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六年春 云阳侯府藏书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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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墨污惊心

寅时的晨光漫过青铜雁鱼灯，姬妧跪坐在青玉案前，腕间翡翠禁步压着皱巴巴的素绢。明安公主掷下的《女诫》竹简斜插在鎏金笔山上，尾端系着的玄色丝绦垂落案边，正扫过她昨夜被戒尺打肿的手背。

“抄不完三十卷，休想踏出阁门半步！“

母亲的声音犹在耳畔，姬妧蘸墨时手一抖，狼毫在简牍上拖出条歪扭的蝌蚪。她慌忙以袖掩字，却将朱砂印泥蹭到眉间，活像年画里的避邪童子。

阁门吱呀轻响，青古捧着鎏金暖手炉悄然入内。玄色劲装外罩着姬姮硬塞的藕荷色半臂，愈发衬得他肩宽腿长，行走间隐约露出蹀躞带上未拭净的血迹——今晨替她挡了五记戒尺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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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笔锋藏情

“姑娘该换支鼠须笔。“

青古忽然俯身，带着沉水香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姬妧惊觉自己的手被他虚拢着调整握姿，少年掌心薄茧蹭过她指节，惊得笔杆上的螺钿嵌片刺入肌肤。

血珠滴在“窈窕淑女“的“窈“字上，青古倏地扯断袖口暗纹锦缎。素帛缠上她指尖时，姬妧瞥见他腕间龙纹刺青随动作舒展，恍若游龙逐月：“你...你识字？“

“略通篆籀。“他执笔在简牍边缘补全缺漏，银钩铁画间竟有三分李斯碑的遗韵。忽有穿堂风掠过，将两人发丝绞作一团，缠在笔山上的玄色丝绦无风自动，系着的玉珏撞出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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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椒香暗度

申时三刻，紫黛提着食盒溜进阁中。雕花漆盒甫一开启，羊肉毕罗的香气便混着椒柏酒漫开。姬妧正欲偷饮，却被青古截了酒盏：“姑娘手上的伤...“

“偏你多事！“她佯怒掷出玉箸，却见青古腕间玄色护腕滑落，露出昨夜替她挡戒尺的淤青。紫黛忽地轻笑：“青古姐姐这伤，倒像极了七夕的巧云纹。“

鎏金漏刻忽然卡住，阁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姬妧的耳坠扫过青古手背，在他腕间龙纹上投下细碎光斑：“紫黛，去取些冰片膏来。“

三十卷《女诫》整整齐齐码在案头，朱批字迹工整如印刷。唯有末卷角落藏着只歪扭的玄鸟，羽翼间隐约可见“青古“二字篆体。

——元朔六年春长安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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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罗裙翻飞

卯时三刻，云阳侯府后门的铜锁“咔嗒“轻响。姬妧提着杏子红襦裙翻过墙头，发间银丝步摇缠在槐树枝桠上，惊落几串晨露。

“阿姐快接住！“墙内传来姬姮压低的呼喊，藕荷色裙裾先于人影飘出，裹着三包鼓鼓囊囊的胡麻饼。元凝最后探出头时，鸦青深衣勾住墙头蒺藜，露出内里胭脂色诃子——这是今晨特意翻穿的。

“三位娘子好兴致。“

含笑的声音惊得三人僵在原地。青古抱臂倚着拴马桩，玄色短打外罩着姬姮强塞的妃色半臂，衣摆还沾着她们翻墙时蹭的苔痕。他指尖转着枚青铜钥匙，正是后门锁头上失踪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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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胡商迷阵

辰时的西市浸在胡椒与乳香里，龟兹商人摊开十丈长的靛青地毡，将波斯的琉璃盏与天竺的象牙梳铺成星河。姬姮扑向挂着银铃的骆驼，却被喷了满脸唾沫。

“这...这琉璃臂钏怎么卖？“元凝指着嵌有孔雀石的饰物，指尖在袖中掐算月钱。胡商竖起三根手指，见她面色发白，又笑着晃了晃缠满宝石的手——原是三钱银子。

忽有金叶子落在毡布上。青古不知何时换了西域装束，深目高鼻的面具下，嗓音刻意沙哑：“三枚铜钱，连你腰间那串玛瑙一并要了。“他足尖轻点，正踩住胡商暗藏的算盘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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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辣宴惊鸿

“快尝尝这个！“姬姮举着烤得焦香的羊腿肉串挤进人群，金黄的油脂滴在青古新换的月白深衣上。她咬下红艳艳的番椒，霎时从耳尖红到脖颈：“水...水！“

青古反手夺过波斯酒肆的鎏金壶，却见姬妧已捧着乳酪饮啜。羊奶沾在她唇畔，被他用拇指轻轻抹去：“当心醉...“话音未落，酒壶被撞翻，葡萄酿泼湿元凝的绣鞋——三个醉汉正摇晃着逼近。

“小娘子们...“为首的突然噤声。青古捏碎核桃的脆响里，西域弯刀已出鞘三寸，刀柄螭纹在日光下泛着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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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彩楼暗香

未时的彩楼飘下漫天桃瓣，说书人正讲到霍去病封狼居胥。姬妧倚着朱漆栏杆假寐，发间落花被青古悄悄换成新折的海棠。忽有绣球砸入怀中，楼下传来哄笑：“接了彩球的小娘子，该对诗一首！“

元凝展开绣球附的洒金笺，倒吸凉气——竟是《上林赋》的残章。青古突然夺过狼毫，在姬妧袖口题下“山河入酒“四字。隶书遒劲如剑，惊得说书人摔了醒木。

“好！“满堂喝彩中，姬妧腕间翡翠镯突然滑落。青古旋身接玉，衣袂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