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1/1)

南楚亿城,宁皇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廖先生,你有何策?”

“如今,九国盟军被打残。但我们也不好受。应把所有军队召回,防守亿城。再慢慢图之。一旦,元国已定,九国盟军将不足为惧。”

当他的话刚说完,刘醒立马站了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广陵城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这样拱手让人,我不同意。那些将士不就白死了吗?廖梦秋,你居心何在?”

“将军,今日不同往日。盟军已无力攻克亿城。何不,守株待兔?如果兵分两城,兵力分散,将损失惨重。我们的战略目标就是守护边境,不让盟军攻入南楚大地。”

廖梦秋的话,让众将沉默。

虽有不舍,但是事实。

打仗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于达成战略目标。

宁皇点了点头,开口道,

“廖先生所言,不无道理。虽然城池土地重要,但将士的生命更重要。毫无意义的牺牲,是对生命的漠视。朕,以天子身份下令,所有人员全部撤入南楚之地。”

“遵皇上令!”

“诸位,不必悲伤,也不必失望。失去的,终将回到我们的手里。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这时李小白出声道,

“大元帅,还好吗?”

所有的目光齐齐汇聚在宁皇的身上。

“不要担心,他很好。只是太累了,需要静养。”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些被割走的烈士头骨,朕将极尽全力,让他们归来。他们是南楚的英雄,是南楚永远铭记之人。”

“为了南楚,永不言败!”

将士齐呼,那是他们的心声。

当诸将退去,宁皇坐在那里,久久无言。

她能做的,只有让他们入土为安,可这样的要求,不知何时能实现。

外影卫已启动,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尸骨。

“怎么,不高兴?”

江雪带着酒,坐在桌子上。一口接着一口,酒水打湿了衣衫,那高耸的山峰更加挺拔。

宁皇抢过酒,猛灌了几口。

“这是我的酒!”

“大不了回到京都,再还给你。”

“算了!我可不像你一样,那么斤斤计较。”

宁皇无语,她居然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而且还这么自然。

皇城之内的阳春白雪,不知被她偷喝了多少。

“你是妖,没有脸。”

“什么意思?”

“脸皮如城墙,刀枪不入。”

此时,江雪才听明白。

“这世道,要脸有用吗?能当吃饭吗?这一点,你不如长安太多太多。”

“你是妖,不是人。”

“妖也好,人也罢。身为皇帝,当绝情绝性。只以目的为导向,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这才是你所要做的。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不配成为首领。这样,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她曾是青蛾王,不仅有强大的实力,更有强大的内心。不然,她不会是青蛾王,更不会站在这里。

“谢谢你,江雪。”

“不要谢我,这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自己。你更强,我得到的就更多。”

她瞟了一眼宁皇,随后说道,

“张彪死了!”

宁皇后退了一步,眼神涣散。这时,刚进来的胡可可,冲了进来吼道,

“这不是真的!”

见江雪没说话,胡可可直接抓她,悲伤道,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可可,你冷静点。”

宁皇的话更加刺激了她。

“这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

曾经在镇西军,张虎、张彪、贾仁,对她总是极尽宠爱。

想要衣服饰品,还是美食,他们都会一一满足。

曾经她想吃绿豆糕,张彪早上提前一个时辰去排队。

她曾说,玉酥野梨很香很甜,张虎跋山涉水亲自去采摘回来。

她曾说,想放花灯。贾仁连夜就做了很多很多花灯。

眼泪如珍珠一般落下来,心中堵得慌,那一股怒火,无法发泄。

“对不起!”

胡可可转身一拳拳打在宁皇身上,她没有躲,更没有还手。

“你赔他们的命!把他们还给我。”

都死了,他和长安曾经的记忆,少了一些人。本不该这样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做这些有用吗?有意义吗?

死了,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太累了,胡可可没再打宁皇,而是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她认识的人很少,知心朋友更少。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令她痛不欲生。

宁皇擦了擦嘴角的血,蹲了下来。再次开口道,

“对不起!”

宁皇早已泪流满面。

这时,江雪突然一拳把桌子打碎。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一个人间帝皇,一个九尾天狐。在这里痛哭流涕,成何体统。要修大道,要登高峰,哪有不死人的?死,是他们的选择。只要无怨无悔,这都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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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可抬头怒吼道,

“一只青蛾王,你能懂什么?”

“我不懂,但不会像你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长安有你这样的妹妹,真丢脸。”

胡可可一听,冲了上去,抓住江雪的头发,就扭打起来。

江雪可不会惯着她,立马还击。

两女像村妇一样撕扯起来,抓、咬、踢、掐、顶、撞,无所不用其极。

“放开我的头发!”

“你先放!”

“不要咬我!”

“咬的就是你!”

“你踢我?”

“踢你怎么了?”

“要脸不?”

“你都不要脸,我要什么脸?”

宁皇见状,想拉开她们。

突然,两人同时松手,猛扑宁皇,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披头散发,衣服破烂,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身上隐约可见,牙印、手爪印、还有脚印。

“有酒吗?”

“看我干什么?她不是有很多。”

“我没有带,放在皇宫。”

江雪咒骂了几句,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坛。

碰坛、喝酒、无言。

再举酒,再喝。

一坛酒,转眼之完。

江雪又拿三坛。

再碰,再喝。

无人言语,只有喝酒声。

当酒喝足,三人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就这样睡着了。

也许,酒醉的不是人,而是那一颗需要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