐夫去厨房再盛碗参汤来。"

黎清瑶会意，拉着墨无邪退出房间。关门时，她瞥见大姐正俯身在二姐耳边说着什么，二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书房里，白萧正用银针试探一杯残茶。秦陌川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珍珠耳坠——这是在柳如云摔倒的假山旁发现的。

"查过了，不是府上丫鬟的。"秦陌川将耳坠放在桌上，"这种金丝嵌珠的工艺，是近两年才在京中流行的。"

墨无邪一拳砸在案几上："莫非是苏婉！那日就是她突然差人叫我，说婶娘寄了东西..."他突然顿住，脸色变得煞白，"婶娘上月就回了京都，本是叫她同回的，她推说病了等病好了再回去，这病就耽搁到了现在..."

白萧与秦陌川对视一眼。白萧轻叩桌面："哦？呵，有意思，说说你这位苏表妹的情况。"

"苏婉是我婶娘娘家的侄女，父母早亡，十岁起就养在墨家。"墨无邪揉着太阳穴，"她性子孤僻，平日除了给如云请安，几乎不出院子。可这半月..."他皱起眉，"似乎总能在园子里'偶遇'她。"

黎清瑶端着参汤站在门外，手指紧紧扣着托盘边缘。她想起前日给二姐换药时，在袖口发现的一些白色粉末...

"三丫？"白萧的声音惊醒了她。黎清瑶连忙进屋，将参汤放在墨无邪面前。

"二姐夫，你仔细想想，"她轻声道，"苏表妹最近可曾接触过二姐姐的饮食衣物？"

墨无邪摇头："如云的衣食都是贴身丫鬟经手..."他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三日前，苏婉确实送过一盒安神香，说是特意为如云调的。"

黎清瑶心跳加速："香呢？"

"如云说味道太冲，转手给了浣纱丫头。"墨无邪猛地站起，"那丫头这两日告病..."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少爷！浣纱那丫头...没气了！"

“什么？”众人大惊。

夜深人静，黎清瑶独自在药房研磨药材。案上的赤阳丹还差最后一味药引，她必须在明日日出前完成。

突然，腰间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黎清瑶手一抖，药杵砸在臼中。她警觉地环顾四周，窗棂上的月光被一道黑影倏然掠过。

"谁？"她厉声喝道，同时悄悄将一包药粉攥在手心。

没有回应。黎清瑶屏息凝神，缓步走向门口。就在她伸手推门的刹那，外面传来"喵呜"一声——原来是只黑猫跳上了窗台。

黎清瑶长舒一口气，却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她心头一紧，连忙朝柳如云的院子跑去。

院内静悄悄的，守夜的婆子靠在廊下打盹。黎清瑶轻轻推开门，却见柳如云正抱着安然在屋内踱步。

"二姐？"黎清瑶惊讶道，"你怎么起来了？"

柳如云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三丫，你也听见了？"

"听见什么？"

"孩子的哭声。"柳如云紧紧搂着熟睡的安然，"不是安然的，是另一个孩子的哭声...就在我院墙外。"

黎清瑶后背窜上一股寒意。她接过安然检查，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粉扑扑的。

"二姐，你太累了。"她柔声劝道，"我陪你睡吧。"

柳如云却抓住她的手："不是幻听！那声音...像是..."她突然噤声，目光惊恐地望向窗外。

黎清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月光下的窗纸上，赫然映出一个瘦小的人影！看身形，分明是个孩童！

"谁在那里！"黎清瑶将安然塞回柳如云怀中，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扇。

庭院空空如也，只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但窗棂上，却挂着一串小小的银铃铛，与黎清瑶腰间的一模一样。

"这是..."柳如云颤抖着伸手取下铃铛，"追魂铃..."

黎清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跑："大姐！快去看看大姐！"

与此同时，墨家堡最偏僻的西院里，一盏幽绿的灯笼在黑暗中轻轻摇晃。

苏婉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一个漆黑的木匣。匣中蜷缩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废物！"她突然挥袖打翻木匣，小蛇受惊窜入阴影中，"连个产妇都解决不了！"

角落里传来沙哑的回应："主人息怒。那黎三小姐的医术确实出人意料..."

"闭嘴！"苏婉猛地转身，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那本该娇美的面容上，竟爬满了诡异的青色纹路！"五日之内，必须要她们死，否则..."她突然捂住心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掌心赫然有一摊黑血。

"主人！"黑影急忙上前，"您的反噬..."

苏婉擦去嘴角血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哈哈哈，我要她死，要她死，无邪哥哥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让她抢走我的无邪哥哥的，明明，明明是我先认识的……"

苏婉整个人人都陷入了疯狂。

窗外，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片刻后，白萧的身影出现在院墙上，他盯着那盏幽绿的灯笼，眼中寒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