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奴酋这是要逃啊(1/1)
“一帮迂腐之辈!”
于奕正很是愤怒,口中粗气直喘,开始了喋喋不休。
待他情绪稍稍缓和,王承恩才唤来小二将桌上收拾一通。
开始崇祯还以为他遇到了不识时务的官吏,搞半天也并非完全那样。
于奕正沿路逃难时手稿便已丢失,这么多年也没那财力和精力去重写。
仅凭记忆描绘哪些地方有某种矿产,加上那桀骜不驯的性格,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周游各地,听起来就有点天方夜谭。
工部小官吏自然认为他是骗子,当然,这也跟接待官员缺乏见识有关,如若换成去科学院,情况或许就不会那样了。
“于兄稍安勿躁,坐下说,坐下说。”
情况大概已经明朗,崇祯连忙安慰。
“这样,秦某与那科学院王院正有两面之缘,不如由秦某手书一封再让人带个话,近两日你去拜见他如何?”
“当真?”
于奕正又闪现惊愕之色,这年轻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报纸上倒经常听到科学院怎么怎么,可那衙门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姓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秦贤弟,那于某该去何处拜访?”
于奕正显然被勾起兴趣,带着试探与不解发问。
崇祯嘴角微扬,王徵长期没在工部上值,虽挂有侍郎衔,却也仅仅是个官衔,重点都在科学院。
想了想,压低声音道:
“大明科学院乃当今天子无比重视之重要衙门,秦某虽与朝中部分官员有接触,然也并不知晓衙门身在何方。
秦某这就手书一封,请求王院正明日正辰时去工部,你直接去拜见如何?”
“妙,甚妙!”
于奕正一下子开心得像个小孩,不过仍带着一丝怀疑,眼睛直直盯着崇祯。
崇祯心头跟明镜似的,这种反应太正常不过。
尽管自己说得那么委婉,但单就一封书信就能让天子红人移步,在普通人心目中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王管家!”
“小人在!”
“向店家借文房四宝!”
“是!”
当着于奕正的面,崇祯就在酒桌上写了一张纸条,落款还写上一个秦字。
吹干墨迹后在李若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手下一锦衣卫带着字条离开酒肆。
“于兄,明日尽管放心去工部,来,你我接着喝!”
“多谢秦贤弟,于某敬你!”
于奕正很激动,双手捧着酒杯。
初次谋面就遇到高人指点,哪怕心中仍存狐疑,不过也没任何损失,万一梦想成真了呢。
一个中午同于奕正喝了个飘飘然,崇祯获知了辽东部分地域更多地理地质知识。
分别前还替于奕正付清酒肆欠账,额外赠予他大明通宝三十两,让他好生安抚家人。
一顿酒将大明能人收入囊中,届时官道建设费用大大降低,期待他以后发挥更大潜能。
“草民于奕正拜见侍郎大人!”
次日。
于奕正于工部见到了他有生以来谋面的最大一名官员,态度很是虔诚。
秦贤弟能量非凡言出必行,让他感动不已。
通过一个多时辰详细叙述,王徵了然于胸。
此人真是个及时雨啊,天子总会给他带来惊喜。
“于奕正!”
“草民在!”
王徵表情严肃,说得已经差不多了,该结束今天的话题。
“本官封你为科学院从七品学士,专攻地质研究,午后会有官差到你家中赐官凭文牒!”
“大人,这......”
于奕正不敢相信,一下子懵得矗在原地。
他仅是童生都没有的读书人啊,得到秦姓年轻人推荐,稀里糊涂便当上从七品朝官。
专职地质研究是他的理想,可一步登天就太意外了。
“你这莽撞之人,还不快叩谢陛下天恩!”
“什么?陛......陛下?”
任于奕正口才了得,此刻也变得支支吾吾。
“昨日你遇见那位公子,便乃当今圣上!”
“啊......”
于奕正腿脚止不住哆嗦,一下子跪在地上,带着颤抖口中高呼:
“臣多谢陛下恩典!下官多谢侍郎大人抬爱!”
“好了,回去吧,本官会加以安排,你收拾收拾近日准备起身去辽东!”
“多谢大人,下官告退!”
......
崇祯收了一个对辽东地质有探索的能人,而身处辽西的皇太极则万念俱灰。
盖州被破,接着复州尽失,金州已在明军团团包围之中,攻破是迟早的事。
大凌河城被围这么久,更是到了弹尽粮绝的边缘。
“奴才恳请主子班师回朝!”
范文程犹如一条死狗趴在地上,几乎声泪俱下。
“奴才请主子切莫忧郁,再不班师就来不及了啊!”
宁完我同范文程一样,苦口婆心劝谏皇太极。
一众建奴贵族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对汉臣认怂的事凶神恶煞,全都匍匐于地。
城北四十里营寨被虎大威打得支离破碎,阿济格、孔有德、宁完我仅带着四千余残兵逃回城池,所谓的犄角牵制荡然无存。
现侯恂随时都会发起总攻,河里的水师一旦抵近东水门,皇太极插翅难飞。
“主子,奴才愿率兵固守城池,拱卫主子安全渡河!”
济尔哈朗脸上像打了霜的茄子,不过声音倒还蛮大。
现实已经明摆着,宁锦一线一直便是济尔哈朗地盘,他不守谁来守,皇帝要撤兵,必须有人断后确保菊花。
“罢了,传朕旨意,即刻班师!原郑亲王所部继续坚守大凌河,恭顺王辅之!
如若城破在即,可朝三座塔方向撤退与睿亲王会师,其余各旗随朕回京!”
“嗻!”
如此筹划皇太极和范文程早都谋划好了,这下灰溜溜地回去君王颜面尽失。
皇太极不想面子丢得那么彻底,才在这犹犹豫豫装腔作势,反正亲征和班师都是下面人忽悠的,与他没多大关系。
“都下去准备吧!”
“奴才告退!”
接着,皇太极向多尔衮、代善、硕托等重臣写了几封手令,再抽上一泡大烟。
等着一切收拾完毕,他便要开溜了。
西城外大营。
侯恂和方正化正在帐中慢悠悠喝茶。
“报......”
一亲兵进入帐中。
“禀督宪大人,军情处探马回报,东水门出现异动!
另有八旗蛮子出现于大凌河东岸数十里,乃从沈阳及广宁卫两个方向而来!”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以前!”
“两路人马有多少人?”
“预计不下一万五千!”
侯恂微微点头,眯着眼睛起身踱起步来,片刻后开口:
“方秉笔啊。”
“下官在!”
“中原侯已命攻打复州之儿郎挥师北上,水师又于近海至辽河消灭多股汉军水师残部。
盖州以北建奴退守至广宁与海城卫,水门异动东岸又出现人马,奴酋这是要逃啊。”
“督宪大人的意思,那两路建奴是为接应奴酋?”
“绝无差错!”
皇太极要撤兵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种种迹象与军情处传回的情报都在强烈显示,侯恂有自信不会出现误判。
“来人!”
“大人!”
“把传令兵给本官全部叫到帐外待命,把祖大寿叫来!”
“是,大人!”
侯恂带上头盔走出大帐,举起千里镜望向城墙。
城墙上并无异常,唯一不同之处是城外各壕沟在加固工事。
侯恂冷笑一声,他已经全明白了。
“传令兵何在!”
“属下在!”
“传令金国凤、吴襄、翁之琪、毛承斗各部,即刻向城池发动攻击!
传令虎大威,沿城池上游袭扰汉军水师!
传令张鹏翼、荆本彻,水师战舰全力攻打东水门,同步预防东岸建奴!”
“遵命!”
数十传令兵三五成群一队,朝着不同方向绝尘而去。
“祖总兵!”
“末将在!”
“开炮送那奴酋一程,西城门就交给你了,五日之内把大凌河城给本官拿下!”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