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胸口骨折(1/1)

“我是裴家少主,再敢继续老子杀了你!咳!咳咳……”裴之然来不及喘气就先吼了起来,被口水呛得咳了许久也不见消停。

本以为裴阿骄听后会停下,谁知道她反问道:“你说是就是吗?”

裴之然听后更严重了,憋得满脸通红包着大嘴咳不出来。

裴阿骄给他侧过身,手掌在他后背慢慢划过:“答应我,以后别来我房间,我就给你解药。”

裴之然一个劲的点头。

裴阿骄扶他起身坐好,转身去倒茶,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啊~”

裴之然刚想开口,茶杯却被举高了些,他扬起下巴去找,只是那茶杯越来越高。等他完全仰起头,滴滴凉水才落入他口中,有些许拍打在嘴唇上,溅得满脸都是。

裴阿骄放下茶杯,扶住他的手:“很快就会恢复,我现在很困,先送你出去吧。”

裴之然猛的撞向她,俩人一起摔在地上,裴之然压在她身上,双手抱着她不让挣扎:“很快是吗?等我好了,就有你好受的。”

“喘不上气,要死……”裴阿骄推不开他,猛的被撞本来就痛,加上裴之然的体重全压她身上,真的要死人了。“其实,我给你喂的不是解药。”

裴之然愣住一瞬,笑了:“管它是不是呢,是的话有你好受,不是的话你就等着被压死吧。”

“我小腿是折的,很难受。”她原先是跪坐着,被撞来不及反应,这个姿势让她很难受。

“那就难受死好了!”

她的手只能摸到裴之然腰处,实在找不到致命的点,她侧脸贴住裴之然的脸颊,嘴唇刚好能咬住裴之然耳朵:“阿然,再不从我身上下来,就把你耳朵咬了。”说罢,她含住裴之然的耳朵,嘴里数着“一”。

“坏女人,你给我喝的什么药?”裴之然觉得身体越来越重,开始气恼起来。

裴阿骄松开嘴:“抚月楼长清姑娘给的,说是能让人言听计从,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还没一般春药好使。”笑着笑着,她声音逐渐小了起来。“阿然,你真得从我身上下去了,要死……”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裴之然开始恢复体力,他撑起身子查看,还捏了一下裴阿骄的腰,就怕她是装的,结果一点反应没有。他起身坐好,抬手抹掉脸上的茶水,无辜的看着裴阿骄,不忘把她的小腿折回来。

裴阿骄是被哭喊声吵醒的,她对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嘴里一直喊着痛。她起身看了一眼男子伤处,大腿内侧扎着一支箭,箭尾被折掉,箭头完全藏在肉里面。

“长痛不如短痛,要我帮你吗?”她问道。

男子扯着嘴角打量她:“你打算怎么弄?”

“自然是拔出来啊。”

不等裴阿骄回答,一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一袭红衣,披头散发,手里拿着纱布。

“哼。”裴阿骄冷笑一声,对着受伤的男子道:“你信他还是信我?”

受伤男子犹豫不决,红衣男子随即打断他思考:“你是信大夫还是信一个受伤女子,别觉得她好看就不会骗人,可能她是受伤傻了呢,在胡言乱语呢。”

受伤男子难掩痛楚,看着裴阿骄奄奄一息道:“你打算怎么办?”

裴阿骄呆呆的望着红衣男子:“骨折了吗?”

红衣男子蹙眉轻挑:“你自己的身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裴阿骄双脚伸下床,朝着受伤男子道:“新来的吧,第一次受伤吗?”

受伤男子点头:“除了拔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吗?”

红衣男子双手抱胸看着裴阿骄:“你说啊。”

裴阿骄来到男子床边,抱住他受伤的腿从床上挪到地上:“忍着点。”不等男子深呼吸,她握住箭用力往下压,刺穿男子腿肉。

“啊!混蛋!”男子痛得破口大骂,上半身直接立了起来。

裴阿骄往下扯箭头把箭取出来:“让他给你医治,你这腿不废都得残。”

“嘶……你又能好到哪去?”受伤男子埋怨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恶狠狠的看着裴阿骄,就好像要记住她的名字,方便后期报仇。

“裴阿骄。”

受伤男子礼尚往来:“裴阿紫。”

裴阿骄从床上拿起药瓶就往裴阿紫伤口处撒,再伸手向红衣男子讨要纱布,一点不见外的给裴阿紫包扎伤口:“阿姊?是姐姐的意思吗?”

裴阿紫解释道:“是紫色的紫。”

“是狐狸的意思吗?”

“啊,你怎么知道?”裴阿紫瞪大双眼,眼里充满了喜悦。“我跟好多人说过我的名字,就你知道是狐狸的意思,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啊?”

裴阿骄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好名字,狐狸机灵敏锐。”

裴阿紫沾沾自喜道:“这名字可是我花钱请别人给我取的。”

裴阿骄给他包扎完毕,足足用了一卷纱布:“应该能走,我先回去了,告辞。”

裴阿紫朝她抱拳:“等我腿好了找你玩。”

裴阿骄不说话,也不拒绝,就在她转身时,红衣男子问道:“你怎么就肯定我医术极差呢?”

裴阿骄冷漠着脸与他对视:“移花接木,医师杜疾。”

杜疾由开始的不屑化为骄傲,眉眼含笑语气也柔了起来:“你听过我的名号,见到本人了是何心情,有没有觉得很幸运啊?”

“比传闻中的更变态。”裴阿骄如下此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变态?”杜疾觉得莫名其妙。

裴阿骄走出屏风便看见裴之然一脸不悦的坐在凳子上,她眉间立即多了几分怒气,却假装没看见裴之然,径直走出门去。

她的袖口不小心沾了裴阿紫的血,进屋后就先把衣袖打湿,清理血迹。

房门声响,她赶紧起身将袖子藏于身后。来人是裴之然,他提着食盒来到矮桌旁盘坐,正对着木台上的裴阿骄。他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看了许久才开口道:“抱歉。”

裴阿骄紧锁眉头,表现得十分气恼:“不要再进我房间,很讨厌。”

裴之然不以为然,垂下眼轻声道:“给你送饭来了,多吃点,太瘦的话一压就碎,往后怕是接不了任务了。”

“我说了,从我房间滚出去。”裴阿骄再次强调。

裴之然咽了口唾沫,再次抬头与她对视时,眼里充满了鄙夷:“整个裴家都是我的,你说,该滚出去的是谁?”

裴阿骄哑然,保持这个姿势一直与其僵持。

裴之然率先败下阵来,垂眸放低声调:“过来吃饭,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吃完饭我就走。”

裴阿骄松了口气,往后院走去把门打开,一阵穿堂风吹起青色裙摆,露出里面白色的裤脚。

吃饭时,她拘谨的不将左手袖子露出来。

裴之然双手撑在身后好奇问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裴阿骄放下碗筷,回道:“袖子湿了。”

“嘁。”裴之然白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后院。“赶紧吃吧,磨磨唧唧的。”

裴阿骄吃好时,将盘子一一装回食盒中:“此事就此揭过,往后……真的别来了。”

“为什么?”

裴阿骄也不好明说,保持沉默不说话。

收拾好食盒后,也不见裴之然有要走的趋势,裴阿骄为他倒了杯茶:“抱歉,最近没有煮茶,将就喝吧。”

“嗯。”裴之然应下后也不喝,想来是想赖在这了。

不得已,裴阿骄下了逐客令:“晚上我要去抚月楼,申时就要开始准备。”

“正好我也去,我等着你收拾。”

她咬唇看着裴之然,从未见过如此听不懂人话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对付,被气得胸口更加疼痛。既然裴之然不喝,那就由她喝吧。

“别后悔。”

她嘴里包着茶水往屋外走去,裴之然想挽留,可他依旧不想出这个门。

不一会儿裴阿骄就折返回来,顺便把门合上锁,擦掉嘴角的茶水,握着拳头朝裴之然走去。裴之然丝毫不怕,吊儿郎当的略带挑衅:“怎么,想打我啊?”

他今日捆着红色发带,穿着橙色衣裳,跟熟透了的红柿子一样。

裴阿骄来到他身旁跪坐,上手就要解开他的发带,他不明所以却没有阻拦:“想干什么?”

裴阿骄解下之后,如昨晚一般把他的眼睛蒙起来。

“哼,你蒙住也没事,我今天能自己解开。”

裴阿骄用力捧住他的脸,准确来说是抓住,狠声道:“这么喜欢来我房间,不就是想被……”

嘴唇触碰到湿润又软绵绵的东西。

裴之然变得很被动。

他的脸,真的是熟透了,红彤彤的直至耳朵上去。

俩人双双倒地,裴阿骄在上位,胸口传来疼痛让她理智不少,她手撑在裴之然胸膛上:“今日就先放过你,往后若是还敢来……就办了你。”

裴之然还没从羞涩中缓过神来,他微张着嘴巴哈气,听裴阿骄说了此番话后,他咬住嘴唇,抬手压住她的手,不说话,俩人就这样僵持许久,直到呼吸平缓。

裴阿骄关上后门点上香,用来熏衣服,随后解掉胸口上的纱布。

裴之然提醒道:“你胸口骨折了,不能解开。”

裴阿骄不听,此后还洗了个冷水澡,等头发干的期间,继续完成画作。白衣墨发,眉间是专注的神情,笔下美人栩栩如生。

裴之然在一旁欣赏,调侃道:“为什么是闭着眼睛的,睁开眼睛与我眉目传情不是更好吗?”

裴阿骄没有说什么,等墨干后卷起画轴,戴上帷帽白纱,抱着琴就要出门。

裴之然堵住门拦她,劝阻道:“你都这样了还去吗?若是缺钱,问我要好了。”

“只是跟人家姑娘约好了,没提前告知人家不去,所以不能不去。”

“我去替你取消约定,不行吗?”

“阿然莫不是想邀功,讨宠?”

裴之然扭头躲开她的手,略带生气道:“只是怕你累死在外面。”

“不是说你也去吗,替我抱琴可好?”

路上,裴之然见她腰间挂着一块玉玦甚是好看,不免好奇问道:“这是定情信物吗?是不是还有另一块?”

“世间仅此一块。”

“你为什么喜欢穿男子的衣裳,是怕别人欺负你吗?”

“不是。”

裴之然迫切想要了解她,可越是这样,裴阿骄越是冷漠,不耐烦。

抚月楼,是建在湖中心的一座高楼,来往只能通过船只,并且不能携带任何武器。

裴阿骄怕水,老老实实的坐在船舱里。

楼高三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此处堪比京都。温柔的水荡出美人明亮的眼眸。

踏进抚月楼,满面清凉一股幽香,面前是一幅巨画做的屏风,画上美人众多,一个塞一个好看,妖娆。

裴阿骄向裴之然伸出手:“琴还我吧,我要去找人家姑娘,你不方便跟着。”

裴之然没有把琴还给她,先问道:“今晚为长清姑娘伴奏的人有你吧。”

乐师都在屏风后面为其伴奏,客人是看不见的。

裴阿骄慢慢从他手里抱走琴:“裴郎可曾听过琴声?”

此处贫瘠,乐师极少有之,更别说是琴这种珍贵之物,在天朝,一把琴可值不少钱。可在梧洲城,只有有钱有权的人才能从天朝购买,还需配有一名会弹琴的人。

“一曲清梦吟,奏与裴郎听。”

裴之然笑吟吟的:“好,我喜欢你叫我阿然。”

裴阿骄垂眸浅笑,脸上多了几分羞涩。

她一如既往的来到二楼,轻声敲响房门:“长清姑娘,裴某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裴阿骄走进门,第一时间就是放下琴。

“小语她今天有事没来,你见谅。”

长清慢慢走到矮桌旁,抬手在桌上摸索茶杯:“你最近过得好吗?”

裴阿骄摘掉帷帽挂在木雕鸟尾上,看着长清并朝她走去:“怎样才算好?”

长清抿唇微笑:“那就是不好了,请你喝茶。”她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往裴阿骄递去。

裴阿骄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跪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无神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