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寿命典当》(1/1)
有这么个事儿,得从一家叫“九记当铺”的地方说起。这当铺老板姓刘,是个现代当铺主人。可这当铺啊,有个特别邪乎的事儿,那债主是百年前含恨自缢的掌柜苏九卿。活人呐,能在这儿用阳寿换金银,这事儿听起来就瘆得慌。
那是个狂风暴雨的夜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九记当铺”的牌匾上。刘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拨着算盘呢,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外有个黑影在那儿瑟瑟缩缩。他就问了:“典当何物?” 这黑影啊,是个肺痨缠身的老人,瘦得皮包骨头,手指甲死死地抠着柜台,哆哆嗦嗦地说:“十……十年阳寿,换孙儿读书钱。”刘老板听了,嘴角一咧,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推过去一个鎏金秤盘。 老人哆哆嗦嗦地按手印的时候,那秤盘突然就渗出一层冰霜,“嗖”的一下就缠住了他的手腕。这时候,暗处的账本“哗啦哗啦”地自动翻了起来,上面浮现出一行血字:“壬寅年七月初七,收李根寿十载,予银元五十。” 老人攥着钱袋,脚步踉跄地就走了。他哪知道啊,自己头发里多了一缕银丝。刘老板擦秤盘的时候,那红木纹路里竟渗出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过了些日子,来了个青衫书生,叫王砚。他浑身颤抖着,说要典当二十年阳寿,换进京赶考的盘缠。刘老板手指尖划过契约,说:“九出十三归,逾期以命偿。”书生按完手印,那纸面凸起一道勒痕状的褶皱。 当天晚上,书生住在客栈,往镜子里一瞧,自己脖子上渐渐显出淤紫。后来啊,他金榜题名,坐着喜轿过汴河,那桥索“咔嚓”一声突然就断了。众人把尸首捞起来一看,喉骨断裂的地方跟契约上的勒痕一模一样。
又有个名妓玉娇来了,她要当五年阳寿换个翡翠镯。刘老板去库房取货的时候,就瞧见角落里二十三个骨灰坛“嗡嗡”地震动起来。玉娇戴上镯子的那一瞬间,手腕上爬满了青斑,耳边还响起女子幽幽的哭泣声:“替我去黄泉……” 才过了三天,玉娇就暴毙在妆台上,那翡翠镯也不见了。再看当铺地窖,多了一坛新灰,标签上写着“光绪廿年,苏柳氏”。
有天深夜,刘老板翻查旧账。那泛黄的纸页粘乎乎的,粘住了他的手指。他一撕,好家伙,竟带下一块皮肉,血滴在光绪年间的典当记录上:“典当物:九记当铺地契;典当人:苏九卿;代价:性命。” 这血迹突然被纸张吸了进去,账本上又浮出一行新的小楷:“刘氏窃产之债,今当尽数讨还。”
从那以后,当铺梁柱夜夜传来绳结摩擦的声音。刘老板举着灯照向房梁,就瞧见那霉斑组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眼眶那儿还钉着两枚生锈的铜钱。 “当啷”一声,铜钱掉地上了。刘老板伸手一拾,掌心“滋啦”一下就烙上了焦痕。再看那鎏金秤盘,自己“呼呼”地飞转起来,所有契约都腾空燃烧,灰烬聚成了一个青烟人形,正是悬梁自尽的初代掌柜苏九卿!
苏九卿的怨灵缠上了秤杆,这当铺一下子就变成了刑场。那些典当阳寿的人啊,一个接一个地暴毙。富商溺死在钱箱里,寡妇自焚在绣楼……每死一个人,苏九卿脖子上的绳痕就淡一分。 刘老板这才发现,祖传的当铺地契夹层里藏着光绪年间的卖身契。原来啊,刘家祖上就是苏九卿的伙计,篡改了契约夺了他的产业!
苏九卿的怨灵拽过秤盘,嘶声喊道:“尔等窃我当铺,我便窃众生阳寿!”百年来典当者的虚影在墙壁上哀嚎,寿数凝为血珠掉进秤盘里。苏九卿那枯骨渐渐长出肉来,破袍子也变成了锦袍,眼看着就要复活了。 刘老板急了,抡起桃木算珠就砸向怨灵。可梁上的绳套“嗖”的一下就缠住了他的脖子,正是勒死苏九卿的那根麻绳!
刘老板都快断气儿了,一咬牙,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祖传地契上。“呼”的一下,火焰就腾起来了。苏九卿发出惨嚎:“此契焚毁,当铺永堕阴曹!” 火舌舔着梁柱,上面显露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原来啊,当年那伙计为了镇住苏九卿的怨魂,竟把整间当铺炼成了封魂棺!
房梁“轰隆”一声塌了,刘老板和怨灵在火里翻滚。苏九卿掐住刘老板的脖子,嘶吼着:“为何害我?” 刘老板咳着血,冷笑一声说:“祖父留书……你为凑军饷逼百姓典儿卖女!”这时候,火堆里飞出半张残契,正是光绪年间的征兵文书。原来苏九卿典当自身性命,是为了换满城孤儿豁免兵役! 怨灵愣住了,脖子上的绳痕“啪”的一下就迸裂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照进焦墟。那鎏金秤盘静静地躺在地上。有个流浪汉瞧见了,高兴坏了:“这宝贝能换酒钱……” 他刚一伸手,秤盘上突然出现个漩涡,“嗖”的一下吸走他三缕黑发。当铺残墙上浮现出新契约:“癸卯年八月初一,收张三寿数未知,予铜钱三十。” 再看那焦木后面,隐隐约约立着两道人影,正是刘老板和苏九卿,他俩并肩站着,脖子上系着同一根麻绳,秤盘上的血光映亮了他们僵冷的笑。
这里面啊,有个阴间当铺法则。阳寿典当实行“九出十三归”,就是典当十年只能拿到九年寿数折算的银钱,逾期得还十三年。那秤盘是怨灵本体,收寿的时候还会自动烙印索命标记。苏九卿被篡改的契约镇压了百年,靠吸食典当者的寿数复活,他讨债就是想让刘家血脉尝尝当年他的冤屈。这贪婪的人呐,就这么永困当铺,成了新债主,形成了一个怨气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