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摄魂照相机》(1/1)

1944年,滇西战场那叫一个战火纷飞。战地摄影师欧瑟兰在腾冲的废墟里溜达,嘿,瞅见一台方匣相机,全裹满血泥。这相机青铜机身,上面刻满了符咒,取景框边上还嵌着“灵视”俩字。欧瑟兰就用最后一张胶片,对着远征军旗帜“咔嚓”拍了一张。嘿哟,取景框里突然就冒出来一股刺骨的寒意,照片角落居然有个模糊的人影,正侧着头“看”着镜头呢。士兵们都哄笑起来,说:“肯定是硝烟晃了眼!”可欧瑟兰心里清楚得很,按下快门那会儿,那片断墙后面压根儿就没人。

欧瑟兰凯旋回了上海,冲洗照片的时候可吓坏了。每张战场照片里都有那个模糊的人影,而且这人影在照片里越来越清楚。第一天离他还有十米远,到第七天,都贴到他背后去了。在暗房的红灯下,他翻出半卷残存的胶卷,上面全是一个女子惊恐的特写。这女子旗袍襟前别着个“周”字徽章,最后一张照片里,她的眼球被利器戳穿,血泪都浸透了相纸。当天晚上,欧瑟兰做梦就听见这女子凄嚎:“伊藤…镜头…罪证…”。

欧瑟兰顺着线索,找到了战前租界照相馆的旧址。地下室暗房里全是灰尘,墙上还钉着1937年的报纸,上面写着《日侨摄影师伊藤获军部表彰》。突然,相机自己弹出底片,显影液里出现了新画面:伊藤举着枪,对着一个旗袍女子(就是周默),这女子怀里紧紧捂着一本《南京罪证相簿》。这时候,暗房的门“轰”地一下关上了,红灯也灭了。欧瑟兰摸到墙缝里有半本焚烧残册,首页是一张被刺刀挑起婴儿尸体的照片,页角还盖着“不许可”的血章。

这相机开始不听话了,自己乱拍,书房、街角、浴室,哪儿都拍。欧瑟兰在每张生活照里都成了“背景”,那个人影(也就是周默的怨灵)永远是主角。第五天的照片里,怨灵的手指都碰到他后颈了;第六天的照片里,怨灵的嘴唇都贴到他耳畔了。更吓人的是,现实里对应位置还真有冰冷的触感。古董店老板瞧见这相机,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这是‘摄魂匣’!当年伊藤用它拍死周默,被拍的人七天之内肯定会变成新怨灵的饵食!”

到了第七天黄昏,欧瑟兰被硬拉到了日军司令部。司令伊藤又老又阴,摸着和周默的合照说:“她总想曝光南京的真相…现在轮到你了。”他逼着欧瑟兰拍“中日亲善”的假照片,这相机“嗡嗡”直响,还剧烈震动。取景框里,现实中的伊藤背后重叠出三十多个血色人影,全是《不许可》相册里的死者。快门一按,相机喷出黑雾,周默的怨灵第一次在现实中现了形,枯手穿透欧瑟兰的肩膀,朝着伊藤抓去!

司令部里顿时乱成一团。欧瑟兰趁机挣脱跑了,可他左肩留下了个漆黑的手印。暗室冲洗出来的照片显示,周默的怨灵掐着伊藤的喉咙,欧瑟兰的影像都快变成半透明的了。古董店老板留了封信,揭露了规则:“摄魂匣用宿主的生气养怨灵,宿主越虚弱,怨灵就越强大”。欧瑟兰咳出了黑血,镜子里自己的肩部都溃烂流脓了,他成了连接阴阳的“人肉显影液”。

欧瑟兰带着相机又回到了照相馆地下室。伊藤带着兵破门进来的时候,他把所有显影药水瓶都砸了。液体一混合,冒起青烟,周默的怨灵在烟雾里完全显形了。她撕开旗袍,胸腔里嵌着那台真正的“灵视”主机。原来1937年,伊藤为了灭口,把她活封进了相机铁壳。这会儿,《不许可》照片里的怨灵都从纸里跑出来,撕咬着日军。伊藤惨叫着倒地,士兵的刺刀却穿透了怨灵的虚影。

欧瑟兰举起相机对准自己,大喊:“周小姐!用我的命做最后一张底片!”快门一响,他的身体就像照片一样龟裂剥落。周默的怨灵化作流光钻进了镜头,相机“轰”地一声炸成了碎片。一道强光闪过,伊藤胸前出现了个碗口大的洞,和当年周默的致命伤一模一样。残骸里飘出一张新照片,年轻的记者周默在南京街头微笑,背后晴空万里,再也没有阴霾。

幸存的士兵说司令部被“相片鬼火”给烧了。只有欧瑟兰的学徒在废墟里捡到半块扭曲的镜头,透过玻璃能看见诡异的影像:硝烟弥漫的腾冲战场,欧瑟兰正弯腰捡相机,他身后十米处,穿着旗袍的女子静静站着。再远点儿,三十多个模糊的人影慢慢浮现,朝着镜头的方向一步步逼近。轮回开始了,新的怨恨又要跟着相机找新的主人了。

2025年,南京史料馆里,玻璃柜陈列着《不许可》相册的电子版。讲解员指着角落模糊的人影说:“经过AI修复,确定这是殉难记者周默女士最后影像。”人群里有个左手溃烂的老人(就是欧瑟兰的学徒)突然抖起来了。他手机自拍的照片里,自己身后站着欧瑟兰的虚影,更远的展柜玻璃倒影中,周默正对着镜头抬起枯手。窗外“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史料馆瞬间停电,应急灯亮起来的时候,玻璃柜上多了几道血指印,弯弯曲曲的,就像片场记板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