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滚滚西流（1/1）
建宁十八年春。
洛阳的牡丹开得正盛，德阳殿内也弥漫着炽热的暖流。
王潜展开一幅由西出商队以及锦衣卫暗探共同绘制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清晰的勾勒出了安息帝国的轮廓。
安息帝国的疆域，倒也颇为广袤，从两河流域，一直延伸至波斯高原，与大汉、罗马以及原贵霜，并称为四大帝国之一。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帝国，此刻却成了为了王潜眼中的一块肥肉。
“北路以曹操为帅，吕布、黄忠等为将，程昱为军师，率五万步骑西出葱岭，直捣安息腹心。”
说着，王潜的手指又重重敲在波斯湾北岸：“至于南路，则令关羽并李儒，自贵霜旧地西进，肃清兴都库什山脉残余，与北路形成夹击之势。”
刘宏凝视着舆图上蜿蜒的阿姆河与锡尔河，面露迟疑道：“师父，我军去年方结束对贵霜的征伐，今年便又准备进攻安息，会不会太过疲累？
且安息的具装骑兵素有威名，传闻其铁甲能挡箭矢，吕布、黄忠等将虽勇，了孤军深入的话可有胜算？”
“陛下放心。”
王潜微微一笑，“攻灭贵霜之后，我军士气正盛，无不渴望建功立业。”
“且安息骑兵甲胄虽厚，但却非无缝之铁，我军新改良的破甲弩，箭镞淬以钨钢，五十步内完全可以将其洞穿。”
王潜顿了顿，沉声道：“更何况，程昱的“乱敌之术”，远比刀剑更伤人，此番征伐安息，至少有七成胜算。”
听闻此言，刘宏眼中的疑虑尽消。
七成的胜算，已然不低了。
随后，两道远征诏令，再次发出，分别朝着新州以及贵霜旧地的驻军而去。
三个月后，接到天子诏令的曹操、关羽等人，也当即开始了紧张的整军备战。
此时的安息帝国，正处于帕提亚王朝的黄昏。
王室与地方贵族的矛盾如同溃烂的伤口，西部的罗马行省虎视眈眈，东部的游牧部落频繁袭扰，看似庞大的帝国早已是外强中干。
尤其贵霜王朝的覆灭，不仅没有引起他们的在意，反而因为一个强大对手的倒塌而感到万分高兴。
在他们看来，贵霜的覆灭完全是咎由自取。
而他们安息，却与大汉素无瓜葛，自然没有开战的理由。
当然，最主要的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没有人会觉得，大汉能够做到如此远距离的征伐。
因此，当曹操和吕布率领的北路汉军出现在木鹿城附近时，安息国王沃洛吉西斯五世，却正在泰西封的宫殿里，忙着为他新纳的希腊美人举办着一场欢大的盛宴。
“我的天，那是什么？”
木鹿城。
驻守此地的守将，看着远方正在不断靠近的军队，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他自问，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军队。
汉军的方阵整齐地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所有的士兵们全都身着统一的制式铠甲，手中的长矛斜指苍穹，矛尖在烈日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放箭，快放箭！”
随着那守将凄厉的吼声，城头上的安息弓箭手们，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的开始弯弓搭箭。
然而，他们射出的箭矢，却大多被汉军的盾牌弹开，偶尔有侥幸穿过缝隙的，也因力道衰减而难以造成丝毫损伤。
一波箭雨下来，汉军竟无一人倒下。
“这……这怎么可能？”
那守将此刻也是一脸的呆滞。
这支军队的装备，竟比他们国王的亲卫还要精良。
“将军，您看敌军阵中，那些黑黝黝的铁管是什么？”副将指着汉军阵前的投石机，声音里带着颤抖。
守将闻言，随即循声望去。
想要仔细打量，便见数十个裹着油脂的陶罐，从汉军阵中呼啸飞来。
不待安息士兵有所反应，那些陶罐便砸在了城头上，然后轰然炸裂。
紧接着，冲天而起的火焰瞬间扩散开来，无数安息守军被火焰吞噬，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城头。
随后而来的，便是汉军的强弩，一轮齐射便将城墙垛口削去大半，安息士兵的尸体如同断木般坠入城下。
就在安息守军惊惶之际，吕布策马冲到了到了城下，然后操着刚刚学来，且不太熟练的安息语，厉声吼道：
“三日不降，一个不留！！”
洪亮的吼声，震的木鹿守将面如死灰。
他很清楚，城中的两千具装骑兵虽是精锐，可在汉军的强弩面前，却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投降的话，自己远在王都的家人，怕也难逃一死。
最终，这个守将还是拒绝了投降，并于三日后，派遣了麾下的具装骑兵出城迎战。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两千具装骑兵的防护，在汉军的强弩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尚未冲到汉军阵前，便被几波箭雨射杀殆尽。
当汉军踏着残破的城门进入木鹿城时，那守将已饮剑自尽。
“程师兄。”
吕布擦拭着画戟上的血污，满是轻蔑的望着那些安息军的尸体，“这就是所谓的安息精锐？”
程昱轻摇羽扇，笑着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安息虽名为帝国，实则却是诸邦并立。
国王对地方贵族的控制力，远不如我大汉郡县，且这些贵族拥兵自重，平日里只知盘剥商旅，真到国难当头，也只会各自为战。”
“如此说来，我军接下来的作战，似乎并不太困难？”老成持重的黄忠问道。
“不错！”
程昱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安息腹地，嘴角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
在他眼里，此番远征，似乎更像是出来观光的。
果如程昱所料，汉军一路西进，沿途诸城或降或逃，几乎未遇像样抵抗。
直到抵达尼萨城，才遭遇安息贵族苏雷纳的顽强阻击。
这位以骑兵战术闻名的贵族，集结了三万具装骑兵，企图在平原上重现当年卡莱战役大破罗马军团的辉煌。
黎明时分，两军在草原上列阵。
苏雷纳的骑兵披着厚重的铁甲，连马匹都罩着链甲，冲锋时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滚。
而曹操却让汉军放弃了传统的长矛方阵，转而布下了口袋阵。
两翼是机动性更强的轻骑兵，中央则埋伏着数千名手持斩马刀的步兵。
“呵，汉军这是准备放弃抵抗了吗？”
苏雷纳看到汉军居然准备轻骑兵和步兵，来对抗自己的具装骑兵，顿时露出几分冷笑。
“勇士们，跟我冲啊！”
苏雷纳大吼一声，率先朝着汉军的队伍冲了过去。
“放他们进来。”曹操对传令兵低语。
“是！”
传令兵策马离去，汉军阵型随之变动，任由安息骑兵冲入汉军阵当中。
就在安息骑兵一脸兴奋的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军阵中央的汉军步兵突然跃起，手中的斩马刀直劈对方马腿。
被砍断小腿的战马，哀鸣着倒在了地上，背上的安息骑兵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后排冲上来的骑兵，也被倒地的战马所绊倒。
整个安息骑兵的队伍，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陷入混乱当中。
曹操也急时下令，“骑兵则从两翼包抄，并分割包围。”
“杀！！”
接到命令的吕布和黄忠，齐齐大吼一声，率领两侧的骑兵，朝着混乱的安息军围了上去。
“受死！”
冲杀在前的吕布，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方天画戟舞得风雨不透，并直接盯上了苏雷纳的将旗，胯下赤兔马化作一道红光，转瞬便冲到近前。
苏雷纳的亲卫刚要阻拦，便被吕布手中画戟连人带马挑飞。
不过几息的功夫，便一戟挑落了苏雷纳的头盔。
“安息，不过如此。”
看着倒在地上的将旗，吕布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轻蔑。
自他从军以来，好像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一场像样的战斗，着实无趣的很。
随着将旗被斩断，这支安息骑兵，也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除少数负隅顽抗者之外，其余大部分士兵，全都选择了下马投降。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投降强者，从来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苏雷纳的覆灭，也彻底摧毁了安息境内其他贵族的抵抗意志。
而程昱也趁机派人散布谣言，称安息国王已与汉军勾结，要剥夺所有贵族的封地。
流言的真假无人去管，他们只知道汉军是不可敌的。
因此，汉军每到一地，当地的贵族们便纷纷倒戈，有的甚至打开直接城门，以迎接贵客之礼迎接汉军的到来。
当曹操率领大军抵达泰西封时，沃洛吉西斯五世早已带着财宝逃往了西边的叙利亚。
占领泰西封后，曹操并未急于西进，而是向洛阳上了一道奏疏，请求设立“安息都护府”，并以木鹿城为治所，并任命投降的安息贵族为属官，同时推行大汉的度量衡与文字。
“大帅，为何不直接将安息也纳入郡县？”有校尉不解。
曹操望着泰西封的废墟，轻声道：“治理异族，当如烹小鲜，急则生乱，缓则归心。
有些地方，占领下来，反而是一种负累，还不如留着他们的好。
去告诉那些波斯人和安息人，今后只要跟着我大汉效力，今后就一直有他们的饭吃。”
“呃，是！”
听到曹操的吩咐，那校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快步退了下去。
……
建宁二十年秋，北路军在曹操的率领下，一路抵达了幼发拉底河流域，而关羽率领的南路军，也控制了印度河流域。
安息与贵霜这两个曾经横跨欧亚的帝国，如今只剩下些零星的反抗势力，如同残阳下的影子，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王潜收到战报时，正在洛阳学院给弟子们讲学。
将两份捷报递给身旁的刘宏，笑着说道：“陛下，西极已定。”
刘宏看着捷报上的疆土描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师父，那下一步是不是该征讨罗马了？”
王潜摇了摇头：“罗马非安息、贵霜可比，其国虽有内乱，却根基深厚，且与我大汉相隔万里，粮草转运不易……”
王潜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当务之急，还是先消化这些新征服的地方为好。”
在王潜的授意下，朝廷随后在安息和贵霜故地，分别设立了“安西都护府”与“天竺都护府”。
而这两个都护府的主要职责，便是推行“以汉法为主，辅用当地习俗”的政策，并鼓励汉军士兵，以及移居过来的移民们与当地女子通婚。
而随着大汉政策的推行，两地的百姓们也很快发现，跟着大汉做事，是真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们不需要再向贵族缴纳沉重的赋税，每日只要勤勤恳恳耕作或做工，就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还有那些曾经被视为贱民的人们，也因汉军的到来而获得了自己土地，虽然劳作很是辛苦，但至少已经不再是贵族的私有财产。
这一年冬天，曹操也在泰西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并邀请了所有投降的安息贵族。
宴会上，汉军的乐师演奏着大汉的乐曲，舞姬们跳着中原的舞蹈，餐桌上摆放的也是大汉的美食。
当地的贵族们，一个个也操着生硬的汉语，满面红光的互相交谈着。
大汉的强盛，已然深入了他们的骨髓。
如今的人们，全都以说汉语、穿汉服、吃汉食为荣。
没有了这些，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
曹操举起酒杯，高声道：“从今往后，尔等皆为大汉之民，让我们一同敬大汉天子陛下万年！”
“大汉天子万年！！”
贵族们纷纷举杯应和，脸上毫不掩饰他们的敬仰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