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神罚曲之影（1/1）
岛上有一片竹林，林中藏着个不起眼的小屋。
顾砚就坐在石桌旁，沏上一壶茶，以他的能力不必在乎方便与舒适，恰恰这短暂的宁静最为可贵。
但还是被破坏了。
竹林中出现一抹红色，银发女子不请自来，为自己取杯倒茶。
顾砚眸光闪动，没有阻拦。
她就是萧晴儿等人遇到的，那个“面具幽灵”。
此时的她戴着半边面具，露出精致的下巴，红唇微抿，坐下时自然地整理裙摆，撩拨发丝，一举一动，让人感觉这女子除了妩媚，再没有异常之处。
就连面具，都只盖住脸的上半部分，一双剪水秋瞳似乎藏着说不尽的柔情。
“不错。”
她品了口茶，不知对什么评价道。
“你们击败了降临曲与终末曲，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让人意外，甚至……”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顾砚微微怔愣。
“你们被威胁到了，对吗？”
顾砚嘲讽道。
“威胁？一盘棋的输赢能影响棋手什么呢？”
他们确实很有能耐，一个过河卒就能直接将军，但还是没有用，
“我们不想玩了，于是准备掀了棋桌。”
女子的嘴角勾起，眼神却愈发深邃，恨不得将人的灵魂溺毙。
“你——神罚曲？”顾砚沉声问道。
“是的，但，只是影子。”
“我们的正式见面，在未来。”
今天到来的只是客人，而不是至邪至强的恶神。
他猜的应该没错，终末曲多半瘫痪甚至陨落，而神罚曲没有影响事态发展的能力，至于对方所说不在乎输赢……顾砚不信，如果是真的，她不可能还投下影子来见他。
而且之前那眼神，分明藏着些意外的情绪。
在核心因映照而蜕变过后，顾砚的各方面能力大幅增强，自然包括感知。
如果说之前的降临曲是以投机取巧的方法出现，其他原罪与终末曲是带着同化入侵，那么眼前这个女子，未来的神罚曲，继承了恶神的全部权柄与位格，实力难以估量的她，在未来只要是必然存在，就能够在所有时间节点投下影子。
只因为，她的力量太过沉重，而她的存在，对于无数世界更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意外的是，神罚曲给顾砚的感觉可和原罪完全不一样，她并非单独某种负面心理，而是各种复杂情感的集合，并且十分柔和地交织在一起。
以至于在这个女子身上表现出来，显得很感性，之前展露的忧虑和傲慢便是如此。
神罚曲……竟能自由脱离原罪的集群意志。
所以，这看起来还算友善的女子，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惜，顾砚连面前这个影子是否具备战斗力都无法判断。
似乎是看穿了顾砚的想法，女子放下茶杯，闭上眼睛，一瞬间恬静得不像话。
“我也不瞒你，实际上，我对于他们做了什么了解得并不多，甚至，按照我主观的时间来算，神罚曲的苏醒也是不久之前。”
顾砚很想问问，你莫不是在逗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共通一个庞大意志，但降临、终末、神罚三部分作为主体互相割裂，七罪是意志的深层，以七种不同的方式与形态存在。”
“七罪是手掌，是对外实行举措的重要部分，降临曲是双脚，踏足将被光临的世界，终末是眼睛，为前两者明晰道路，指引方向，规划布局……”
“那你呢？”
“潜在意志之上的维系者，你们口中的恶神主体。当『原罪』的运行受到阻碍，神罚曲苏醒，全权接手后续事宜，终结那个负隅顽抗的世界。”
说罢，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女子再度续上一杯茶，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在讨论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以将神罚曲与『原罪』分开思考，一般情况下原罪即指神罚曲外的部分。但当她苏醒的那一刻，七罪与降临、终末，都依附于神罚曲，共同运转这宏大意志，顾砚如此想着。
如果可以，原罪不会掀了棋桌。
“所以，我还真没去深入了解，这里发生过什么，毕竟以往我的苏醒，不过是以雷霆手段覆灭树的某节枝叶。需要我出手的文明，放眼万千宇宙，也许都是一段难得的史诗。”
但这次是个例外，神罚曲苏醒了，并且主动投影到了过去。
顾砚猜测，要么，是恶神认为他们确实特殊，要么，是祂确确实实的，受到了威胁。
“你猜的有点道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女子知道顾砚在想什么一样，抬起头，看着空无一物的碧空。
“以现在的时间算，五年前，这里曾爆发过极为强大的波动，出于好奇，我来问一问。”
原来如此。
顾砚暗自肯定，那股波动应该是献祭权能的两方碰撞导致，只是没想到影响那么久远，让这尊恶神都为之赞叹。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回到五年前，大概是那时的终末曲仍然在影响他们，终末曲如果介入，将阻碍她自己苏醒。
因此，神罚曲的记忆与终末曲便出现断层，毕竟对于终末曲来说，事情明明都在掌握，自己却在无数个时空之间被杀死，简直不可思议。
『原罪』意志的铁板一块，终于出现一丝缝隙，神罚曲察觉到变数存在，却无济于事。
这得归功于带着启示之律者权能的白焉，一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果然，女子忽的似笑非笑，看着顾砚的眼睛：“它和你有关系吗？我确实……很想见见搞出这种动静的……人。”
“……”
“我就当和你有关好了，让我从长眠中醒来，倒是该感谢一番。”
若不是顾砚眼中常含凝重与警惕，两人就像是老朋友闲聊一样自然。
“找到令你好奇的答案了吗？接下来，不如换你为我讲一讲，你们视角下的事情的始末，如何？”
女子的一手托着脑袋，趴在石桌上，那双流转着如水柔情的眸子，也换作期盼，仿佛能蛊惑人心，常人见了怕不是要沉沦其中。
“喝了我的茶，还想使唤我做事，你们原罪还真是一样不讨人喜欢。”
顾砚有些嫌弃地将茶壶拿远一些。
“好啊，反正接下来出场的那位一直保留着往世的记忆，你不讲，我去问『祂』。”
“什么？！”顾砚瞳孔微颤。
“拿记忆来换。”女子露出得逞的笑容。
“或者……告诉我，那个杀死终末曲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