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程栀(1/1)

晚会结束已经快要九点半了。

秋天的晚风很舒服,夜市也还热闹——

谢桑桑来了这么久还没怎么好好玩过,今天兴致突来,和周修远说了后准备自己去玩一番。

却不想陈港生也跟来了。

察觉到某人偷偷摸摸跟着自己还不现身,谢桑桑故意在拐角处顿住脚步,整个身形贴着墙边,身形顿时溺于黑暗。

一直暗戳戳跟着的陈港生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走到拐角处发现谢桑桑不见了,眼底顿时多了几分慌乱,站在原地四下张望起来。

这条十字街道没什么人,昏黄的老旧路灯明灭不定,灯杆儿随着晚风吱嘎吱嘎作响。

安静过头了。

越发浓郁的不安在陈港生心头窜起。

“谢……桑桑——”

“谢桑桑。”

“谢桑桑!”

少年的呼唤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在陈港生如无头苍蝇般原地乱转时,忽的有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老狼来了,快跑啊,不跑要被狼吃啦。”

故意压低的女声在耳畔突兀响起,陈港生眼皮子一跳,心却在声音出现的刹那安定下来。

谢桑桑个矮冬瓜,吓死他了。

他转过身来,拍开谢桑桑蒙着自己眼睛的手,见她眨着眼睛望着自己,忍不住瞪她一眼:“吓……我。”

“明明是某些人吓我才对。大半夜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呢。”谢桑桑双手抱胸,轻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和周叔他们一起走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我?”

如果放在从前,有谁敢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除了妈妈外,陈港生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现在这个人是谢桑桑。

陈港生有点莫名的心虚,摸着鼻尖偏过头去,小声咕哝:“不……想。”

“不想什么?”谢桑桑挑眉。

“不想早点……回家。”陈港生咳嗽一声,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儿,声音很小,但足够谢桑桑听得清清楚楚,

“想……和谢桑桑……一起回家。”

晚会结束后谢桑桑就卸了妆,素颜朝天的脸上那双杏眼因为陈港生的话微微睁圆,似乎很是诧异。

她张张嘴刚要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响亮的喇叭声,伴随着那道中气十足的厉喝一并响起——

“喂,你们两个小鬼在那里做什么?!”

谢桑桑和陈港生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身材出挑的年轻女人骑着辆巡逻警车,停在那里。

见两人看来,女人便驱动车子转了个弯,在看清陈港生后目光一顿。

机车停在两人旁边,女人把头盔上的面镜往上一掀:“你怎么在这?你妈允许你出门了?”

陈港生摇摇头:“陪……谢桑桑。”

女人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儿,方才还很凌厉的眼神一下子松懈,笑眯眯开口:“原来是交女朋友了啊。你眼光不错,不过不建议早恋,耽误人家学习。”

陈港生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歪歪脑袋:“女……朋友?”

朋友要分男女分得这么清楚吗?

他下意识看向谢桑桑。

谢桑桑不知为什么涨红了脸,冲那女人慌忙摆手:“姐姐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女人看看谢桑桑,又看看满脸疑惑的陈港生,若有所思片刻,笑了几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他看着好像乖了不少。很牛嘛妹妹,把这小祖宗驯服了?要是真的处上了,他绝对听你的话。”

谢桑桑的脸更红了。

她怎么敢肖想大金主的宝贝疙瘩啊。

“好了,我还要巡逻,你们赶紧走吧。这条十字街道最近发生了好几起恶性杀人案,很不安全,我们正在极力抓捕凶手。以防万一,你们半夜回去的话不要在这里上车。”女人重新把面镜拉下,冲两人挥挥手,然后驾驶着警车离开。

谢桑桑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想起什么,侧头看向陈港生:“你们认识吗?”

“小……婶婶。”陈港生点点头。

谢桑桑一愣。

小婶婶?

陈港生又简单说了几句,谢桑桑很快就明白过来。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陈港生小叔陈楚之联姻了但离婚了的前妻,叫做程栀。

港岛程家也是小豪门,当初对陈家有过一些恩情,所以程家家主用这些恩情换来了一个大合作的机会,并把程栀推出来和陈楚之联姻。

却不想两人的婚姻关系只维持了一年便草草结束。

而程栀更是高调宣布和程家断绝关系,从此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现在她任职于港岛北部警署刑警部,是第二小队的队长,负责北部区域的巡逻和破案侦查。

想起程栀说过这里出了好几起命案,谢桑桑顿觉背脊生寒。

“那个……走吧乖崽,我们一起去逛逛夜市,然后喊司机来接我们回家。”她一把拽住少年的手,悄摸儿靠过去,轻咳一声道。

陈港生的注意力都被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给吸引住了,听到谢桑桑的话唇角瞬间往上勾起,但又很快下压不见:“好。”

谢桑桑的手好软。

两个人牵着手快速离开。

也许是走得急促,谢桑桑甚至差点儿和拐角处走出来的一个驼背中年男子撞到。

要不是陈港生拉了她一把,这会儿就要摔跤了。

“痴线……看路。”陈港生伸手给了谢桑桑一个毛栗子。

谢桑桑痛得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又想到这里不安全,便没继续逗留,又牵上陈港生的手继续朝人潮汹涌处走。

期间陈港生频频回头,还时不时皱眉。

两分钟后,两人到了闹市区。

谢桑桑买了两根草莓蛋筒,递过去一个,一边吃一边歪着脑袋看他:“你都回头这么多次了,是要把刚才看到的阿伯画进你的画里吗?”

陈港生毫无形象地咬了一大口冰淇淋,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有点儿冻嘴。

囫囵嚼了两下咽到腹中,陈港生这才摇摇头:“那个人……眼熟……有点。”

刚才那个差点撞到谢桑桑的驼背男,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