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做几十年奴才,轻易封官(1/1)

正午时分,太阳高照,江遇带着鸿胪寺的一众官员,等在云城西城门口。

西垒使臣浩浩荡荡的车队,逐渐驶入城中。

为首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也姓祝。

江遇早就调查过了。

他本就是个祝家的管家,祝家掌控全西垒政权后,一个管家的下人,也成了出使的外交臣。

是所谓的鸡犬升天,还是那西垒祝老将军看不起他们南炘?

整个鸿胪寺的人都看得明白,所以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不迎接他们。

江遇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寒暄。

“嗯,这南炘的都城,还是老样子,这么…寒酸!”

祝管家下了马车,四处看着周围景色,忍不住低声嘟囔。

他周围其他西垒人听了,低头偷笑。

他们的声音虽不大,但南炘鸿胪寺的官员们,也听得清楚,大家的拳头都硬了。

一直在控制情绪,不让心中的愤怒发散而出。

江遇不屑一声冷笑。

“哦?祝大人之前来过我南炘云城?”

“本官虽任职鸿胪寺卿不久,可也从未听说过您来过。”

“到是听我们的老寺卿提起过,从前祝老将军来云城时,身边跟着位与大人您很是相似的老管家。”

点到为止,祝管家的脸色已经在逐渐黑化了。

他若是承认曾经来过云城,那么也要承认他曾是祝府管家,一个下人的身份。

他可是才做西垒外交大臣没几日,怎能轻易承认从前的奴隶身份?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江遇一眼。

“诶呀,老夫年纪大了,记忆力也差了,刚才的话说错了。”

“老夫从未来过云城,之所以觉得云城有些寒酸,无非是听那些经商的商队所说。”

“他们一个个就会夸大其次,定是为了骗人来这里做生意,才故意将云城说得繁荣。”

祝管家虽承认了自己的口误,但话里话外还是在嫌弃云城比他们西垒皇城落后。

江遇气得脸都白了。

不过,他知道,他们云城的确没有皇城繁华。

一位身材胖胖的少卿火气也大,实在忍不住了,他上前去,对祝管家吼道:

“祝大人,麻烦你注意点自己的嘴巴。”

“这就是你们西垒人的家教?”

“到别人家来做客,还如此挑三拣四、说三道四、不三不四!”

“……”

若不是江遇及时把他的嘴堵上了,他非要再说些什么。

“还不快拉下去。”

江遇眼神扫着其他人,是谁没看住,把他放出来?

不过,他说的这番话,正衬他心。

“祝大人莫怪,这位焦少卿心直口快。”

“祝大人远道而来,本就是我南炘的贵客。”

“我云城的确不及你皇城富丽堂皇,可一个人眼中,若只能看到表面的物质,精神得多贫瘠啊!”

“我南炘就算再寒酸,每一个官员都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就连与你们嘉祥郡主一起拐卖人口的袁家少爷,也是他那届的科举状元。”

“不像某些人的官职,只需给主子鞍前马后,做几十年奴才,便能轻易获得。”

“这样出来的官员,往往都是德不配位。”

“你说对吧?祝,大,人!”

江遇时刻保持冷静,即便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也不慌不忙。

甚至说这些话时,嘴角还是衔着笑的。

但那阴沉深邃,且带着戾气的眼神骗不了人。

许是跟长乐王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连他这样的温顺书生,竟也学会了这种眼神。

祝管家只能陪着笑。

心里也在生气,脸色铁青发黑。

他的确曾是个奴隶,不用南炘人总来提醒他!

但偏偏他还没法反驳这该死的南炘小子什么。

若他出口说什么,则也坐实了自己曾是祝家家奴之事。

他眯着眼睛,笑里藏刀:“这位大人,该进宫面圣了吧?”

必须尽快转移地点,要不然这个话题始终过不去。

“祝大人请。”

江遇极有礼貌地摆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

他们鸿胪寺一行人在前边带路,西垒车队跟在后面,中间拉开了不算远的一段距离。

这是西垒故意给自己留的体面。

他们觉得,这样就不算南炘人在前边打头了。

简直与掩耳盗铃有异曲同工之妙。

给西垒使臣准备的接风宴酉时开始。

这之前,他们需先去拜见南炘皇,商讨一下嘉祥郡主对南炘所做之事的赔偿。

金銮殿。

四下宁静。

南炘百官立于两边,西垒使团处于中心,一起面朝南炘皇。

“西垒使者,依你们西垒的意思,嘉祥郡主一点责任和错误都没有,全全是受了袁家人的蛊惑?”

听了西垒一众使臣的话,别说南炘皇了,南炘的任何一个在场之人,都十分气愤。

一位年岁较长的老臣,不服气地站出来怼他们。

“若非要说我们郡主有什么不是,只能说她年少无知,交友不慎,这才受了那袁家的坑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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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错都在袁家,南炘皇帝您也已经惩处了袁家,与我们郡主别无干系。”

“请南炘归还我西垒郡主!”

祝管家仍坚持这套说辞。

气得南炘几位老臣都吹胡子瞪眼的。

可他们西垒咬死了这些事就是嘉祥受袁家蛊惑所致,概不承认除了嘉祥外,还有西垒其他人也参与了人口拐卖。

“但郡主无心之失,的确给南炘个别百姓带来了困惑。”

“此事,我西垒也并非推卸责任,若南炘愿意求和归还郡主,我西垒也会送上黄金三千两。”

祝管家继续自说自话。

在他的认知中,觉得三千两黄金已经是天价,很给南炘面子了。

所以,自然他的语气很高傲,脖子都是梗着的。

南炘皇笑了。

南炘百官也笑了。

“区区三千两黄金,想买不计其数的南炘子民鲜活生命?”

南炘皇摇头笑着,像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祝管家等一众南炘人。

他用内功,将重塑楼这些年倒卖南炘百姓的账本飞到祝管家面前。

“你自己看看,我南炘有多少良民,在你西垒为奴?”

“若你们西垒能将这些人还回来,三千两黄金,咱们两国的恩怨寡人自会一笔勾销。”

“若见不到人,黄金还只给三千,那寡人就要用你嘉祥郡主的命,来祭奠我南炘这些子民!”

南炘皇沧桑的声音,说出这些话来格外有气势。

在做下这个决定的那一刻,他对得起每一个南炘子民。

“杀嘉祥郡主,祭奠南炘子民!”

众南炘官员一齐下跪,朝南炘皇行礼,口中也大声喊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