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皮影匠的人皮偶》(1/1)

在爪哇岛中部日惹近郊,有个叫欧时纳·苏亚托的传统皮影匠,他继承了师傅卡马尔的手艺。谁能想到,一次古董箱的收购,竟把他卷入了一场恐怖又离奇的复仇事件。

那是1987年,班达亚齐发生了一起皮影匠妻子谋杀案,受害者西塔的怨灵附着在了人皮偶上,这一切的复仇大幕正缓缓拉开。

有一天,欧时纳蹲在雅加达“格罗里亚古董市场”的角落里。他的指尖在一只积满灰尘的木箱上摩挲着。这木箱是老柚木做的,锁孔里塞着半截生锈的钥匙,箱身上还刻着爪哇文“班达亚齐·拉贾特皮影匠”。

他转头问摊主,那摊主是个裹着纱笼的老人,脸皱得像晒干的槟榔叶。欧时纳问:“这箱子……卖吗?” 老人抬头,眼睛里带着警告说:“年轻人,这箱子里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欧时纳笑了笑,掏出一张五万印尼盾的纸币说:“我是皮影匠,懂行。” 老人接过钱,叹了口气说:“当年拉贾特先生自杀前,把箱子交给我,说‘等一个能看懂的人’。你要小心,里面的皮影……有魂。” 当晚,欧时纳把箱子扛回了日惹的小木屋。他用螺丝刀撬开锁,一掀开盖子,一股潮湿的腐味扑面而来。箱子里躺着个用黑布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个人皮做的皮影。这皮影的脸是女人的,皮肤呈暗褐色,眼角有一道旧疤,眼睛是用贝壳磨的,泛着冷光。身体部分用细竹条支撑,关节处缠着褪色的棉线。最诡异的是,皮影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线尾挂着个小牌子:西塔·拉贾特,1987年。

欧时纳盯着皮影,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它的脸颊,感觉像摸一块放了很久的腊肉,硬邦邦的,却还带着一丝残留的温度。 他赶紧翻出师傅卡马尔留下的《皮影工艺志》,里面记载着:“用人皮做皮影,是爪哇最忌的邪术。皮要选冤死之人,用糯米水浸泡七天,再用硫磺熏干,这样的皮影会附着怨灵,替死者复仇。” 他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突然,他发现皮影的脖子处有一道细细的裂痕,裂痕里渗着暗黑色的痕迹——是血。 他立刻拿出手机,查“班达亚齐·1987年·西塔·拉贾特”。跳出来的新闻让他头皮发麻:1987年6月15日,班达亚齐皮影匠拉贾特的妻子西塔,在椰林里被谋杀。死者身上有三处刀伤,财物未失。警方调查显示,凶手是三名男子,疑似当地商人,因拉贾特拒绝将“家传皮影”卖给他们,怀恨在心。但因缺乏证据,案件最终不了了之。次年,拉贾特在自家皮影棚里上吊自杀,留下遗书:“我的西塔,会回来找他们的。” 欧时纳的手开始抖,他想起师傅卡马尔生前常说:“1987年,我去班达亚齐做活,见过拉贾特先生,他的皮影,比我的好十倍。”他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这就是拉贾特的“家传皮影”?

凌晨三点,欧时纳被一阵“咔嗒”声惊醒。他揉着眼睛下了床,就看见客厅的皮影棚里亮着煤油灯。那个西塔的皮影,正自己在幕布上动。 幕布上,西塔的影子站在椰林里,手里拿着个皮影箱。这时,三个男人的影子出现了,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他们围住西塔,其中一个举起刀,影子的刀刺进西塔的胸口,幕布上竟然渗出了红色的液体! 欧时纳轻声说:“不要……”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接下来的画面更恐怖:三个男人把西塔的尸体拖进椰林,埋在一棵大椰树下。然后,他们回到拉贾特的皮影棚,砸烂了所有皮影,还放了一把火。最后,拉贾特的影子出现了,他抱着西塔的皮影,吊死在棚顶的横梁上。 “咔嗒”一声,皮影突然停了。欧时纳冲过去,发现皮影的关节处还在微微颤抖,像刚被人操纵过,但棚里没有其他人。 他掀开幕布,煤油灯的光正好照在皮影的脸上——贝壳做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欧时纳找到师傅卡马尔的旧日记,翻到1987年6月的那一页,字迹歪歪扭扭,带着某种慌乱:“今天,我和阿邦、苏莱曼去了拉贾特的棚子。他拒绝把‘西塔皮影’卖给我们,说那是他妻子的命。苏莱曼生气了,骂他‘不识抬举的农民’。后来,我们跟着西塔去了椰林……她尖叫得很厉害,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欧时纳的脑袋“嗡”的一声——师傅卡马尔,就是当年的凶手之一! 他想起师傅临终前的话:“欧时纳,不要碰班达亚齐的皮影,那是魔鬼的东西。”原来,师傅早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天下午,欧时纳去了日惹的“哇扬博物馆”,找到馆长——他的老同学阿德里安。 他问:“你看这个皮影,是不是拉贾特的?” 阿德里安接过皮影,脸色瞬间变了:“这是‘血皮影’!当年拉贾特用他妻子的皮做的,说要让凶手‘亲眼看见自己的罪行’。后来他自杀了,皮影就失踪了。” 欧时纳又问:“那三个凶手……” 阿德里安压低声音说:“阿邦和苏莱曼已经死了,去年和今年,都是在椰林里被刀刺死的,死状和西塔一样。剩下的那个,就是你师傅卡马尔。”

当晚,欧时纳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西塔,在椰林里跑,身后传来三个男人的笑声。其中一个男人抓住他的胳膊,手像冰一样冷——是师傅卡马尔的声音:“西塔,别跑,我们只是想要皮影。” 然后,刀刺进了他的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他看见自己的血染红了椰叶,听见拉贾特的喊声:“西塔!西塔!” 他惊醒时,浑身都是汗。床头的皮影箱开着,西塔的皮影正对着他,贝壳眼睛里的光,像在说:“你看见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欧时纳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他开始变得憔悴,眼神涣散,连最喜欢的嘉美兰音乐都听不进去。有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和西塔皮影手腕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周五晚上,欧时纳的小木屋来了个客人——他的助手阿邦(和当年的凶手同名)。 阿邦说:“师傅,今晚有个商人要来看皮影,说要订一套《罗摩衍那》的。”他的眼睛还盯着墙角的皮影箱。 欧时纳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那套皮影?” 阿邦声音有点发抖地说:“我……我看见的。昨天晚上,我路过你的房间,看见那个西塔的皮影,在幕布上演东西,像真的一样。” 欧时纳心里一沉问:“你没碰它吧?” 阿邦摇头说:“没有!但它好像在看我,眼睛里的光……很吓人。” 当晚,欧时纳正在整理皮影,突然听见幕布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走过去,掀开幕布——西塔的皮影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三个男人的皮影,都是人皮做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皮影里传来,是西塔的声音:“欧时纳,来。今晚,我们演一场真正的戏。”

晚上八点,商人来了,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叫苏莱曼(和当年的凶手同名)。 苏莱曼笑着说:“欧时纳先生,听说你有套‘家传皮影’,能看看吗?”手里还拿着个公文包。 欧时纳点头,打开皮影箱,拿出西塔的皮影。苏莱曼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这不是拉贾特的皮影吗?” 欧时纳问:“你认识?” 苏莱曼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说:“当年……当年我和卡马尔先生、阿邦先生,去过班达亚齐……” 欧时纳的声音变冷:“所以,你就是当年的凶手之一?” 苏莱曼站起来,想要跑,但阿邦突然堵住了门。阿邦的眼睛里,泛着和西塔皮影一样的光:“苏莱曼先生,别急着走,戏还没演完呢。” 欧时纳掀开幕布,煤油灯的光打在上面——西塔的皮影正站在中间,旁边是三个男人的皮影,分别是卡马尔、阿邦、苏莱曼。 西塔的声音从皮影里传来:“开始吧。” 幕布上,西塔的影子在椰林里跑,三个男人的影子追上去。刀刺进西塔的胸口,血渗出来,染红了幕布。然后,三个男人的影子开始互相残杀,最后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莱曼尖叫着:“这、这是什么?卡马尔已经死了,阿邦也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欧时纳盯着他说:“因为,西塔的怨灵,要让你们都偿命。”

当晚,苏莱曼死在了欧时纳的小屋里,死状和西塔一样——胸口有三处刀伤,旁边放着个皮影,是他自己的。 阿邦也失踪了,有人看见他跑进了椰林,嘴里喊着:“西塔,对不起!西塔,对不起!” 欧时纳坐在幕布前,看着西塔的皮影。它的贝壳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冷光,反而带着一丝温柔。 他问:“你为什么选我?” 西塔的声音传来:“因为你是卡马尔的徒弟,也是唯一能看懂皮影的人。我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让那些凶手,都得到惩罚。” 欧时纳叹了口气问:“那你现在满意了吗?” 西塔说:“还没有。还有一个人,没偿命。” 欧时纳的心跳加快:“谁?” 西塔的影子转向他:“你。因为你,继承了卡马尔的手艺,也继承了他的罪。”

当晚,欧时纳坐在幕布前,手里拿着西塔的皮影。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问:“西塔,你要我做什么?” 西塔说:“演一场戏。演你师傅当年的罪行,演你自己的结局。” 欧时纳点头,拿起皮影,放在幕布后面。煤油灯的光打在上面,影子开始动起来: 第一幕:卡马尔、阿邦、苏莱曼杀死西塔。 第二幕:拉贾特自杀,留下皮影箱。 第三幕:欧时纳收到皮影箱,发现真相。 第四幕:苏莱曼被杀,阿邦失踪。 第五幕:欧时纳成为皮影的一部分。 演到第五幕时,欧时纳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皮影,站在西塔的旁边。 西塔的声音传来:“欧时纳,欢迎加入我们。从此,我们永远演这场戏,直到所有的罪,都被偿还。”

第二天早上,警察来到欧时纳的小木屋。他们发现,欧时纳的尸体躺在幕布前,胸口有三处刀伤,和西塔的死状一模一样。旁边的皮影箱里,躺着五个人皮皮影:西塔、卡马尔、阿邦、苏莱曼,还有欧时纳。 警察查了监控,发现当晚没有任何人进入小木屋。只有幕布上的影子,在演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戏。 后来,有人说,每当深夜,路过欧时纳的小木屋,能听见里面传来嘉美兰的音乐,还有皮影的“咔嗒”声,像在演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那个皮影箱,被送到了日惹的哇扬博物馆,放在最里面的展厅。标签上写着:西塔·拉贾特的皮影,1987 - 2025,永恒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