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光（1/1）
早上七点零二分，天光大亮。
孔昭昭一晚没睡，她的高中生活和普遍差生是一样的，晚上不睡白天上课时补觉，各科老师看见了也不再像前两年一样出声提醒。
她也不是喜欢这样糜烂的生活，只是好像找不到换个活法的动力，至少是现在。
她又拿起手机刷了刷，直至手机时间显示到七点三十她才把手机放下，她随便套上一件外套走进厕所洗漱。
镜子里的孔昭昭眼下附上了一层不浅的黑眼圈，脸颊上也冒出了两颗红肿的痘。
真的不能再熬夜了，孔昭昭心想。
微弱的阳光透过雪纺纱。
孔昭昭换了外出的衣服出了房门。
“起啦。”餐厅传来一道女声，是孔越宁。
孔昭昭叫孔越宁一声姑姑，孔昭昭她爸的亲大姐。
孔越宁心态很年轻，长相也是，很美，是属于知性高智的美。明明比自己大了整整三十岁但两人偶尔一起出行还是会被人误认姐妹，对很多事也看得很开。
孔昭昭抬头应道，“嗯，你就起了，今天有事要出门吗？”
孔昭昭这么问是因为早在她出生那几年，这个漂亮姑姑就靠自己赚够了后半辈子的余粮，不用上班，每天在家和朋友聊聊天喝喝茶，逗逗猫养养花，还要照应照应她就够了。
“是滴，中午约了朋友吃饭聊天，吃个早餐再走吗，还是又在外面吃。”
“今天在家吃。”
孔昭昭不怎么爱在家吃早饭，孔越宁早餐吃得健康，会储存些燕麦片或是煮个粥吃，所以总被亲侄女调侃吃早餐时是个白人胃。但昨天没睡，想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再走。
她在桌上拿了个碗，今天的早餐是芝麻糊，孔昭昭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吃。
舀了勺送进嘴里，没放糖清淡的很，但很香。
冬天还没过去，空气里还夹杂着寒意。
孔昭昭吃完饭就去了学校，她没有高三生面对一年后的高考那样焦虑，但也着实不想每天去学校混一天。
到班上的时候又是两级分化的场面，一堆在背英语短文，一堆在聊天吃早饭，还有数学课代表在收作业。
孔昭昭想起自己昨天布置的作业甚至没有带回家，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想补了交，她不做不交已是常态，可自从看见几个课代表收不齐作业被班主任当众批评之后就都会把作业随便抄抄交掉，她不想让别人为自己的不负责买单。
“昭昭你来啦。”同桌打招呼。
孔昭昭点头，放下书包开始在乱糟糟的课桌里找数学练习册，还挺难找。
“你找什么呢？”同桌又问。
“数学练习册。”孔昭昭答。
“你还没来的时候课代表来我们这边收过了，我找到之后看你没做就帮你补了交掉了。”
孔昭昭对班上挺多人都没好感的，这同桌是例外，她的名字是茉凉。
高一住宿的时候两人就是同寝室上下铺，被分配坐一起之后相处的也很好，孔昭昭每次干出一些不靠谱的事情这好同桌都会主动帮她打掩护收拾残局，一开始还以为有什么目的，后面孔昭昭发现这好同桌就是纯善良。
“什么课啊。”
“地中海的。”茉凉笑着拿出政治书。
这是班上同学给中年秃头政治老师的外号。
“那我睡会。”
“那我帮你看着老师，他下来我就把你叫醒。”
孔昭昭头埋进放在课桌上的双臂里睡去。
.....
等孔昭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教室里空无一人，她就这么睡过了四节课，伸了个腰舒展，熬夜的疲惫终于少了不少。
一张可爱的便贴纸贴在孔昭昭的水杯上，茉凉的。
便贴上留言：昭昭，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怕你醒的时候来不及买午餐就从食堂便利店帮你带了个三明治，我回寝室午休啦。
孔昭昭看完才注意到书堆上放了个三明治，奥尔良鸡肉口味的。
已经下午一点了，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孔昭昭打开和茉凉的聊天窗转了午饭钱，三明治放进了抽屉里就离开了教室。
她去了楼下东侧最里面的一间教室，打开门，里面已经有挺多人提前坐教室里自习了。
不愧是最好的理科班，孔昭昭感慨。
打开的教室门吸引了几个坐前排的人的目光，他们几乎都眼熟孔昭昭了，看到她就知道来找的谁。
“陆临西去厕所了。”
一个前排男生率先出声。
“啊，好”孔昭昭刚想转头去男厕门口堵人，想了想又问那男生，“你们班下午什么课？”
男厕门口，孔昭昭蹲在一边。
成群结队出来的男生低头都被吓了一跳，孔昭昭不管。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癖好？”
孔昭昭听见熟悉的声音站起来。
陆临西。
“什么癖好？”
“蹲男厕门口，这味好闻啊。”陆临西把孔昭昭往空地拉。
他总爱呛孔昭昭，孔昭昭一开始还会被气到，现在已经学会见招拆招了，说一句能怼十句回去了，“我以为你住里面来研究一下”
“滚，有事儿啊？”
“有啊，我下午不想上课了我俩结伴旷个课。”孔昭昭星星眼。
“不去。”
十分钟后，孔昭昭陆临西一起出现在了校门口。
门卫室坐班的保安大爷挺喜欢陆临西的，说了几句就放他俩出去了。
两个人中午都没吃饭，打算先去找个店填个肚子。
学校附近的有一条北街，里面开的几家饭店味道都不错，麻辣香锅盖浇饭拉面店等等。
孔昭昭对吃这方面挺有自己的口味的，不是酸的就是麻的辣的，但陆临西上高中胃疼了几次之后就把口味改清淡了。
最后在被陆临西否定了几家店孔昭昭马上要对他破口大骂的时候，选定了一家小锅米线店。
两人走进米线店，店内装修不出众，看上去整体有些久了但是很干净。
陆临西点了份清汤的，孔昭昭看着墙上的大菜单半晌才决定要了份酸汤肥牛。
孔昭昭一回头就看见陆临西在自己书包里翻着。
“找什么?”孔昭昭挑眉。
陆临西不语，翻半天评价了句“你把猪窝背身上”来内涵她书包乱，翻到最后终于在一个夹层里找到了想找的。
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烟，带爆珠的。
陆临西抽出一根叼嘴里，点燃，吸了口吐出绵长的白雾。
孔昭昭抽烟，陆临西也抽烟。两个人烟瘾都大得很，但是孔昭昭会把烟随身携带，陆临西不会，他在学校里不抽烟。
“你自己身上放包烟能死。”孔昭昭也拿了根往嘴里叼。
“不放，这烟怎么娘们唧唧”
烟盒花里胡哨的，口味是草莓的。
“不乐意抽别抽。”
孔昭昭骂，老板娘也把两碗米线端了上来，看着不错。
孔昭昭灭了烟，拿了瓶醋往锅里倒，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动起筷子，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孔昭昭决定以后不回家吃饭的时候常来。
陆临西吃的很安静，他吃饭的时候不爱玩手机也不爱说话，一切行为都等吃完饭后做，一开始孔昭昭还总在吃饭的时候刷手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陆临西待的久了也喜欢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