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博州散心（1/1）

自打黎清远他们离开之后，黎清瑶很是失落了一阵子，白萧见她整日闷闷不乐，想来近期发生的事太多了，小丫头有些累了。

这日他从军中回来，见她独自坐在药谷的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腰间挂着的小药囊。谷中少了兄长和沐曦姐姐的身影，连往日热闹的鸟鸣声都显得稀疏了许多。

"丫头，又在想哥哥了？"

白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清瑶慌忙抹了抹眼角，强撑起一个笑容："谁想他了！我巴不得他早点走，省得整天管东管西的。"

白萧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个油纸包："刚出炉的桂花糕，趁热吃。"

香甜的气息钻入鼻腔，黎清瑶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哥哥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带这个..."

白萧轻叹一声，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博州，要不要跟我去转转？听说那边新开了家西域胡商铺子，有不少稀奇药材。"

“什么？真的吗？”小丫头一提到药材就来了兴致，起身激动的问道。

“你呀，赶紧打起精神收拾收拾，过两日我们便出发。”

“不必了明日我们就走吧，白哥哥，我这几日正闷的慌呢。”

白萧没想到小丫头性子急，无奈的点了点头笑道“成，那你先去收拾我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便出发。”

“好喽！谢谢你白哥哥！”三丫一个激动抱着白萧亲了他一下，回过神来就要跑，被白萧一把抱住纤细的腰身低哑着声音道。

“怎么？占了便宜便想跑？嗯？”说完抬起小丫头绯红的脸颊低下头吻了上去……

第二日，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驰在官道上。黎清瑶的白马"雪团"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情，时不时调皮地打个响鼻，惹得她终于露出笑容。

这丫头非要骑马，白萧只得让玄影和玄冥驾着马车跟在后头，等她累了再换马车。

"白哥哥，你看那边的野菊花！"她突然指着路旁一片金黄，"可以用来做安神的香囊，给二姐带一些回去。"

白萧含笑点头，翻身下马帮她采摘。晨露沾湿了衣袍，他却浑不在意。黎清瑶蹲在花丛中，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挑选着最饱满的花朵，阳光透过她的指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记得前面有家茶寮。"白萧擦了擦汗，"他家自酿的梅子露最是解渴。"

茶寮里，黎清瑶捧着冰凉的梅子露，小口啜饮。邻桌几个行商正在高谈阔论，说起博州城新开的黎记酒坊。

"听说那东家是个女子，酿的酒却比男儿还烈！"

"可不是，连西域来的商队都抢着要..."

黎清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拽着白萧的袖子直晃："听见没？是大姐的酒坊！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博州城墙巍峨，城门处车马如龙。黎清瑶仰头望着高耸的城楼，忍不住"哇"了一声。

"比想象中还热闹！"她兴奋地左顾右盼，方才的愁绪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白萧牵着两匹马，含笑跟在她身后："我们先找客栈安置，然后带你去西市转转。"

"不要！"黎清瑶拽着他的胳膊就往人堆里钻，"先去看大姐的酒坊！"

白萧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玄影使了个眼色，玄影去安排住宿了，玄冥跟在主子身后保护。

转过三条长街，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黑底金字的"柳记"招牌下，排队买酒的人一直延伸到街角。黎清瑶挤到柜台前，掌柜的抬头一看，手中的酒勺"咣当"掉在了地上。

"三、三小姐？！"

后院里，掌柜娘子亲自端来各色点心。黎清瑶捧着大姐亲手酿的青梅酒，眼圈又红了。

"大姐没说过开到博州了..."

"东家定是想给您个惊喜。"掌柜娘子笑道，"这批新酒原本就是要送往万山岭的，正巧您来了。"

白萧接过酒单细看，不禁赞叹："清歌姑娘果然了得，这'雪里红'竟卖到十两银子一坛。"

黎清瑶突然跳起来："我要给大姐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还要给安儿买那个会唱歌的机关鸟！对了，二姐喜欢苏绣的帕子..."

看着她重新焕发的神采，白萧眼中盈满温柔的笑意。

这博州城西市人声鼎沸，胡商的驼铃叮当作响。黎清瑶在一个波斯商人的摊位前蹲了足足半个时辰，对着一盒盒异域香料爱不释手。

"这个叫龙涎香？真的能安神？"

高鼻深目的商人用生硬的官话回答："小姑娘识货！掺在香囊里，保准睡得香甜。"

白萧二话不说付了银子，惊得黎清瑶直拽他衣袖："太贵了！"

"给二丫的安胎香囊，值得。"白萧眨眨眼，"就当是我这妹夫的一点心意。"

转过几个摊位，黎清瑶突然尖叫一声，扑向一个精巧的机关鸟笼。铜制的小鸟随着发条转动，竟能婉转啼鸣，栩栩如生。

"安儿肯定喜欢！"她抱着鸟笼不撒手，却没注意到摊主诡异的笑容。

白萧眼神一凛，按住她掏钱的手："且慢。"他仔细检查鸟笼底部，果然发现暗格，"这里面掺了迷魂香，专骗外乡人的。"

黎清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气得双颊绯红："岂有此理！"她一把夺过鸟笼砸在地上，从腰间药囊抖出些粉末。只听"嗤"的一声，机关鸟冒出一股青烟，竟化作一滩锈水。

摊主面如土色，瘫坐在地。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这事瞬间弄没了好心情，客栈的屋顶上，黎清瑶晃着双腿，仰头望着博州城的万家灯火。白萧递给她一串糖葫芦，在她身旁坐下。

"想什么呢？"

"白哥哥..."黎清瑶咬着糖葫芦，声音有些含糊，"你说哥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白萧算了算日子："应该很快便有消息传回来了。"见她神色又黯下来，连忙转移话题，"明天带你去城南的绸缎庄，据说有从江南新到的云锦。"

黎清瑶却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我想给哥哥绣个月兰花的香囊，可总绣不好..."

月光下，小姑娘低垂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白萧心头一软，轻声道："这事简单回头我们去一趟墨家堡，在那里住几日，让二丫教你不就成了。"

“对啊！好主意，二姐姐绣工好我怎么给忘了。”

离开博州那日，马背上挂满了大包小裹。黎清瑶抱着给安儿的机关鸟，时不时拧动发条，听着清脆的鸟鸣声。

"白哥哥，你看这个玉簪给大姐可好？"

"二姐会喜欢这方绣帕吗？"

"安儿的玩具会不会路上摔坏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白萧却丝毫不嫌烦，一一耐心回应。路过一片野菊丛时，黎清瑶突然勒住马。

"等等！"她跳下马背，采了一大把野菊，"回去给你的房里也放一些，安神的。"

白萧望着她在花丛中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微风拂过，扬起她散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当万山岭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黎清瑶突然转头对白萧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过两日，我们去看二姐吧？听说她最近爱吃酸，我带了些博州的酸梅，她肯定喜欢！"

白萧朗声大笑，扬鞭指向远方："好！都依你！"

两匹骏马并辔而行，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黎清瑶腰间的银铃随着马蹄声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