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一章 婆媳叙话（1/1）
一切如裴夫人所预料的一样，袁心妍漂亮的容颜瞬间黯然了许多。良久还是眼圈红着，回了一句话：“为夫君添房事，是为了家业兴旺，多子多孙。儿媳作为正室，哪里会拦着，我已有身孕，确实不好服侍夫君，应当早些为夫君谋置着才是。”
“妍儿啊，母亲不该在你刚有了身子，这种时候让你不快，要是心中有怨念，就记在母亲身上，母亲先给你赔礼了。”说完，裴夫人就站起来要执礼。
袁心妍连忙起身拦着，扶着裴夫人坐下。
“母亲不可！”话虽说着，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裴夫人揽过袁心妍的肩膀，用手绢连连帮着擦着。
“孩子，道理既然明白，可不能掉眼泪伤着了身子，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的。我们都是做长房的女人，心理的苦，母亲哪能不明白？日后就会豁达坦然了！身不由己，命不由人，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
当年母亲要比你凄苦，婆婆是当朝皇室公主，我这人你也知道，脾气直爆，不大会伺候侍奉人，也不受婆婆待见，所以文君他父亲续房事，长辈的压根不搭理我这茬啊，直接就做了主了！
母亲我也不知怎样开导你，才让你好受些，只想着我在你身边，好在你觉得心里难受着了的时候，你能不孤单！咱们一起面对，不可哭泣了，好不好？”
“谢谢母亲体谅妍儿！我也是熟识女规的，只不过刚和文君成亲不久，又有了身子，对这事心理没由得准备，没想到来到的这么快罢了。过些时日我身子日沉，是该多个体己的人帮着照顾文君。虽然心理矛盾着，可也曾想过为文君寻某着好人家的姑娘。可惜我身边也没有个丫鬟陪女，知心知底的，当不得小房。不知母亲可有了眉目？”
“文君有你是福分啊！这一会功夫就想通了，开明了？”
“心理没有怨念，是假的，可就像母亲说的，命运安排咱们要担着的苦楚，咱们就适应着担着才是。不怕母亲笑话，拦不住的事，最差，也想要选的自己心理舒服的，不给自己添堵的才好受些。”
“这话对，是赵家那姑娘，赵家夫妇亲自来与我说亲了，说那姑娘诚心敬着你，也铁了心的要跟咱们家文君，愿意做个二房。赵氏家也算官员清流传家，只是靠手艺进项罢了。当下又适逢两家私底下有些个恩情交情在，你看看妥不妥当？”
“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得到呢？看来这桩婚事，我若不先主动些，倒是落了下成，反倒显得主室不贤惠了。”
“如此说来，妍儿你同意答应了？”
“要是玉馨妹子，我答应！”
“这就太好了！你放心，我对着赵家夫妇立了章程，嫡长房长子，只能是你袁心妍这正室己出才行，旁人我是不认的！”
“心妍谢谢母亲眷顾了。”
“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既然你解开了心中的疙瘩，那就皆大欢喜了，只等着送个信给赵家夫妇知晓就行了！你要是没有什么别要求，我也好去那边给人家回信，别让人等久了，显得咱们怠慢了！”
袁心妍随了萧文君以后，对裴夫人是非常敬重的，婆婆日常很严厉，今日能来到房中安慰自己，袁心妍很感激，明白了自己知晓也不过是个形式，萧家主如果一道令下，哪管的上自己委屈不委屈的。尽管心中不舒服，也要压下留得日后慢慢消化，眼下却要以家事利益为主考虑才行。
“母亲，站在为文君为政的前程考虑，夫君若能得赵氏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了。妍儿自然愿意应下，儿媳都认同。”
“你思虑的周全，倒是要替文君谢谢你才对。妍儿能有胸襟和见识，将来一定能为文君当好内院的家，如此我就放心了。原本我想着等你肚子里的孩子落地了，嫡长房子女踏实了，再给他们两个正办。你终究才是文君自己选的如意正室。
我这当娘的谢谢妍儿你能为萧家咽下苦，我觉得你和馨儿两个能相处的好，将来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协助文君，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不如我们一起去前院合计着吧，省的你一人在后院也烦闷。”
“妍儿一切都随母亲吩咐安排！”
新平县瓷窑坊赵家夫妇，正为了爱女赵玉馨婚事焦灼不安的时候，袁心妍陪着裴夫人一同来到了前堂。
等待着的几人，从裴夫人给的眼神中和微笑中，料到八九不离十了，倒也一时心下安定，热情了起来。
“见过裴夫人，少夫人。”
“赵家夫妇、景烁（祖暅）快请坐，都要成为一家人了，还这么客套见外！”
双方见礼后分宾主落座，重新换上了茶盏。
“这是文君的正室袁心妍，是当朝尚书令的侄女，聪慧得体，温婉大方，待人甚佳。自打进门，萧家人对她就不胜喜欢，满意的很。想来赵家夫妇也是熟悉认识的了。”
“少夫人聪颖贤惠的名声，早有耳闻。日后家中小女，怕是还要多向少夫人学习，相夫教子，持家孝敬之道。如有怠慢，还望多多体谅，老朽先行谢过了！”
“赵叔父过誉言重了，我与玉馨妹妹相见如故，妹妹学识渊博、料事有方，我们甚为投缘，日后在一起了，自当相互照应。我已有了身子，日后怕还要玉馨妹子多操劳服侍文君官人了。”
“恭喜裴夫人了，有了子孙，不日又要添上一房好儿媳。”
“呵呵，同喜同喜。也要感谢景烁你这位好媒人。虽然文君和馨儿那两个孩子现在都不在，咱们是长辈的，就把事情定下来吧！”
“全凭裴夫人安排做主就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赵氏效力的地方，只管吩咐下来就是！赵氏家人必当竭尽全力办妥！”
裴夫人和袁心妍对看了一眼。
“既然赵家主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要称亲家了。该过的仪程萧家绝不会少，也不能让玉馨进门委屈着了，使萧家失了礼数！”
两家人商议的结果都满意，宾主尽欢，送了赵家主和祖暅离开。萧文君自己的情债还得自己还，裴夫人是帮不上什么了，袁心妍心中的怨气哪能说没就没有的。
当萧文君从外面回到郡守府，从常玉鹏口中得知情况以后，急匆匆赶道内院中的时候。裴夫人和袁心妍，正在院里合计着为玉馨过礼的单子。眼见着正主回来了，裴夫人用了个眼色回屋去了。
萧文君也顾不得有没有下人在侧，抄起来袁心妍抱着就进了屋，关上了门，“你怎么委屈着自己办起了糊涂事？由着他们胡乱安排也不拦着点？”
袁心妍一下子抽出被萧文君握着的手：“我确实委屈着呢，也确实是糊涂了，被人进了内院，在自己的眼睛底下，被人与自己心爱的夫君眉来眼去，竟然以身相许了。我还傻乎乎的与人家姐妹相称，大了肚子，还要亲自为夫君准备婚事。还要被不知情的夫君回来埋怨。”
“让娘子伤心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赵家退了婚约，再回来向你赔罪！”
“人家姑娘都能舍得心思，甘心来做你的侧室，明明心里头有人家，反倒要做伪心君子的事情？”
萧文君呆呆的立在地上，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回过神，连忙说道：
“我与赵氏玉馨姑娘，除了救他大哥意外，虽说觉得商市方面投缘，志同道合了些，可也没有非分之想啊。我满心都是刚有了身子的你，哪里还有别人？”
“你过来些！”“啊？”“你过来些！到我身边来！”“哦”
“当真？！”“哎呦！娘子轻些，当真，真的当真！”一下子被心妍死死的掐住了腰上的肉，用力拧着。
“当真？！疼吗？”“当真，不疼，啊，不不不，疼！疼！”
“当真疼不疼？”“娘子饶命啊，当真疼的要命啊！”
“哼，真想不饶了你，知道真疼还说假话。念在你在我面前还嘴硬的份上，就先放过你！日后你要是对我们两个不好，在外边有了人不如实告诉我，负了我对你的情，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别再生气了好么？我不忍心你受委屈。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难道还不知道，只要你开心，随娘子怎样都行，哪怕是性命都不在意。”
一听到这话，袁心妍本已气消大半的心情，心雪释然，再也无怨念。是啊，这个让自己心爱的男子，还不是救了自己的性命，才让自己以身相许的吗？慢慢的靠到文君怀里，抱在一起，动情的说：
“我也深爱夫君能豁出性命的，哪能不知你对我的好。只是突然要多出一个人来，就像被抢了心爱的东西，心中哪能没有介怀。其实我也很喜欢玉馨妹妹，有缘遇上了，把她当成知己。日后一起在内院，我也放心，何况对我们的志向百利无害。这是我和母亲为你们准备的礼单，你看看满意吗？”
“谢谢妍儿成全，文君唯有日后，好好报答你今日的大度贤惠了。”
“我愿做你贤惠的妻子，助你把我们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可我不大度，玉馨妹子我认下了。可难保日后你不会再有她人，别让我有失望到崩溃的时候，你也要为我们孩子的将来多想想！”
“我答应妍儿，夫君记下了。绝不会让娘子失望！”
“夫君可是妍儿和孩子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