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我要补税(1/1)

朱方正深知,虽然目前局势看似朝着有利方向发展,但前路依旧充满变数。

那些守旧势力,必然不会轻易坐视这股新兴力量壮大。

而长公主虽已在民间收获不少人心,但在朝堂之上,仍需更多助力。

接下来,如何平衡各方利益,稳固并扩张势力,成了他亟待思考的问题。

在这寂静的夜晚,朱方正坐在黑暗中,思绪万千。

他想着,要让商人们真正明白,与长公主合作,

不仅能在这动荡的世道中保得平安,

更有机会涉足朝堂,获取更大的利益。

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更多力量汇聚到朱雀旗下。

但这其中的分寸如何把握,

又如何让那些老谋深算的商人甘愿入局,着实需要一番谋划。

与此同时,各地的保安署和物流行会虽已初步建立,

但管理和协调上还存在诸多问题。

如何让这些力量真正发挥作用,形成一个紧密的整体,

而不是一盘散沙,也是当务之急。朱方正暗暗下定决心,

明日便要与长公主细细商讨这些事宜,制定更为详细的计划。

而对于御史台的弹劾,虽然目前皇帝并未过多理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些守旧大臣必然不会就此罢休,定会寻找新的机会发起攻击。

朱方正需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既要堵住他们的嘴,

又不能引起皇帝的猜忌,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博弈。

暮秋时节,寒意渐浓,国子监外一片静谧。

银杏树上的叶子宛如金箔,纷纷扬扬地飘落,

将青石板路铺得满满当当。

朱方正的马车缓缓停在 “天下商盟” 那气派的匾额之下。

车帘掀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朱方正抬眼,

迎上的是江淮盐商之首沈万河炯炯的目光。

这位在商界传闻 “富可敌国” 的老者,

此刻正带着十三名各州商会会长,在滴水成冰的寒风中静静等候。

沈万河身着华贵却不失低调的长袍,袍袖轻轻拂过肩头的积雪,

快步迎上前去,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热络:

“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怎能让您亲自前来?”

朱方正从容下车,留意到这些商人的衣料虽皆是上乘之物,

但却刻意避开了明黄、正红等皇家专属禁色。

众人步入议事厅,一股檀香混着账册的墨香扑面而来。

厅内布置得典雅庄重,檀木桌椅摆放整齐,

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商路繁华的字画。

朱方正径直走到檀木桌前,将卷着赤龙纹的圣旨轻轻拍在桌上。

刹那间,十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

“许商籍子弟参加科举” 那醒目的朱砂批注上。

河西马帮的王胡子,向来是个急性子,

此刻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终于憋不住,脱口而出:

“殿下,这... 真能成?”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虑,毕竟在这 “士农工商”

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

商人子弟能参加科举,实在是破天荒的事。

朱方正微微一笑,手指划过圣旨上鲜红的玉玺印,缓缓说道:

“三天前,本宫在御前与陆首辅争论了整整三个时辰。

那陆老头固执己见,说什么‘士农工商,商人末流’,本

宫便反问他:‘景云年间,江淮商帮首领李公望可曾官拜商部尚书?’”

说到此处,朱方正忽然冷笑一声,

“哼,陆老头竟狡辩说李公望是弃商从儒,

本宫当场就甩了他一本《幽典》

我幽国太祖立国时便写得明明白白,‘通商惠农,国之根本’!”

沈万河眼中顿时泛起精光,他何等精明,

自然明白太子此举背后的深意。

幽国虽一向重农,但先帝曾开辟 “海上丝绸之路”,

其中江南商帮的银钱可是打通航路的关键。

此刻太子撕开的,可不单单是科举的门缝,

分明是为商人搭建了一条跻身权贵的天梯。

沈万河咳嗽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账册,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瞒殿下,老朽今年的盐引数目... 许是算错了。”

朱方正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他翻开账册,第一页便用红笔醒目地圈着

“补税十年,累计银三十八万两”

。这无疑是商人向朝廷递出的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

朱方正忽然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地喝道:

“来人!” 厅外立刻走进八名侍从,

他们步伐整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木匣。

匣中整齐码放着鎏金腰牌,正面刻着 “护商卫” 三个大字,

背面则是长公主府那醒目的朱雀印。

“从今日起,年纳税万两以上的商户,可领此牌。”

朱方正的声音陡然沉肃,目光扫视众人,

“持牌者商队通行无阻,若有官吏苛索,可凭牌直闯布政使司;

若遇马匪劫货,保安署与镖师行会须在半个时辰内集结支援。”

说罢,他看向沈万河,

“沈老先生作为天下商盟首任会长,这第一块金牌,便由您来执。”

沈万河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腰牌,

玉扳指与金牌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不禁想起三个月前,

自己的三船淮盐在徐州被税吏无故扣下,百般交涉无果。

最后还是长公主府的暗卫机智过人,拿来了盖着印的通关文牒。

商人最是懂得投资,此刻他们心中雪亮,

押注在太子与长公主身上,分明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五日后,夜幕降临,户部衙门却被火把照得通明。

三百名商人捧着账册,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补税。

为首的沈万河故意大声嚷嚷着:

“老朽去年算错了盐引损耗,该补银五万两!”

紧随其后的丝绸商李胖子也跟着接口:

“小人的生丝在杭州遭了水灾,实则只损了三成,却报了七成...”

户部侍郎站在一旁,看着堆积如山的税银,

激动得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清楚,这些商人分明是在借补税之名,行纳投名状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