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机四伏,真相渐近(1/1)
窗外,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快速地划出扇形轨迹,雷俊辉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也满是汗水。
副驾驶座上,温雅琴正用镊子夹起那根红丝纤维,凑近路灯仔细观察,灯光昏黄,映照着她专注的神情。“市政厅上个月刚更换过这种防弹窗帘,采购清单里包括......”她忽然噤声,因为轿车猛地碾过某个深坑,车身剧烈颠簸,后备箱里的金属探测仪发出刺耳尖锐的蜂鸣,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两人的耳膜。
“包括三家外包保洁公司。”雷俊辉冷静地接上她的话,用力踩下刹车,轮胎在仓库区生锈的铁门前尖锐地摩擦,刹出两道深深的泥痕,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橡胶味弥漫开来。
三十米开外,印着“荣昌物流”的褪色招牌在暴雨中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掉落。铁皮接缝处垂落的藤蔓,在风雨中扭动着,湿漉漉的,像是无数条青蛇在蠕动,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温雅琴伸出手,按住他正要推门的手,指尖凉凉的,带着一丝雨水的湿气:“等痕检科支援......”
“证物室的碎纸机可是全天候运转。”雷俊辉晃了晃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上面显示着三分钟前收到的匿名短信——仓库平面图正中央标着血红的叉,那颜色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黑色风衣的领口还沾着便利店咖啡渍,散发着淡淡的咖啡香气混合着雨水的味道。后腰处微凸的弧度却是92式手枪的形状,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金属的冰冷质感。
当温雅琴踩着高跟鞋踏入积水,“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雨夜格外清晰,积水里的月光被她踏碎,泛起一片片银色的涟漪。雷俊辉突然转身将她罩在阴影里,两人鼻尖相距不到十公分,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睫毛上凝结的雨珠,像晶莹的水晶。“等会跟紧我,别碰任何金属表面。”他指尖轻轻掠过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触感轻柔,“纳米磁性材料对铂金过敏。”
仓库铁门半掩着,陈旧的铁门散发着一股陈年机油的刺鼻腥味,那味道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温雅琴举着紫外线灯,灯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束,扫过墙角。突然,地面上满地凌乱的车辙被照亮,那是轮椅压痕与军用皮靴印诡异地重叠着,在紫外线灯下,车辙的痕迹显得格外清晰。
雷俊辉蹲下身,伸手抹了把灰尘,手指触碰到地面,冰冷而粗糙。指腹搓动着某种荧光粉末,粉末在指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让他想起三个月前港口走私案里失踪的那批夜光染料。
“1997年的《刑侦年鉴》。”温雅琴用鞋尖挑起半本泡烂的册子,湿漉漉的册子散发着一股霉味。泛黄页面正停在纵火案现场照片,照片上的场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雷俊辉瞳孔微缩,那照片里焦黑的墙壁上,正画着与刘芳玻璃窗如出一辙的蛇形符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这一切。
破空声来得猝不及防,像是一阵疾风掠过耳边。第一根钢管擦着温雅琴的耳际钉入木箱,巨大的冲击力震落漫天粉尘,粉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咳嗽不止。
五个黑影从生锈的集装箱顶跃下,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橡胶面具上夜枭图腾在暗处泛着幽绿的磷光,那光芒诡异而神秘。
雷俊辉反手将温雅琴推向货架夹角,风衣下摆扬起,带起一阵风,露出绑在小腿的陶瓷匕首,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这是他能带着进证物室的唯一武器。
“去配电箱!”他在格挡间隙低吼,声音低沉而急切,温雅琴的高跟鞋跟正卡在排水槽里,她用力地拔着鞋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第三个袭击者挥棒砸向他太阳穴时,雷俊辉突然嗅到对方袖口传来的苦杏仁味,那味道刺鼻而熟悉,这让他想起上周解剖室那具氰化物中毒的尸体。
温雅琴撞开电闸门的瞬间,老式钨丝灯在头顶“砰”地炸亮,刺眼的灯光让人瞬间睁不开眼。她惊恐地发现那些棍棒表面布满蜂窝状凹痕——正是制造完美颅骨骨折的凶器特征。
雷俊辉的陶瓷匕首已断成两截,断口处参差不齐。他正用证物袋缠住手掌去抓对方腕表,表盘反光里映出仓库二楼的监控探头闪着红光,那红光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双邪恶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小心!”温雅琴的尖叫混着金属碰撞声,那声音尖锐而恐怖,在仓库里回荡。
雷俊辉后脑挨的那记闷棍让世界天旋地转,他踉跄着撞翻堆满化学试剂的铁架,玻璃瓶碎裂声清脆而刺耳,紫色烟雾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袭击者们突然集体后撤,仿佛接到某种无声指令,只留下一片寂静。
温雅琴的铂金项链在胸前发烫,那热度透过衣服传递到皮肤上,烫得她一阵刺痛,这是纳米材料遇到强磁场的应激反应。
她看着雷俊辉跪倒在污水横流的地面,污水冰冷而浑浊,鲜血正顺着他的下颌滴进那个破碎的烧杯——里面残留的液体遇到血红蛋白后,突然沸腾成诡异的蓝黑色,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响。
二楼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那声音低沉而压抑,某个重物正沿着滑轨移动,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在逼近。
温雅琴摸到后腰的警用甩棍,金属的触感冰凉,这是她今早偷偷从证物室带出来的。
当第一个袭击者再次逼近时,她突然将紫外线灯砸向生锈的氮气罐,爆裂的灯管在金属表面擦出炫目火花,火花四溅,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雷俊辉在耳鸣中听见温雅琴的抽气声,那声音急促而惊恐。他勉强抬头,透过血色视野看见那些袭击者的面具在紫外线下显出荧光纹路——是监狱探视登记表上才会使用的防伪标记。
这个发现让他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伸手抓向温雅琴的白大褂口袋。
“别动!”他嘶哑着用染血的手指捏住她的口红,“旋转第三下。”
温雅琴突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当第四个袭击者挥棒袭来时,她颤抖着旋出口红第三截,藏在膏体里的微型定位器开始疯狂闪烁,闪烁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整个仓库的照明系统突然电压不稳,灯光忽明忽暗,那些戴着夜枭面具的人像是接收到某种撤退信号,迅速消失在货物通道的阴影里,只留下一片寂静。
雷俊辉的指尖还按在温雅琴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别着的铂金胸针已经烫得惊人,烫得他的手指都有些麻木。
他挣扎着用最后力气扯开她的衣领,看见锁骨下方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路——是接触强磁场后才会显现的纳米追踪器图案。
仓库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是有人匆忙中碰倒了文件柜,声音沉闷而厚重。
温雅琴的泪水混着雨水砸在他手背,那触感凉凉的,她没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正缓缓漫开深色水渍,那滩污水里漂浮的纸屑,隐约能拼出“张明”的签名轮廓。
温雅琴的铂金胸针突然发出尖锐嗡鸣,震得两人耳膜生疼,那声音尖锐得让人无法忍受。
她顺着雷俊辉染血的手指望去,污水中的纸屑正被某种磁场牵引着聚拢,拼凑出半张泛黄信笺——“东郊开发区27号”的钢笔字迹正在雨中溶解,字迹一点点模糊,仿佛真相也在逐渐消逝。
“别碰!”雷俊辉扯下领带缠住手掌,却见温雅琴已经扑向那滩污水。她白大褂的袖口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破洞,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指尖在即将触到纸片时被雷俊辉猛地拽回。
两人跌坐在生锈的叉车底盘下,头顶传来重物拖拽声,像是有铁柜在二楼地板剐蹭,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警笛声刺破雨幕的刹那,尖锐的警笛声让人精神一振,五个黑影同时顿住动作。为首的袭击者腕表发出急促震动,面具下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电流声:“协议C,撤。”雷俊辉趁机抓过温雅琴的紫外线灯,照向二楼监控探头的瞬间,红光突然熄灭前最后闪过的画面里,半截警用皮带扣正卡在滑轨缝隙中。
“你早就……”温雅琴的质问被雷俊辉按在唇上的手指截断。
他染血的风衣内袋里,定位器报警灯不知何时变成了常亮的绿色——这是他与局长约定的紧急信号。
当最后一道黑影消失在通风管道,雷俊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血沫溅在温雅琴胸前的工作牌上,那血沫触目惊心。
她这才发现他后脑的伤口正在渗出诡异的蓝紫色液体,与地面积水接触时腾起细小的气泡,发出“滋滋”的声响。
“氰化物中和剂……”她颤抖着撕开急救包,镊子夹住的解毒剂针管却在半空被雷俊辉握住手腕,“先找信件。”
仓库顶棚漏下的雨柱中,雷俊辉的瞳孔突然泛起淡金色纹路。温雅琴想起他提过的“洞察之眼”,此刻亲眼见到那些虹膜表面游走的几何图形,竟像是某种活体电路板在重组信息。
他的视线扫过每个潮湿的角落,最终定格在倾倒的铁架底部——半截烧焦的信封正卡在生锈螺栓间,邮戳日期恰好是张明升任副队长的次日。
警员们冲进来的瞬间,雷俊辉眼中的金光骤然熄灭。他踉跄着扶住温雅琴的肩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青:“证物袋……要真空……”话音未落便栽倒在她怀里,鼻尖擦过她锁骨下的电子纹路,烫得惊人。
三天前,在某次案件调查现场,雷俊辉在昏暗的房间里,隐隐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线闪烁,当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时,他却精准地找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关键线索。当时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观察力比较敏锐。
三天后的清晨,雷俊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刑侦二队办公室。办公室里弥漫着云南白药的气味,那味道带着一丝药香,却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他感觉自己从紧张危险的仓库环境中暂时解脱出来,但心中的疑云却更重了。他歪在转椅上,石膏固定的左腿架着《东郊开发区土地流转记录》,左腿隐隐作痛。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眼下的乌青,光标在“27号地块”的卫星图上画出红圈——那里本该是烂尾楼的区域,最新影像却显示着崭新的防爆围墙。
“你的拿铁。”温雅琴将马克杯重重搁在案头,杯底压住那张偷拍的张明信用卡账单,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雷俊辉注意到她换了条铂金锁骨链,坠子形状与那晚出现的纳米追踪器惊人相似。
“市政厅采购科昨天送来检测报告。”她抽出文件夹时,袖口滑落的手腕内侧贴着医用胶布,“防弹窗帘的磁性纤维……”话音未落,雷俊辉突然用钢笔挑起她一缕长发,发丝在阳光下显出极淡的荧光绿——与袭击者面具上的夜枭图腾是同种蓄光涂料。
两人的呼吸同时停滞,心中都涌起一阵震惊。
走廊传来张明标志性的硬底皮鞋声,由远及近又在办公室门前诡异地折返。温雅琴突然俯身假装整理石膏绷带,嘴唇几乎贴到雷俊辉耳垂:“他车尾箱有轮椅折叠痕。”
雷俊辉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这一系列线索之间的联系。监控画面切换至地下停车场,张明的SUV后备箱缝隙里,半片枯叶正粘着某种淡黄色粉末——那是他三天前在仓库轮椅上提取到的特殊花粉。
深夜的证物室,雷俊辉拄着拐杖站在3D投影仪前,拐杖与地面接触发出“笃笃”的声响。全息影像中,信件碎片正在缓慢旋转,某处折痕的荧光反应与张明签字笔的墨水光谱完全重合。当他将27号地块坐标输入系统时,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屏幕上闪过0.3秒的军方加密标识。
“雷队还没走?”张明的影子斜斜切入房间。他警服肩章擦得锃亮,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手里却提着便利店塑料袋——透过半透明塑料,能看到印着外文标签的抗过敏药盒。
雷俊辉的拐杖尖有意无意指向投影仪开关:“来取上个月的缉毒案卷宗?”
“只是提醒你……”张明突然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按住旋转椅,人造革表面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市局刚接到匿名举报,说温法医私自携带未登记纳米设备。”他手机屏幕亮起,照片里正是温雅琴锁骨下浮现电子纹路的特写。
档案柜的阴影中,雷俊辉的石膏腿微微颤动,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但他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张副队今天喷的古龙水,和仓库袭击者袖口的苦杏仁味倒是绝配。”
张明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机突然收到警报——他藏在雷俊辉车底的追踪器信号消失了。当他转身时,发现温雅琴正静静倚在门框上,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紫外线灯管,照得他警号牌上的防伪码泛起异常红光。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雷俊辉站在市局顶楼的天台。狂风呼啸着,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他掌心的定位器正在融化,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内部芯片显露出军用编号的前三位。温雅琴带来的现场复原油漆样本检测报告显示,那些袭击者使用的钢管涂层,竟与三年前她父亲殉职的爆炸案残留物同源。
当午夜钟声响起,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雷俊辉的电脑自动弹出加密邮件。27号地块的卫星图突然刷新,围墙阴影中多出五道轮胎印,排列方式与仓库袭击者的撤退路线完全一致。
他关掉屏幕的瞬间,洞察之眼不受控制地再次启动,金色纹路在虹膜上交织成某个古老家族的徽章图案——这让他想起温雅琴项链内侧的刻痕。雨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奇异的符号,雷俊辉用棉签蘸取嘴角血渍。染血的棉签头突然自燃成灰烬时,他望着证物板上张明的照片,心中震惊不已,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推理:这指纹和电子纹路的契合绝不是巧合,张明肯定和这一系列神秘事件有着密切的联系。他轻笑出声——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枚指纹,纹路走向竟与温雅琴锁骨下的电子纹路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