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暗房商议，洛家投诚（1/1）
项逍铭此次前来洛家的主要目的，是想从洛家调用一大笔钱财，用于替皇帝拉帮结派的活动经费。这个目的，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更不能让洛老爷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知道，否者会招惹来无端的杀身之祸。
因此，心思缜密的南阳王决定对自己的这位老丈人进行旁敲侧击的提点。于是等待戏曲开锣之后，陪同的众人将专注力都集中在戏台上，项逍铭这才偏过头去，与邻桌的洛老爷发出私聊邀请。
得到贵主暗示，洛老爷不敢怠慢，连忙起身，与项逍铭一同往偏门走去，两人避开旁人，寻得一间隐秘暗房，步入其中，从里面把房门反锁，商议要事。
“洛大人，眼下此处没有外人，本王便不再讲究任何虚礼了，”确定四下无人，项逍铭率先对着眼前的洛老爷开口坦言道：“本王此次前来，实则是想要抬高洛家门第。”
听得此言，洛老爷面色一动，好奇询问：“恕卑职愚昧，不知王爷所言何意？”
项逍铭面展正色道：“洛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霜儿既是洛家的女儿，同样也是本王的爱妾，依照辈分，洛大人便是本王的岳丈，本王身为洛家的女婿，自然是要偏爱洛家。”
场面上的恭维言语，确实能够哄得人十分高兴，洛老爷刚想要自谦的插句话，可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被眼明手快的项逍铭抬手，阻止了张口的动作，男尊继续说道：“本王虽与太后是同宗本家，但是其生父母早已过世，眼下在堂的长辈们，能让本王认可的，已经没有几人了，洛大人自然是其中的一位智者。”
将一顶硕大无比的高帽子戴在洛老爷的头上，果然引得老人家开怀不已：“不敢当，可是不敢当，王爷可是王亲国戚之身，国之栋梁之才，卑职官阶位小，可是不敢在王爷面前尊大辈呢。”
“岳丈大人，太过谦虚了。”项逍铭举手示意靠墙的两把云鹤靠背椅，两人同时入座。
既然话题已经挑开，洛老爷便不再掩饰心中所想，如实说道：“方才王爷所言，抬高家族门第之事，确实是卑职多年以来的心愿，王爷知道，吾大梁国国法严苛，素来打压商人，开国以来，商贾的地位甚至比青楼女子还低，后来经过了五位皇帝的恩惠，商人的地位逐渐得以改善，但是却一直进不了仕途，好不容易熬到了前年，因为国库缺钱，老皇帝这才放开了买官的限制，商人们可以通过捐钱得到官阶，但也只能买到八品以下小吏，若想再往上荣升，那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故此卑职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已经是十分欢喜了。”
梁国律法确实如此，项逍铭知道洛老爷所言不虚，因为商人老是给世人一种尖酸刻薄和投机取巧的负面形象，故而当时的商贾地位是最低等，许多人不喜欢与商人为伍，甚至不愿意与商人通婚，平民如此，贵族更甚，尤其在梁国建国初期，这种偏激的观念十分严重。
后来，随着五代皇帝推恩令的发布，商人的社会地位得以改善，但若想进入官场平步青云，还是不允。直到老皇帝进入垂暮之年，梁国国库因边疆战况导致常年亏空严重，并且国内屡遭天灾。
万般无奈之下，老皇帝这才开辟了商人可以买官的先河，但是八品以上官职绝无可能触及。即便如此，国中许多富商们也愿意慷慨解囊，纷纷想要求得一官半职，借以提高家族门第。
“岳丈的心结，本王清楚，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不行，但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项逍铭的声音里故意融合着几分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好奇的心思想要深探。
“王爷，难道说最近朝廷会有新的动向？”洛老爷果真上套：“会对商人有利？”
项逍铭轻轻地点了一下额首，似笑非笑的说道：“新皇登基，国中诸事百废待兴，急需钱、物、人，然而眼下国库掏不出一点银子，新皇焦虑，近日有朝臣建议向民间增加苛捐杂税，但被新皇当场否决了，于是丞相提议加大商人买官的措施，六品以下官吏除了看捐款的数额之外，还需参加科举，以名次来论，若是名落孙山，那么已捐出的钱财，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新皇对此提议十分欣赏。”
“王爷，此事当真？”六品官吏那可是之前商人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高位，洛老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自然当真。”项逍铭深知商人很市侩，他们素有不得便宜不卖乖的作风，于是南阳王决定再多说一些事情，好让他的这位老岳丈更加卖力出血：“其实洛家除了捐钱买官之外，还有一条捷径可循，可以让岳丈大人在有生之年看到家门飞升的盛况。”
项逍铭的这一句话，顿时把洛老爷给说懵了：“捷径？！王爷，这是何意？！还请王爷明示。”
借着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烛光，项逍铭似有话要说的靠近洛老爷，并且故作神秘的气氛，压低声音透露道：“岳丈大人，大喜了，霜儿已有两月身怀，一旦灵子成功落地，便是本王的第一子嗣，实乃大兴之事。”
“什么？！”震惊的力度，让洛老爷连忙用手压住了想要惊呼的嘴巴：“王爷，此事可开不得半点玩笑，是真的么？霜儿她......，她......”
许是太过突然了，消息惊愕的洛老爷一下子都说不上话来，只好焦急地用双手在自己的小腹部比划了一个大大的肚子。
项逍铭的嘴角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得到官方认证，洛老爷更加高兴了，他面色大喜，想笑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洛凌霜只是一名妾室，纵然南阳王再喜欢她，上头都还有一位正妻王妃压着，在当下第一胎，妾室不得先于正房怀孕，此乃梁国旧历，洛老爷焉能不知，所以三女儿怀孕的事情眼下必须对外隐瞒，绝对不能大事宣扬，否者后患无穷。
“王爷打算往后如何安顿霜儿？”洛老爷关心的问题很重要，只要南阳王认可了洛凌霜肚子里的孩子，那么所有问题皆不是问题。
项逍铭明白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于是男尊用十分认真的眼神，仔细盯着洛老爷回道：“自然是母凭子贵，荣宠加身，岳丈大人，洛家显贵的日子在后头呢，你想，凭借本王与大人现在的这层关系，洛家想要成为梁国的贵戚，指日可待。”
南越王的这一句承诺，具有非凡的寓意，同时也给予了洛老爷和洛家无尽希望。
‘母凭子贵，梁国贵戚’这几个闪耀的字眼，刹那间在洛老爷起伏的心中无尽放大：‘霜儿怀了王爷的骨肉，王爷认可了，那往后......，会不会成为......，南阳王妃！’
南阳王妃是一品诰命夫人，小小的商贾之家怎敢深想，洛老爷不敢说，更不敢问，但是他看向项逍铭的眼神，确实昭显心蒂。
迎着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心领神会的项逍铭决定给予对方一个会心的眼神。这一刻，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子，都在彼此凝视的眼神中读懂了各自的答案。
“王爷，往后若有吩咐，我洛家必定鼎力相助，以后王爷想要什么，做什么，只要王府开口，卑职及整个洛家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洛老爷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表达忠心。
“好，本王等的就是这句话，”目的达到，面露暖笑，项逍铭的心思却是一片冷静：“岳丈大人，这后院的戏曲唱得差不多了，咱们也应该出去看看了。”
“是，是该出去听戏了，王爷，请—！”说话间，两人同出暗房，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洛老爷的眼神明显大不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