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能学吗？（1/1）
看着手上的贵宾卡，塞雷娅开始搜寻脑海中的资料。
有点印象，这好像是一家高卢餐厅？
“总辖昨天给我的，让我去碰碰运气。”见塞雷娅疑惑地看了过来，缪尔赛斯解释道。
“碰什么运气？”塞雷娅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想到了昨天早上缪尔赛斯咋咋呼呼的事，立刻反应了过来：“娜娜姆女士到了？”
昨天早上她陪伊芙利特做治疗的时候缪尔赛斯又找到结构科来了，嘴上说着是要告诉她信息疗法进入临床阶段的好消息，还强调目前接受了临床治疗的志愿者状态十分良好，详细的临床报告12日就能送达特里蒙。
但考虑到缪尔赛斯当时恨不得全结构科都知道矿石病有了有效的治疗方案的模样，塞雷娅总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和她想到一起了。
可惜当时她在治疗室，看不见帕尔维斯的表情。
不好判断。希望帕尔维斯真的没做什么。
这一周以来伊芙利特在治疗时经历的痛苦确实有了显著的减少，想来帕尔维斯是听进去了一部分她讲的道理。
昨天赫默和乔伊丝等一众研究员得知消息后也很高兴，尤其是听说信息疗法的创始人将于1月11日参观莱茵生命后，负责照顾伊芙利特的研究员们就更兴奋了。
治疗结束后，推着伊芙利特回病房的路上塞雷娅甚至看见赫默在擦眼睛。
参观定在了11日早上九点半，可能持续一天。那就是说娜娜姆女士很可能10日，也就是今天就到特里蒙了。
克丽斯腾昨天拿了一张餐厅贵宾卡给缪尔赛斯，让她今天去碰碰运气。
呵，总辖之心，路人皆知。
“她倒是会使唤人。”塞雷娅把卡递给缪尔赛斯，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可不是嘛。”缪尔赛斯赶紧喝完剩下的咖啡，跟了上去：“她跟我说这张卡还是学姐给她的。”
“指路。”上车系好安全带，塞雷娅启动了车子。
“下个路口左转。”缪尔赛斯也系好了安全带：“学姐好像挺喜欢这家餐厅的。昨晚我查了下资料，五年前这家餐厅经营不善快要倒闭时有人出手买下了六成股份，之后又陆陆续续投入了不少资金和人力，帮原来的老板度过了难关。
“出手的估计就是学姐了。现在负责经营管理的应该是她的人，菜单上有几道萨尔贡特色菜，不少萨尔贡来的留学生都会在这儿打工。原来的老板现在就是专心研究厨艺，开发的新菜式虽然有不少奇形怪状的，但也做出了几个很受欢迎的新品。哦对了，老板娘是炎国人，也做得一手好菜，只是忙着带孩子，想吃的话得提前预约。”
缪尔赛斯说着说着咽了下口水。
听着缪尔赛斯的介绍，塞雷娅对娜娜姆的印象更好了。
对于带来治愈矿石病希望的人，塞雷娅是抱有基本的善意的。往远了说是拯救这片大地，往近了说是能治伊芙利特和赫默的病。
从缪尔赛斯的描述来看，娜娜姆女士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不像会是做伤天害理之事的样子，这就让塞雷娅很有好感了。
“前面右转，然后一直走就到了。在左手边，招牌很显眼，你注意看看。”缪尔赛斯的导航声传来。
“克丽斯腾还说了什么？”眼见快到餐厅了，塞雷娅开始考虑遇到娜娜姆之后该如何沟通，什么时候直入正题比较合适。
本来她是不喜欢无谓的社交活动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直入正题。因为对塞雷娅来说，很少有需要她委婉的场合。
但眼下她将要面对的显然就是“很少”的那部分。
想来克丽斯腾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让缪尔赛斯和她一起去。
“没有哦。”缪尔赛斯摇摇头：“啊，就是那家，前面调个头，房子背后有停车场。她应该是想让我带你先认识认识学姐，起码明天你板起脸骂人的时候不至于吓到人家。”
缪尔赛斯是知道克丽斯腾最在意的是什么的。让她带着塞雷娅来一方面是展示诚意，莱茵生命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和一位公司元老足够表示莱茵生命的重视；另一方面是让她给那位“天外来客”留下好印象，以便后续展开合作。
没办法，斐尔迪南主任是个大叔，帕尔维斯主任是个老头，他俩的形象都不如天生丽质的缪尔赛斯主任哒。
温柔的水精灵还可以中和死板的石头脑袋给学姐她们带来的不良印象，唉，我真是辛苦呢。
“娜娜姆女士会放心和我们开展合作吗？”见缪尔赛斯突然自我陶醉起来，塞雷娅总觉得这家伙给人留下的印象肯定不靠谱。
塞雷娅多少也能猜到克丽斯腾让她们来碰运气的目的。无非就是表达一下重视，然后多建立一些私人关系。遇到了最好，没遇到就当请老朋友吃一顿了。
治疗矿石病……能打好关系最好，这样说不定就能让伊芙利特和赫默先接受治疗，能少受点苦。
前几天他们已经开会研究过奇岑伊扎寄来的动物实验报告了。结合之后几天陆续发来的预后报告，虽然很科幻，但只要是还在特里蒙的主任都一致认为信息疗法是目前为止泰拉医学史上最有希望治愈矿石病的办法。
即使不是所有主任都具备医学或生物学的学术背景，但看懂报告不是识字就行？
昨天莱茵生命就开始为明天娜娜姆和“天外来客”的参观做准备了。
这么突然的动静引起了部分嗅觉敏锐的媒体的注意，所以前两天晚上塞雷娅都忙着扰乱甚至砍断这些媒体伸出来的触须。
就今天的报纸来看，成效不错，只有少数不入流的小媒体报道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放心放心，我和学姐关系不错，这顿饭肯定吃得开心，后续谈合作自然会水到渠成的。”缪尔赛斯显然会错了意，没听出塞雷娅是在说她不让人放心。说这话时她正双手捧脸独自美丽呢，话毕才抽出左手拍了拍塞雷娅的肩膀。
“希望如此。”塞雷娅说话发自真心。
————
1095年1月10日 05：19P.M.天气/晴
特里蒙市区，娜娜姆的公寓
清姬做了一个梦，一个风雪中的梦。
这个梦让她想起了战争领主废墟，让她想起了木卫二的暴风雪，让她想起了布瑞科技的空间站，让她想起了深埋地下的巨大黑暗雕像，让她想起了月球内部的黑色三角舰，让她想起了救赎花园壮丽的花海。
清姬站在花海中，抬起手，静静感受着微风从指尖掠过。
“唳——”
高亢而通透的尖啸从身后传来，清姬转身循声望去。
一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纯白鹰隼从远处飞速接近，一头撞进了清姬怀里。
光能之隼透体而过，将清姬撞回了风雪之中。
一只纯洁而优雅的白鹿抬腿迈过清姬，向着她的身后走去。紧随其后的是无数头顶鹿角着甲持械的战士，他们面容坚毅步伐沉稳，他们的眼神震撼了清姬。
清姬极目远眺，想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但一阵狂风从远方连绵的群山中呼啸而来，她不得不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很快，雪停了。
清姬抬头望去，似曾相识的环状巨构映入眼帘。
转眼，那巨构变成了鹰的眼睛，散发出纯白的光辉——
清姬消融在了光里。
——！！！
“咔嚓——哗——”
“呀！”
清姬惊坐而起，粉碎了左手和左腹表面连成一片的坚冰，吓了躲在楼梯处观察的沙娜一跳。
“别过来！”惊觉沙娜就在附近的清姬立刻喊出声。
“守护者，你梦到什么了？”乘云出现在清姬面前，连忙问道。
转头发现沙娜离自己远远的，放下心来的清姬收敛冰影能量，身上和飞溅到客厅里的冰影碎片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沙娜瞪大了眼睛。
“好了没事了，可以过来了。”清姬先转头安抚了沙娜一句，随后回头看着乘云道：“主要是光辉鹫鹰的消息，但萨米的冰原让我联想到了木卫二的黑暗雕像和救赎花园。”
冰影能量是暗影分支属性的一种。因为暗影是“心灵塑造的力量”，所以会受到使用者心境和想法的影响。刚才清姬在梦里先后梦到了黑暗雕像、救赎花园和冰原，所以体表出现冰影很正常。放任不管的话，这些冰影水晶会把清姬连同其身下的沙发给包裹起来。
冰影可以粗暴的理解为“控制欲”的体现。虽然冰影导师EXO陌客有不同的看法，但传奇术士导师奥西里斯将冰影描述为“意志和控制的元素”，后者的理论启发了大多数守护者关于冰影属性的使用。
这次清姬记得奥西里斯的原话了：“当我们使用冰影时，必须对自我和他人行使终极权威。”虽然还是没搞懂老头话里的“终极权威”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清姬顺利掌握冰影。
冰影能量产生的冰影水晶在粉碎时会产生爆炸。粉碎后的冰影碎片对沙娜来说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在发现清姬睡着睡着就开始“结冰”后，乘云立刻就跑到楼梯口等着，好把娜娜姆和沙娜拦在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清姬醒来后第一时间喊出“别过来”，阻止沙娜靠近自己的原因。
熟练掌握冰影能量后，冰影水晶爆炸不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毕竟冰影能量本质上还是使用者心灵塑造出的力量。
事实上，冰影能量能否造成伤害、造成多少伤害，都取决于使用者的意愿。如果使用者不刻意控制，默认状态下的冰影能量也只会伤害到“心灵”，而不会对沙发、墙壁、地面之类的“死物”造成损伤。
暗影，很神奇吧？
“光辉鹫鹰说了什么？”
“她找到了可靠的朋友，正和当地的军队一起向一个环型巨构进发，让我们不用担心。”
“环型巨构？”
“类似月球上前往救赎花园的那个传送门，但比那个大得多。”
“所以你梦到了救赎花园吗……”
“光辉鹫鹰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简短的交流结束，清姬抬起桌上的汽水喝了一口。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会结冰的？你没事吧？”见清姬和乘云的交流结束了，沙娜赶忙坐到清姬身旁，一边检查一边问道。
“没事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使用了冰影力量。”清姬摸了摸沙娜的脑袋。
“冰影力量？”沙娜露出疑惑的表情。
“呃，一种心灵力量的体现形式，像冰一样，这样的。”清姬说着就把手伸到了沙娜面前。张开手掌，一块形似冰刺、蓝中透黑的半透明冰影碎片就出现在了沙娜的眼中。
“哇……”沙娜盯着漂浮在眼前的深蓝色冰晶，发出了感叹：“好漂亮啊，能摸吗？”
“可以哦。”
沙娜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冰晶，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凉意。
之前清姬是刚醒，怕自己脑子不清楚伤到人才不让沙娜靠近的。现在清醒了，她甚至想给沙娜做一件冰甲套在身上。
说干就干，冰晶顺着沙娜的手一路向上蔓延。
小姑娘抬头看了清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干的，随即又低头看着冰晶在自己左手上逐渐变为一副狰狞的臂铠。
算了，就这样吧。清姬做到这种程度就犯懒了。
“呼呼——”沙娜张开五指，仔细打量着这副炫酷的臂铠，发出了奇怪的感叹声。
抬起头盯着清姬，犹豫片刻后沙娜还是问出口了：“这个……能学吗？”
半个多月相处下来，沙娜对于哪些能学哪些不能学多少有了判断。她在纪实性的书籍上看到过的，比如刀剑、铳械、格斗等，可以学；遇到清姬前现实中闻所未闻的，比如无中生箭、隐身、刷新衣物、给自己加热等，学不了。
但这个冰霜臂铠真的太帅了！
这个问题让清姬犯了难。因为从理论上来讲，即使是不掌握光能的人也能学会使用暗影，比如传奇术士导师奥西里斯和现任泰坦导师萨瓦拉。但这两位都曾是负光者，只是后来都失去了自己的机灵。
同时，虽然清姬从未听说陌客拥有机灵，但这位冰影导师曾跨越过时间线，或许也掌握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加上没有普通人掌握暗影力量的先例，所以清姬无法确定沙娜到底能不能学。
眼见清姬表现出迟疑，沙娜双眼一亮。以往能学不能学清姬都会直接说，现在这么犹豫要么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学，要么就是有所顾虑。
清姬的确有顾虑，因为学习掌控暗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抛开奥西里斯和萨瓦拉这种经历丰富、意志坚定的老东西，一般的负光者在试图掌控暗影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心神失守——陷入疯狂——死亡——复活重来”的循环。
清姬学习的时候就曾把自己冰封起来，然后在挣脱冰影水晶时把自己连同冰晶一起碎得到处都是。
学缚丝时的经历就更惨了。
不行，太危险了。
“我想试试。”就在清姬准备拒绝时，沙娜看着清姬的眼睛率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