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夺主君之位(1/1)

“报答”几个字被他咬的极重,江晚棠从中听出了几分切齿的味道。

他刚刚说憩云轩?

江晚棠眼底有光影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零零碎碎记不太清楚。

昨晚,她不慎中了魏逸尘和成王的计谋,然后,打晕了成王。

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谢烬舟。

所以说,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那药性猛烈,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她应该没有行匪夷所思之事吧?

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账本。

鬼使神差抬眸看向谢烬舟,发现他正在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江晚棠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眼神飘忽。

院子里,谢烬舟神情凛冽,看不出喜怒。

那扇子往上游走,搁在谢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

谢翰挥袖拂开脸上的扇子,后退一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个孽障,草菅人命,就不怕我将你交给顺天府吗?”

谢翰疾言厉色,心里到底是害怕的。

有眼的都知道,他这是色厉内茬。

表面上威风凛凛,心里早已溃不成军。

谢烬舟也不恼,朝着紧邻门口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那小厮没想到谢烬舟会突然点他,又不敢不应。

颤颤巍巍走过来,向谢烬舟作揖。

“去祠堂,把族谱拿过来。”

看似随意的吩咐,实则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那小厮慌不择路地朝着祠堂奔去,生怕晚了一刻落得和那几人一样的下场。

在场的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谢烬舟这是存心找国公的不痛快呢。

什么戒指值得三个人来偷,说是搜身查贼,却谁也没见着搜出来什么。

审都不审,直接不由分说就将人杀了,捕了。

况且,焕志堂随时跟防贼似的防着国公府的人,怎么可能进的去。

这说出去谁会信?

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当事人谢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逆子今日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重阳宴的事还是被他查出来了,这下即使捅到圣上面前他也讨不到半分好。

为今之计还是先稳住谢烬舟。反正整个国公府还是他谢翰的,谢烬舟再怎么都压不过他。

谢家的大房二房谢长垣和谢沈在面面相觑,心里推敲起来。

他二人自然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今天早上国公把他们都叫来,说是谢烬舟在皇宫行污秽之事,犯上作乱。

开了宗祠,将谢烬舟除名,打算交给陛下处置。

单看谢烬舟今天的这架势,应该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那小厮是跑着来的。

苍宇将厚厚的族谱交到谢烬舟手上,谢烬舟淡淡的目光从上面扫过。

到他这一页,“谢烬舟”三个字上面还有未干的墨迹,醒目的划痕像是要将这段过去永远掩埋。

他毫不意外,眼底没有任何该有的情绪波动。

好像这上面的名字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他这么做只是在确认一件事,无关紧要却又不得不为的事。

大房二房开始给谢翰使眼色,在他们看来,谢烬舟是因为自己被除名才大开杀戒的。

谢翰不负所望,决定先给谢烬舟一点甜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重阳宴的事,是个误会,这族谱改天重新给你上,以后,你还是我谢翰的儿子。”

他眉目间有一种硬扯出来的安抚。

谢烬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抬手,苍宇递过笔。

谢翰站的近,故意朝谢烬舟那边看去,脸上是丝毫不隐藏的嫌恶。

这个逆子,前几日还装作不在意,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名字重新加在族谱上了。

最终还不是要靠国公府的尊荣。

到底是爱慕虚荣。

只是瞬间,他脸上就从厌恶转为惊愕。

族谱上,原本细细的刻痕转眼被深深加粗。

他笔墨挥洒间,“谢烬舟”三个字被彻底划去,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谢翰眼睁睁地看着谢烬舟将自己的名字抹得一干二净,满脸不可置信。

众人虽看不清谢烬舟手里的动作,却实实在在从国公的脸上读出了震惊。

就连江晚棠眼里都生出了点错愕。

他难道不是要为自己正名吗?

“自此以后,谢烬舟这个人,与你没有半分干系!”谢烬舟将族谱摔在谢翰身上。

谢翰趔趄了一步,足以可见谢烬舟用了力气。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谢烬舟下巴一抬,立即有人上前将陈书宜和谢翰分开。

众人见状大惊,从未想过谢烬舟竟敢挟持国公和夫人。

国公怎么说都是他父亲。

子令父,视为大逆不道。

大房二房见状想要上前阻拦。

刚迈出一步,脖子就传来冰冷的触感。

苍宇苍玄各执一剑,制住二人。

两人面色惨白,平日里仗着国公府的淫威横行惯了,欺软怕硬。

到底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哆嗦道:“烬舟,有话好好说,我们好歹是你的伯伯,让他们把刀放下。”

“谢烬舟,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撒野,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圣上不会放过你的!”

虽是威胁的话语,却句句透露着胆怯。

谢烬舟不以为意,冷笑一声,道:“将国公请到昭德堂。”

江晚棠看的是叹为观止。

不愧是“活阎王”,哪怕对待自己的生父,同样不留情面。

可他既有如此手段,那日在祠堂又为何会被打的血肉模糊?

——

昭德堂中,只有谢烬舟和谢翰两人。

谢烬舟坐在主位上,他斟了一杯茶递给谢翰。

谢翰不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谢烬舟将茶轻轻放下:“怎么,你不愿?”

没用什么激烈的言语,气势却咄咄逼人。

“谢家主君的位置,你还不配得到。”谢翰满脸通红,气的直跺脚。

“这宁国公府不太平,我今日杀的是家贼,明日就不一定了,若是失手杀死几个人也实属正常。”

谢烬舟抬手枕着头,语气很淡,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偏偏说出的话惊世骇俗。

谢烬舟闭上眼假寐:“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我耐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