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遣散后宫(1/1)
“你别看她们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沉,背后不知道替她们主子做过什么事。”
君尧眸子晦暗,阿月心肠还是太软了,以后入朝堂恐怕会被那群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正好趁这次机会给她锻炼一番,打定主意后,君尧温声道:“也罢,你且去做,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江揽月抿着唇,心口发酸,原来有人兜底这么幸福吗?
许久,江揽月靠在他怀中,闷声道:“阿颜,我自有分寸,也正因为她们不简单,所以才更适合。”
“女学初创期间,最忌讳的便是软性子。你想啊,她们能被送入后宫,并且在后宫里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哪一个不是人精?”
“我想要教导出的女学学生,不是只知女训的贤妻良母,而是有手段,懂分寸,知进退,也懂得在这个世界上与男子竞争的人。”
“她们在入宫前,都是被人悉心调教过,不乏会算账、会女工,医术,以及饱读诗书的女子。我相信女学第一批女学生在她们的教导下,定能在各个方面独当一面。”
许是江揽月畅想的太美好,亦或者是对方眼底的光触动他的心弦,君尧当真觉得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会成真。
她抬眸看向君尧,笑弯了眼睛:“阿颜,你说,若以后我的女学子比你朝堂上的臣子还要厉害,你愿不愿意让她们也同男子一般读书科举?”
君尧抬手轻抚她的发顶,眼底的晦暗渐渐化作软意:“我说过的,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就算是江山分给你一半又何妨?
两人又探讨如何将人安置,最后江揽月决定,还是先见一见这群嫔妃们。
次日,后宫妃嫔们齐聚椒房殿。
距离上次请安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京城发生太多事情,她们背后的家族或多或少都被牵连到。
江揽月从她们面上看到焦虑和恐慌,她心里了然,让宫女给在场的妃嫔赐座。
“今日唤诸位姐妹过来,是本宫和陛下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每次这种场合李贵人是最捧场的,她往前挪了挪身子,轻声应道:“娘娘有话尽管吩咐,臣妾们听着便是。”
在场妃嫔虽然对李贵人谄媚的举止有些不屑,但她们却不敢像以往那般呛声,而是缩着脖子静静等待江揽月说话。
江揽月朝她温和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陛下有意遣散后宫,给诸位姐妹另寻出路。”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起了阵低低的骚动。
有人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有人下意识攥紧了袖口,还有人抬眼偷瞥君尧,见他端坐一旁面无表情,心下更是慌了。
后宫女子离了宫,若娘家靠不住,便是浮萍无根,哪有在宫里安稳?
王美人声音细弱,却带着几分急切:“陛下,娘娘,遣散后宫……是要将臣妾们送回娘家吗?臣妾娘家……”
她话说了一半又咽回去,她兄长因牵涉世家案被降了职,因着她在后宫无宠,没有帮衬兄长,此刻回去怕是要受磋磨。
姜常在淡淡回怼:“你着急什么?娘娘话还没说完呢!”
王美人哭丧着脸,除了回娘家这条路,她们难不成要送尼姑庵了此残生?
江揽月轻轻摇头:“诸位姐妹莫急。本宫打算在京郊开办女学,教寻常女子读书、算学、医术这些营生本事,如今正缺先生。”
“诸位姐妹入宫前多是世家教养,或通诗书,或精技艺,本宫想着,若有人愿意,便可去女学当先生。”
她顿了顿,将利弊一一说清:“去了女学,每月有月钱五两,比宫里份例更丰,住学中独院,不必再拘着宫规。”
“若是不愿意去女学的,陛下会赐盘缠与宅院,婚嫁之事也可托朝廷操持。”
“若想留在女学,又没有一技之长,也可为学中管事,管理女学繁琐事务。”
“只是有一条,入了女学,便要断了从前牵扯,不得再替家族打探消息,也不得再提后宫身份。”
随着她话音落下,现场寂静无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许久,有位穿石青色衣裙的陈才人怯生生开口:“娘娘,臣妾,臣妾不愿去女学呢?”
“不愿去也无妨。”江揽月笑意温和,“陛下会赐每位姐妹百两银子、一处小院,让你们风风光光离宫,或回娘家,或寻个清静地方度日,全凭自便。”
这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百两银子加一处小院,这待遇比太妃出宫还要体面,谁也没料到陛下和娘娘竟会如此宽厚。
李贵人攥着帕子的手松了松,率先起身福礼:“臣妾愿去女学。臣妾自小跟着父亲学过算学,账册往来还算精通,定能教好姑娘们。”
她父亲是户部小官,前阵子因依附的世家受了牵连,回娘家未必有好日子,倒不如凭本事挣条出路。
有她带头,姜常在也跟着起身:“臣妾也愿去。臣妾平日无事喜欢读书作画,我可以教姑娘们读书识字。”
接着又有几人应声,擅长调香的苏才人、精于女工的赵宝林,她们要么是娘家失势,要么是早想离了这深宫,此刻听得有这般去处,都动了心。
只剩三四人犹豫着,说想领了银钱离宫。
江揽月让珊瑚记下愿意去女学的名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原以为要费些口舌,没想到竟这般顺利。
这场谈话,双方都很满意,有了去处后,嫔妃们头也不回的回宫收拾包袱,对君尧半点留念都没有。
若是刚进宫那会儿,她们还会有雄心壮志争宠上位,如今心早就凉了,继续留下来也只会蹉跎终生,不如出宫后另寻良缘。
望去干脆利落离开的妃嫔们,江揽月下意识看向君尧,却见对方毫无反应,似乎已习以为常。
“陛下不可惜吗?往后几十年的岁月你可能都只能面对臣妾的脸,不会觉得厌倦吗?”
君尧眉头紧蹙,“我与她们只是逢场作戏,我没有追究她们的责任便已经是开恩,怎会觉得可惜?阿月,以后不准再说厌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