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火药(1/1)
萧皖对禾玔做了个眼神,示意她去开门,随后禾玔就到了门口,将大门一把打开了。
“进来吧。”禾玔忽然开了门,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她再往里瞧,根本不曾想这寝宫里居然有三个人,竟不知她们到底是何时进了门的。
“娘娘,监国大人带着人在外候着了,娘娘要传人梳妆.....”
“带着人?”萧皖不等惠儿说完,就先一步的问了出来。
“嗯,”惠儿对着她点点脑袋,“看上去,是位身份尊贵的主子,身上穿着的衣着绣着神鸟的花样,应当是位公主。”
一位公主。
话在入耳的刹那间,众人便明白了来人是谁,大概也能猜得出她为谁而来。
听着她说完,一边的霜卉瞬间就乐了出来,引得惠儿转过了眼神。可她就只不明所以的笑了这一下,随后就不再说话,只面瞧着靠在床榻上的皇后娘娘。
今日的皇后娘娘看上去面色苍白了几分,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药香,不似往日时爱与霜卉姑姑对峙,面对着霜卉的眼神好似不为所动。
“叫他们在外等候片刻,本宫随后就道。”萧皖轻声说着,她未披外衣,身上裹着厚重的绷带,一圈一圈的一直缠绕向肩胛。她掀开了被褥,转身下了榻。
眼瞧着惠儿俯身退下,霜卉拿过了一边搭在衣架上绣着牡丹花样的衣裳,走到了萧皖面前。
“这公主的本事可未必差,只瞧她在宫中,唐奕对着都尊敬的紧。”霜卉替她披上衣裳,捞过腰封来给她整理。
“她来找你,来者不善啊。”她拉长了声音,意味不明。
“善与伐,她还能砍了我不成?”萧皖自己折着衣领,把身上的绷带都藏在衣服下边。今日她穿着不似往常那般张扬,浑身上下都被衣袍裹着,形制像是男装,可穿在她身上挺拔着,不失风韵。
“万一她就敢这么做呢?”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着。
“呵呵。”萧皖故作夸张的发出两声,面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
“那你就在这等着,到时候给我把身子拼好吧。”她说着,掸了掸衣袖,对着一边的禾玔勾了勾手,朝着门外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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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形制一直不算奢华,如今虽有修缮,但也只是物件齐全,一点多余的点缀都瞧不见,不像是后妃居所,倒跟个学堂寝室似的,半分乐趣都瞧不出。
过往与皇帝对敌之时室内破乱,后来皇帝求和时候也为宫中添办了些物件,但也就只是茶盏小桌等小物件。朱漆,青瓦,这些都应该换上一遍的麻烦事,萧皖都一律拒绝了,太过费时费心。
随后便是频频有政事去忙,如今又打仗,这件事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乃至此刻,安王带着那一位公主坐在大殿中央由惠儿添茶伺候,茶盏茶壶瞧上去都是精美十足的御赐规格,可底下垫着的小桌一眼瞧上去年头长了,漆都是后补齐的。
“殿下。”萧皖走到了二人面前,对着安王点头示意。禾玔到了她身边,伺候着她入座,也为她添上一盏茶。
安王也点头回应他,随后伸出手引人瞧着身边的人,为二人互相介绍着。
“娘娘,这位是崇兰郡主,先帝长公主,封地玄阳。如今受诏特回滇阳。”他说着,在二人之间引进,可当他瞧向萧皖的时候,便发现皇后娘娘正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的人瞧。转过头再看向崇兰,她也紧盯着对面的人看。
气氛有些诡异,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安王自诩早经历过大风大浪,如今又成监国,如如面对朝臣镇压躁动,早就是不定风波的老禅心态。
可是如今看着第一次见面却如此剑拔弩张的两人,他难得的不知所措,更难知晓原因为何。
“臣嬴襕,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崇兰对着对岸的人起身行了半礼,随后不等萧皖开口,便又坐回了原位。
“公主对本宫客气,实在是受宠若惊。”萧皖嘴上说着好不软弱的话,可语气听着平淡,手上的动作也不畏缩,她拿起茶盏,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
“早就听阿畟在心中提起过你,臣早就想见见这个阿畟放在心上的人了。不过彼时才到滇阳便有事要去忙,才不得已误了时辰。”崇兰轻声说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不出真也瞧不出假,只觉得她是一副平和面孔,不喜也不悲。
“公主有骁麟卫,理应是在下去面见公主才对,哪里有麻烦您来见我的道理。”萧皖也勾着唇,可她的笑意便就是一眼瞧得出的不善。
她虽笑着,可笑不达眼底。浅琉璃色的眼珠如今有些浑浊,混着莹白,是伤造成的视线受阻。
她看着面前的人,一手撑在了桌面,用二指抵着额头。
“观姻。”安王看着毫不客气的二人,手在崇兰身上挡了一下,低声唤了下她的名字。
听着身边的人有些焦急的担忧声,崇兰欲要张开的嘴就这么合了回去,她站起身,亲自为萧皖把空了的茶盏填满。
“娘娘此行凶险,是为天下为大周,臣敬佩,以茶代酒,敬娘娘一杯。”她说着,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盏,双手捧着,隔着桌案,对着萧皖面前作势。
她看着直面对自己好不豪爽的崇兰,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点着,并没有拿那盏茶的意思。
“公主把我想的太过高尚了,我走这一遭,跟苍生天下没什么关系,为的,只是我心中的私情罢了,担不起你这一礼。”萧皖低声说着,嘴角仍旧萦绕着那不真心的笑意,声音听上去很是嘲弄着。
“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我早就已经付出过了,如今我做事,从不为了什么国土苍生。”
“娘娘说笑了,叱威将军传颂万千,如何不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崇兰说着。
“我为了什么不难猜,可公主为了什么,在下倒是绞尽脑汁都难以猜测呢。”萧皖低低笑了两声,只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用指尖在茶盏之上敲击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