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医术初显（1/1）
华宛站在寺庙后院的药圃里，手中握着一把新鲜的艾草。清晨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专注地检查着每一株药材的长势。
这座位于城郊的青云寺，是她特意挑选的避祸之所。寺中主持慧明师太与她母亲有旧，对她多有照拂。更重要的是，这里远离侯府，让她可以安心研习医术。
“小姐，该用早膳了。“丫鬟小翠在廊下轻声唤道。
华宛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和侍卫们慌乱的呼喊。
“快！快请大夫！“
华宛眸光一凝，快步向前院走去。还未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正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冲进来，那人身着玄色锦袍，胸口插着一支断箭，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襟。
“让开！“华宛快步上前，“我是大夫。“
侍卫们一愣，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皱眉道：“姑娘，这不是闹着玩的...“
“再耽搁下去，他必死无疑！“华宛厉声道，同时伸手搭上伤者的脉搏。脉象微弱而紊乱，显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那侍卫还要说什么，伤者忽然咳出一口血，染红了华宛的衣袖。她顾不得许多，直接撕开伤者的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
箭矢从左胸刺入，离心脏只有寸许。伤口周围已经发黑，显然箭上有毒。
“准备热水、纱布，还有...“她快速报出一串药名，“快去！“
侍卫们被她凌厉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照办。华宛则扶着伤者平躺下来，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姑娘...“伤者忽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我死了...不必...不必为难...“
华宛手上动作一顿，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即便在重伤之下，依然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有我在，你死不了。“她淡淡道，手中银针已经刺入几个要穴，暂时止住了出血。
很快，小翠和侍卫们取来了她需要的东西。华宛将银针在烛火上烤过，又用烈酒消毒。
“按住他。“她吩咐道，“可能会很疼。“
侍卫们连忙按住伤者的四肢。华宛深吸一口气，手中银针精准地刺入伤口周围的穴位。伤者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却硬是没叫出声来。
华宛心中暗赞，手上动作不停。她先用银针封住几处大穴，防止毒素扩散，然后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开伤口。
“火把。“她头也不抬地吩咐。
立刻有人举着火把凑近。在跳动的火光下，华宛看到箭矢已经刺穿了胸骨，尖端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擦拭。手中的银针如同灵蛇，在伤口周围游走，一点点剥离箭矢与血肉的连接。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华宛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在所有人的屏息凝视中，华宛手腕一抖，将断箭完整地取了出来。
“呼...“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伤者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涌出大量黑血。
“不好！“华宛脸色一变，“毒素已经侵入肺腑！“
她快速写下药方：“马上去抓药！金银花、连翘、板蓝根各三钱，黄芩、黄连各二钱，生甘草一钱，煎成一碗，快！“
侍卫们手忙脚乱地去了。华宛则继续用银针为伤者逼毒，同时让小翠取来她特制的解毒丸。
“吞下去。“她将药丸塞进伤者口中，“可能会很苦。“
伤者艰难地咽下药丸，眉头都没皱一下。华宛心中暗赞，这人倒是条汉子。
半个时辰后，药煎好了。华宛亲自喂伤者服下，又用银针为他疏通经络。渐渐地，伤者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暂时没事了。“华宛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还需要观察十二个时辰，防止毒素反复。“
侍卫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向华宛道谢。为首的那个汉子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我姓华。“华宛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原来是华姑娘。“伤者忽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在下...镇北王世子萧煜，今日之恩，他日必当相报。“
华宛心中一动。镇北王世子，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原著中，这位世子后来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世子言重了。“她不动声色地说，“医者仁心，救人乃是本分。“
萧煜看着她，目光深邃：“华姑娘医术高明，不知师从何人？“
“家母曾是医女，我自幼耳濡目染。“华宛随口编了个理由，“后来又看了些医书，略通皮毛。“
萧煜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他示意侍卫取来一块玉佩：“这是我随身之物，华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可持此玉佩到镇北王府找我。“
华宛接过玉佩，入手温润，显然是上等美玉。她心中暗喜，有了这块玉佩，就等于有了镇北王府这个靠山。
“多谢世子。“她将玉佩收好，“世子伤势未愈，还需静养。我这就去准备些汤药。“
走出大殿，华宛长出一口气。这次救人，不仅让她在镇北王府面前露了脸，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支箭上的毒，她认得。那是西域特有的“血见愁“，中者必死。若非她精通解毒之法，萧煜今日必死无疑。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这种毒药，她在侯府的药房里见过。
华宛眯起眼睛，看来这侯府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接下来的几天，华宛寸步不离地照顾萧煜。她发现这位世子虽然寡言少语，但心思缜密，城府极深。每次换药时，他都会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仿佛在防备什么。
第三天夜里，华宛正在煎药，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异响。她悄悄摸过去，发现几个黑衣人正在翻墙而入。
“有刺客！“她大喊一声，同时将手中的药罐砸向最近的黑衣人。
侍卫们立刻冲了出来，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华宛则护在萧煜房前，手中握着银针，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萧煜，而是...她？
一个黑衣人突破重围，直奔华宛而来。她正要掷出银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萧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他虽然伤势未愈，但气势逼人，那黑衣人竟被震慑得不敢上前。
“滚！“萧煜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华姑娘是我的人，谁敢动她，就是与我镇北王府为敌！“
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仓皇而逃。
华宛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世子伤势未愈，不该动武。“
萧煜收起长剑，转身看她：“华姑娘可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杀你？“
华宛摇头：“不知。“
“因为你救了我。“萧煜淡淡道，“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回京。“
华宛心中一动：“世子是说...“
“不错。“萧煜打断她的话，“这次刺杀，是冲着我来的。而你，因为救了我，已经卷入了这场纷争。“
华宛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世子准备如何补偿我？“
萧煜挑眉：“华姑娘想要什么？“
“我要参加太医院的考试。“华宛直视他的眼睛，“女子不得行医的规矩，该改改了。“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