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换人（1/1）
【心念三阶：621/1200】
【剑道一阶：22/300】
当次日的阳光洒至中天，炽热的光芒倾洒在剑芦的每一寸土地上，徐安终于缓缓收功，体内流转不息的剑气，此刻也如同倦鸟归巢般渐渐平息下来。
经过这近乎一日一夜的苦心修炼，他已然正式踏入了剑道一阶修士的行列，成为了这剑道之途上的一名新晋行者。
自此之后的几日时光里，徐安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种规律的循环。
除了偶尔会在剑芦的各处闲逛一番，以确认那武瑾是否有偷偷开溜的迹象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选择将自己关在屋内，潜心修炼。
在这几日闲暇无事的间隙里，他也趁机对剑芦的整体情况做了一番深入的了解。
柳尘座下，加上自己共有九位亲传弟子。
如今，除了大师兄齐幕、六师兄耿冲以及八师姐虞巧春之外，二师兄已然离世。而其余的几位弟子，要么是外出游历了无音讯，要么便是闭关修炼，生死不明。
关于二师兄的离世，徐安还听闻了一个颇为离奇的传言。
说是在二十年前，二师兄游历西域。进了烂柯寺削发为僧，皈依了佛门。
然而，后来却因与门中之人在佛理见解上产生了分歧，进而引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最终在那场争斗中不幸殒命。
为此，柳尘还曾亲自远赴西域一趟，至于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却是无人知晓，这也成为了个未解之谜。
.............
“小师爷，南璃来人了，师祖让您去大堂。”
就在这日的午时，一道清脆的呼唤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终于来了……徐安在心中暗自嘀咕着，随后缓缓起身，打开了屋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甚是清秀，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劲儿。
这小姑娘是剑芦的三代弟子，名叫米蕊。是耿冲的徒孙，就住在徐安的隔壁。
这几日下来，两人也算是混熟了，她没事儿就喜欢往徐安屋里钻，一口一个“小师爷”地叫着，那热络劲儿，直叫得徐安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个老头子似的。
看到徐安从屋内走了出来，米蕊的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色，赶忙迎上前去，说道：“城外还来了南璃的二十万大军呢，小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徐安闻言，抬眸朝着南城门的方向远远望去，却并未回应米蕊的问题。
对于这二十万南璃大军的出现，他心中并不感到意外。早在几天前，南璃大军还未抵达孤城之时，便已经有相关的消息传了过来。
他此刻心中所不解的是，柳尘剑圣明明早已明确地拒绝了南璃方面借道孤城的请求，可南璃为何依旧还是派来了如此庞大的军队呢？难道妄图强攻孤城不成？
徐安朝着米蕊说道：“我还不知道大堂在哪儿呢，要不你就带我去吧！”
“好呀！”米蕊一听，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小手一挥，脆生生地说道：“跟我走就行啦，大堂在这边呢。”
于是，徐安便跟着米蕊，在剑芦中七拐八拐，穿过了大半个剑芦，最终来到了一处相较而言稍大一些的茅屋之前。
透过那敞开的大门，徐安一眼便看到了屋内的情形。只见正位之上端坐着齐幕，在他的左边第一位坐着的是耿冲，第二位则是虞巧春。而虞巧春的身后，正站着那武瑾。
在另一边，第一位坐着的是苏韵，紧接着是一位徐安从未见过的女人，看其装束打扮，应该也是璃月宫的长老无疑。
而第三位坐着的，则是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头，只见他看似正襟危坐，却不时地从怀中掏出烟嘴，美滋滋地嘬上一口。
徐安定睛一看，这老头不正是他的师父——徐玖辟。
看到老头的那一刻，徐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冲进大堂里去。
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徐玖辟也恰好瞧见了他。
只见徐玖辟二话不说，一把抽出腰间的烟杆，抬手就朝着徐安身上抽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道：“臭小子，老子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天都在干些什么好事儿？啊？人家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够人家砍的……”
徐安一边狼狈地跳着脚躲避，一边大声问道：“您都知道啦？”
“能不知道嘛！人家璃月宫的姑娘们可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呢，你倒好，给人家宝贝圣女都抓了。抓了也就抓了，你要是能混个媳妇那也不错呀，可你个龟孙儿，竟然拿来换我这把老骨头，我看你不是开了窍，是猪油蒙了心呐！”
徐玖辟一边追着徐安抽打着，一边气喘吁吁地数落着。几圈下来，他自己也累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才罢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似乎还想接着数落些什么，却被主位上的齐幕一声咳嗽给生生地噎了回去。
这一小插曲过后，齐幕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如今徐安和武瑾都已然是剑芦的弟子了，为了弟子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师父特意让我来当这个和事佬，处理这事儿。”
齐幕说着，目光转向了苏韵，接着说道：“这位……女人，你们与大楚之间的那些恩怨情仇，剑芦是既没兴趣也不想去管。单从道理上来讲，我家小师弟跟你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你们却把人家师父给抓了，这无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我叫苏韵，不叫女人！”苏韵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随后说道：“有没有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们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还人。但或许以前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恩怨，可现在，那小子可是当众辱了我，辱了我璃月宫，这事儿怎么都得要有个说法才行。”
闻言，齐幕不禁微微挑眉，目光瞥向了徐安，问道：“啥情况？”
“这事我知道。”耿冲在一旁接话道，他看向苏韵，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小师弟不就只是看了你几眼嘛，你现在不也好好地坐在这儿，又没掉层皮啥的。再说了，那也是因为你们先偷袭在先呀，我小师弟那可完全是自卫行为。”
苏韵一听，气得浑身发抖，连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刚要开口反驳，徐安却已然站了出来。
“苏长老，是非对错暂且不提，你们愿意还我师父，这份情谊……我理应给个说法。这这事儿是因为师父而起的，之前我看了您的身子，现在想想却是不该。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师父也让您看一看！”
徐玖辟一听，顿时老脸一红，赶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有啥好看的呀。再说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你们看了不怕长鸡眼啊！”
“够了！”
几人这一搭一唱，苏韵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法我也不要了，你师父还你，你……”
“好嘞！”
苏韵的话还没说完呢，徐玖辟就像是屁股底下着了火似的，几乎是从座位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转头就快步走到了对面剑芦众人那一方坐下了。
看到这一幕，苏韵气得秀拳紧握，双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眼神如能吃人般在大堂内扫视了一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看向齐幕，语气也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说道：“大先生，今日我们来还人其实只是次要的事儿，主要的呢，还是想跟剑芦商量一下借道孤城的这件事。”
“这事儿……”齐幕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师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道，不借的呀！”
听到“不借”这两个字，苏韵缓缓站起身来，又接着说道：“我南璃要是非要借呢？”
“口气不小！”
就在这时，柳尘从大堂的后方缓缓走了出来。
“师父！”
“剑圣大人！”
柳尘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赶忙起身行礼。就连坐在主位上的齐幕，也赶忙起身，将主位让了出来。
柳尘不紧不慢地走上主位，坐下之后，一边不慌不忙地把之前卷起的裤腿往下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南璃敢派大军压境，然后再来谈借道的事儿，想必是做足了准备。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你们就直接亮底牌吧。要是我接不住，这道你们尽管借去；要是我接得住，那可就别怪我要发火了。”
面对这大名鼎鼎的剑圣柳尘，苏韵顿时感觉自己底气有些不足，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说道：“我南璃并不想与剑芦生隙，但这件事儿关乎我南璃的……”
柳尘微微侧目，目光淡淡地看向了苏韵，再次说道：“我说了，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这一眼看去，苏韵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不行。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柳尘，传言你有一剑，可开天，可断地，也不知道今日本座有没有这份殊荣见识见识。”
柳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口中轻声嘀咕道：“有意思。”
说罢，他起身迈步，只见他脚下自然而然地生出一剑，那剑仿若有灵，载着他瞬间便飞出了大堂。
一时间，众人见状，纷纷跟上。
耿冲一把带上了徐安，虞巧春则拉着武瑾，各自御剑，也紧跟着飞出了大堂。
徐安稳稳地站在飞剑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大地如潮水般飞速后退，对于剑道的期待更添几分。
这才是自己向往的修士风采嘛！自己那动不动就垮成一滩身化触手的本事怎么看都像是邪修。
转眼间，几人便已然越过了半个孤城，不多时，便来到了南城头上。
落上城头之后，徐安抬眼朝着往南的戈壁望去，只见那南璃的二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那里，一眼望去，仿佛无边无际，就好似一张巨大无比的、由人组成的地皮，严严实实地铺在了那广袤的戈壁之上。
而在遥远的天际尽头，一个老妪正杵着拐杖，缓缓前行。可她的步伐却极为奇特，每迈出一步，身形便瞬间瞬移数里之遥。
仅仅几息之间，那老妪便已然来到了大军前方的上空，稳稳地踏空而立。
看到这老妪，站在城头的柳尘不禁眯起双眼，似乎是认出了来人，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高声叫道：“你这老婆子还没死呢！”
老妪踏空立于大军上空，隔空相望，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后背，慢悠悠地回应道：“别来无恙啊！柳尘！百年未见，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呀，不像老婆子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得在外奔波劳碌呢。”
一旁，虞巧春不禁小声嘀咕道：“这谁呀？看着好强！”
齐幕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南疆柩蛊教的副教主，朴慧慧。百年前我跟师父去南疆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她便已经是五品大圆满。看她如今瞬息而来的本事，应该是已经突破到六品。”
听到“六品”这两个字，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心头一沉。
单从境界上来说，师父剑圣柳尘才仅仅只有三品的修为，就算是境界最高的大师兄齐幕，也不过只有四品而已，而对方竟然已然达到了六品的高深境界。
局势瞬变，徐安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剑芦今日敌得过吗？
若是不敌，自己和师父，会落入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