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寒潭（1/1）
窗外的雨还未停。屋内的空气湿润，烛火被风吹的明明暗暗。
为了让屋内更干燥些，玉灵找出叶竹清冬日用的炭盆，施法让用过的废纸在盆内烧起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点了火后，屋内暖和了许多，也干燥了许多。
叶竹清去洗澡，大师兄和玉灵在她书房的桌子上修复古籍。
大师兄自然愿意帮叶竹清解决任何问题。
玉灵早就想看叶竹清书房里的书了。虽然他直接跟叶竹清提，她肯定会借给他，但玉灵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师姐平时已经很忙了，自己不想给她添麻烦。
叶竹清知道自己任务繁重，随便洗了洗，赶紧换一身衣服，平复好心情。开始修复书籍了。
玉灵看着她还在滴水的湿发，道：“师姐，你头发还未擦干。”
叶竹清拿起毛笔挑起一角，小心的揭开一张纸。将吸水的纸夹在中间，再小心的揭开下一页。好在书上的墨干了很久了，很多字都没花。
她随意道：“无碍。头发一会儿就干了。”
玉灵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向她，道：“头发不干容易头疼，还是让我帮你把头发弄干吧。”
他站在叶竹清身后，拿起她一绺头发，施法让头发干的更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叶竹清全部的头发都干了。
玉灵也不管大师兄面沉如墨的脸色。正当陆晨曦想警告他时，玉衡来敲门。
玉衡站在门口撑着伞，对叶竹清道：“师姐，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你怎么来了？”
现在还不到晚饭的时间，应该不是来喊她吃饭的。
玉衡收起伞，道：“我刚才回宿舍的时候正好遇到玉兰师姐了。她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就想着能不能来帮帮你。”
叶竹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乾坤袋里的冰鉴响了一下。
她掏出冰鉴，里面传出柳子逸的声音，“叶竹清，你能不能来救救我！我根本分不开书页！”
叶竹清听到柳子逸的哭嚎，对玉衡笑道：“这里应该没有你能帮忙的。你去找柳子逸吧，他比我更忙。”
玉灵替师姐补充道：“柳子逸毕竟要一边要把书页分开，一边抄书。肯定比师姐的工作量更大。”
玉衡得到叶竹清的命令，就去找他了。当她走到柳子逸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抓耳挠腮的少年。
柳子逸平日里做事并不细心，舞刀弄剑的他在行，但是这种类似于绣花的事，他根本使不上力。
玉衡在门口收起油纸伞，道：“我能进来吗？”
柳子逸看见是她，犹如看见救星，急忙请她进来，对她道：“玉衡你快进来，外面冷。”
柳子逸让她坐在自己对面，问：“你会不会绣花？”
玉衡不明所以，道：“会是会，但是这跟修书有什么关系？”
他解释道：“师尊让我把这些书抄一遍。但是我现在根本翻不开，没法抄。我想用针把这些纸挑开，可我根本捏不住针。”
玉衡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些精细的工具，道：“我试试。”
她拿起桌子上的针，慢慢的擦进书页的缝隙里，再慢慢的掀起，这样就可以翻到下一页了。
柳子逸欣喜的夸赞她，道：“玉衡，你太厉害了！你能陪我抄书吗？有你的帮助，我肯定能抄完。”
玉衡尴尬一笑，道：“能是能，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识字。”玉衡说完这句，脸红了半边。她今天与师兄师姐们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只有她不识字。
这也不能怨她，在碧溪村，只有弟弟才有资格去学堂念书，她们就连在学堂外偷听都会被父母打骂。更别提学堂离他们的村庄很远。
玉衡觉得很不好意思，柳子逸却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教你写字读书。”
就这样，玉衡帮他把粘在一起的书页分开，柳子逸把写下的每个字都读一遍。只一晚的时间，玉衡就能简单的认字了。
但是只是认识，还不会写。
他们达成了约定，每晚打坐后，玉衡来柳子逸屋里教她读书写字。
正好现在剑修课教授的是剑术，也不会耽误玉衡的正常学习。如果不识字，那日常生活未免太麻烦了。
翌日清晨，雨停了。空气中都是竹子的清香。
柳子逸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把三本书都给玉灵，让他过目。幸好这三本书都是薄本，不然他要抄到猴年马月啊！
他们三人在叶竹清书房也忙碌了一晚上，现在书内每页都夹着纸，只要把书放在阴凉处阴干就可以了。
怀澪老师昨天贴的符可以保持一个月不掉，这一个月叶竹清的院子里不会落下雨水。柳子逸跟着玉灵在院子上盖上一层布遮阳，再把书搬到院子里。
今日众人都无课，帮叶竹清把书搬到院子里后就回去补觉了。
叶竹清把手中的工作完成后，也上床休息了。
一觉睡到傍晚酉时。
醒来听到外面有声音，穿好衣服后出门。看见是大师兄来帮她收书。
这些书晚上也不能放在外面。
叶竹清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该吃晚饭了。”陆晨曦把最后一摞书放在书房的桌子上，看来这一段时间叶竹清都不能在书房看书了。
“哦，好。”说完，叶竹清就跟在大师兄后面，一起去饭厅了。
山上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冷风吹动竹叶，带动着响起沙沙的声音。
饭后，剑修去练功房打坐。其他人回宿舍就可以。
叶竹清回到宿舍后，又带着昨天脏掉的衣服、皂角和盆，往厨房方向去，厨房后是寒潭。
叶竹清找到她平日里坐的那块石头，把手帕垫在上面，坐下慢慢搓起她的衣服。
衣服只是沾了一些灰，并不是很难洗，叶竹清一刻钟就洗好了。正当叶竹清起身想把衣服拧干时，寒潭另一边传来脚步声。
“师姐？”
叶竹清就着月光，看清了来人，是玉衡。
叶竹清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没有灵力维持衣服干净的事。道：“是你啊。吓我一跳。”
玉衡走到她跟前，道：“师姐你怎么在这......洗衣服？”
叶竹清苦笑道：“你难道没发现小灵山的其他人都不需要洗衣服吗？”
玉衡从寒潭这里路过，不过是这里离宿舍更近些，她想回到宿舍拿东西去找柳子逸。
经过她这两天的观察，确实每个人的衣服都很干净，也没人需要洗衣服，答道：“我以为我们是统一找一天洗衣服呢。”
“灵力可以维持衣物的干净。”
“可我也需要洗衣服。”
玉衡并不是灵力不够，而是师尊还未教到这里。
叶竹清把衣服提起来，对她道：“先帮我把衣服拧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