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其果 为富不仁终得报(1/1)
夜色笼罩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孤寂的气息,此时此刻,满怀心事的少女本应对着月光感怀身世,自怨自艾,呜呼哀哉,却偏偏总有不识趣的人大煞风景。
黑暗中两道人影一掠而过,停驻于少女留宿的厢房窗前,窗纸被捅破,迷烟弥漫了整个房间。
半晌,守在窗外的一人道:“这么大剂量的迷烟,又过了这么久,就算一头大象也该倒下了,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就算她不怕迷香,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她不成,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另一人道:“义父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就是看出那女子分明是江湖中人,身怀武功,还是谨慎为上,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月光打在二人脸上,正是白日里的赵四和贾五,二人向李若玄房中走去,赵四面露邪笑道:“不要说那女的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嘿嘿。。。”
贾五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道:“这种江湖女子泼辣得很,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要多生事端。”
二人进入房间,屋内没有丝毫动静,房中人显然已经昏迷于睡梦之中。
此时房间正中的桌上一个陈旧厚重的马鞍成功的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赵四更是双眼放光,目露贪婪之色,走到桌边,两人同时伸手去拿马鞍。
可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破马鞍有什么让人难以接近的魔法,为什么两人在指尖接触到它时同时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阵银铃似得笑声响起,少女李若玄的身影从屋内闪出,只留给屋内的人一句话:“你们两个小贼想偷强盗的东西,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同一片月色下的另一间屋内,钱富手中转着铁胆等候着手下得手的消息,能让如此骏马疲惫不堪,那马鞍中的财富绝不可小觑。
身后忽然有水声响起,钱富大惊,急忙回转头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正坐在桌边拿着自己的紫砂壶茶具自斟自饮着。
能够在夜深人静时潜入自己屋中,而全然不被自己察觉,此人的轻功非比寻常,钱富不由打量着眼前人。
只见这黑衣汉子脸上刀疤交错,甚是骇人,可是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鼓起,显然武功更加骇人。
钱富笑道:“原来镇上今日有贵客到,怎么不通知在下,好给在下时间准备,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黑衣汉子饮了一口茶道:“山野村夫何劳钱大官人款待,在下不过是盘缠用尽,听说钱大官人乐善好施,素有孟尝之风,故来此请大官人施以援手。”
钱富心中一惊,知此人武功如此高强,又是为钱而来,所求一定不会少,可为了不令今晚谋财害命的行动旁生直接,此刻还是破财免灾的好。
当即拿出一百两黄金递给黑衣汉子,道:“区区薄礼,还望大侠不要嫌弃。”
黑衣汉子却并没有接过,淡淡的道;“以大官人的财力,这份礼确实太薄了些。”
钱富脸色顿变,却不动声色,又递上一百两,黑衣汉子依然没有接。
要知道有钱之人最为吝啬,钱富拿出这二百两已是心痛不已,谁料这黑衣汉子贪心不足,仍嫌不够。
钱富顿时大怒:“看来阁下是存心来找茬的,虽然阁下武功高强,我钱富也不是吃素的,阁下来此之前难道没有打听一下吗?”
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饮着茶,但就是这种无动于衷,让钱富心中惴惴不安。
这黑衣汉子面貌虽然丑陋,但周身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二人沉默一阵,就在钱富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屋外喊杀声响起,火光冲天,钱富暗叫不好,疾步向屋外冲去。
刚冲出屋外,只见黑影一闪,黑衣汉子已经拦在他面前,淡淡的道:“正在发生的事,大官人怕是已经管不着了。”
言罢出手如电向钱富胸口膻中穴点去。
谁料这钱富虽然骄奢淫逸,身手却着实不俗,临危不乱,一个转身,闪身到黑衣人身后出拳击去,黑衣人不闪不避,钱富眼见击中,大喜,谁知拳头好似击在棉花上,完全无法施力,更诡异的是拳头陷入其中,无法抽出。
钱富大惊,左手暗暗运功,出掌击去,谁知掌力还未及黑衣人,右手处便感到一股力量,身体已被弹出,后退之势无法遏制,眼见便要撞上树枝,难免肠穿肚烂,钱富却也了得,凌空倒钩,一个筋斗双脚点在树枝上,虽只是些许借力,但对于钱富这样的高手来说,已经足够止住后退之势,并凭借此次借力全身向前冲去手中一把匕首闪现,向黑衣人心脏击去。
这一击来势凶猛迅速,匕首又出现的突然,黑衣人一直背对着钱富,情形着实凶险,钱富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侥幸得胜的时刻,可是叮的一声响,打消了钱富全部的希望。
“金丝软甲?”在喊出这个名字的同时,身体已经向后倒去。钱富显然没有想到,武功显然高出自己很多的黑衣人竟然会凭借宝甲之力为自己留下胜之不武的污点。
黑衣汉子仿佛看穿了钱富的想法,淡然笑道:“我根本不屑与跟你这种角色比武,我要的只是你的财产,过程并不重要,或许你觉得我胜之不武,可是胜便是胜了,成者王败者寇就是这样的道理,呵呵,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说这些,真是压抑了太久了,快说,存放财物的地方在哪儿?”
钱富受伤甚重,勉力提着一口气道:“我如果告诉你,你定然不会放过我,我存放财宝的地方甚为隐秘,若不告诉你,你根本找不到,所以决不会杀我,如今,我们到可以谈谈条件。”
说罢,干笑两声。
哪知黑衣人却道:“你也配和我谈条件,受死吧。”言罢,挥掌向钱富天灵盖击下。
钱富未料到黑衣大汉如此傲气,心知自己绝无活命之理,唯有闭目等死,忽然眼前剑光一闪,钱富睁眼看到自己的家仆贾五倒在地上,口中缓缓流出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原来在黑衣人掌风击下之时,贾五拼死刺出一剑,让黑衣人不得不回掌,救了钱富一命。
但贾五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一剑上,自己周身破绽无暇顾及,以致被黑衣人一掌打伤,毫无还手之力。
只听贾五道:“请大侠放我家老爷一马,小人保证将存放财宝的地方如实相告。”
此时,在钱府做客的李若玄翩然而至,对着黑衣人道:“三叔。”
黑衣人看向她,问道:“玄儿,事情怎么样了?”
李若玄似乎有一瞬的犹疑,随即道:“玄儿有负三叔信任,还未曾找到藏宝的地方。”
黑衣人李三沉吟道:“你能在短短半天里测出这里的人力分布,找出防卫的弱点,我们的人才可以如此轻易的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算不错了。倒是这个家仆倒也够忠义,饶他一命也无妨。”
听黑衣人如此说,倒在地上得钱富心中惊骇不已。
他本来便心下疑惑,自己的影卫队怎会这么久都没有前来相救,难不成竟真的被这些人一网打尽了,若是如此,自己是任人鱼肉再无翻身之日了,难道真要将财宝拱手动人?
心念一转,钱富想起这黑衣人甚是高傲自负,不如激他一激。
当即轻蔑的笑道:“我道是真的不屑受威胁的大侠,没办法了还不是要和我们谈条件。”
黑衣人目光一转,向钱富瞪去,钱富顿时身上一凛,却听黑衣人哈哈笑道:“如此稚拙的激将法,你也太以己度人了。
本寨主本就没打算与你们谈条件,只是念他忠义,想饶他一命,却从未说过要饶过你。”
话音未落,一掌向钱富头顶击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五扑身上前,想用躯体为钱富拦下这一掌,眼见他命在即刻,黑衣人的掌风却忽然改变了方向,终究击在了钱富身上。
钱富吐血倒地,贾五泪水夺眶,扑在钱富身上喊道:“义父!”
正在悲恸之际,忽觉一只手轻拍自己的肩膀,听到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喂,别哭了,他没死。”
贾五心中一震,伸手探钱富鼻息,果然尚有气息,惊疑向黑衣人看去。
黑衣人朗声笑道:“放心,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不能再为非作歹而已,你倒真是忠心,竟愿以命救他,这钱富为非作歹,何值得你如此?”
贾五道:“小人自小流离失所,受尽欺凌,有一次,为求一处落脚之地,差点死于恶霸手中,若非义父救了我,收留我,并抚养我长大,哪有贾五的今日,义父与小人虽表面以主仆相称,实却以父子相待。”
黑衣人道:“即便要报恩,你便可以帮着他为非作歹,做那些昧着良心的事?”
贾五神色黯然,低头不语,半晌,忽的伸手撕开自己的衣服,只见身上刀疤纵横,好不可怖,众人无不面露惊异之色。
只听贾五道:“小人自知所行多为不义之事,但义父大恩不得不报,故小人每行一次不义之事,便在身上割上一刀,小人知道这远不能赎小人之罪,小人虽未亲手杀过一条人命,却有不少人因小人所行之事而死,心下已暗下决定,待义父有了信任之人,不再需要小人的那一天,便一死谢罪。”
只见黑衣人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身处此动荡时期,我等虽然落草为寇,仍不忘劫富济贫,为国出力,对抗外敌,你锦衣华服,吃穿取于百姓,却不思为百姓出力,男儿大丈夫,不能为国为民尽一份力,而妄图一死逃避自己所犯的罪,实是懦夫所为。你们走吧,钱富已是废人,再不能为非作歹,今后的路如何走,你自己想清楚。”
贾五此时为黑衣人的话所感,心中百感交集,而黑衣人半句也没问藏宝地之事,更让他敬服之至。
当即向黑衣人拜倒道:“小人汗颜,阁下侠义之风小人敬佩不已,恨不得为阁下效犬马之劳,却不能在此时弃义父于不顾,多谢大侠活命之恩,大侠日后但有所命,小人莫敢不从,就此拜别。”说罢,抱起钱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