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捡的弟弟醒了(1/1)
与顾知和的一番谈话,她对生活陡然生出了几分动力。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房间里的少年身上,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等你醒来,可得好好报答我,为了你,我可花了不少钱呢。”
顾止细细打量着少年的脸,不得不承认,他生得着实好看。
她心想,往后每天看着这张脸,说不定连饭菜都能多吃几口。
顾止不自觉犯起了花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就在这时,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清澈透亮的眼眸,瞬间与顾止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他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满眼警惕。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他记得自己惨遭背叛,背后捅刀。
回忆起那段记忆,恨意瞬间涌上心头。记忆中浮现,那梨花带雨的女人,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手上的刀却毫不犹豫地一刀一刀刺向他,让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背后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视线缓缓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她看起来比自己大三岁,少年的眼中透着怀疑,是她救了自己,还是那个女人的阴谋,刹那间,一抹杀意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将其锋芒藏了起来。
眼下的局势对自己太过不利。他暗自思忖,如今之计,唯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顾止与他视线交汇的瞬间立马转头,抠着手指,尴尬的端起桌角的药汤来掩饰,耳朵微微泛起红晕出卖了她。
刚才的画面,让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强装镇定。
“你……你醒了,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能喝就自己拿着。”
少年接过药汤,目光直直地落在那碗药上。表面上,他神色平静,未显露出丝毫警惕,可趁人不注意,他迅速抽出一根银针,动作行云流水、天衣无缝地在药汤里试探。
短短几秒过去,银针未变色,确定无毒后,他才端起碗,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顾止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态度,对他说道:“你的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上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没办法解,只有一个月的寿命。”
少年听到眼神微微一沉,他到是不知道她是这般想要自己死,害怕自己活着去找她报仇,还是那摇摇欲坠的太子妃位子还没坐热,他的心中压着一层层的冰,冷的喘不过气。
顾止的目光轻轻落在少年身上,只是稍作打量,便隐隐察觉,这少年必定经历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怜悯色。
“唉,真是可怜。”
她轻叹心声,她到他这年纪的时候才读高一,最大的烦恼就是成绩不及格。
她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慰。
“你这毒还是可以解的,听那老大夫说辟神医就解过,但神医行踪不定,不过活着就会有无限机会。”
听闻此言,他抬头看向顾止,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善意,少年心中那股狡黠劲儿瞬间涌上心头,脑海中立刻盘算起来。
不论眼前得人是敌是友,她似乎并无加害自己的意图,甚至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提供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要是她背后有人刚好混淆敌人的视线,还能利用一番。
他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诚恳,开口说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如今我身无长物,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报答姑娘。若姑娘不嫌弃,我愿以身相许,往后定当好好侍奉姑娘,报答这份恩情。”
顾止看着他这模样,倒是有点害怕起来,要是他跪下不得折寿也,心软学雷锋而已,看他布料挺滑的还想要个本钱。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在这里见过唯一的正常人,自己在这世间无亲无故,实在太过寂寞。
她又看了看少年,年纪这么小,自己小时候就想要个弟弟不如收个干弟弟。
于是,她笑着说道:“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不如你认我做姐姐怎么样?”
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很容易的接受叫了声“姐姐”声音里满是恰到好处的乖巧。
然而,若是顾止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眼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与脸上那热情洋溢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从那一刻起,在这个茫茫世间,顾止终于有了亲人,一个她自己找来的亲人,但是她不知道这个弟弟是白切黑,黑心肝。
顾止对他发誓只要他在一天就一定会找到薛神医救他,少年笑而不语,只是点头回应。
这时,顾止想起自己还没问刚认的弟弟名叫什么名儿,问道:“我叫顾止,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亲人吗?”
少年的眼神愈发低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模样可怜极了。
“我叫齐伊,已经没有亲人了。”
顾止一看这模样就猜到了结果,要是有亲人还在就不会丢在乱葬岗里去,瞧她这张死嘴,后悔极了。
顾止心中一阵刺痛,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我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齐伊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着顾止。
顾止比他高出一个头,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齐伊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顾止的心都要被这声呼唤给融化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初次养猫,满心都是柔软与欢喜。
自从齐伊醒来后,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些许人气。
顾止外出找工作打听薛神医的事儿却没有一点的消息,但镇上却多了一抹人,像是在找什么。
傍晚,齐伊就在家里煮饭,每当她看到家中袅袅升起的炊烟,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因为有人在家里等着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执着于找一个家。
然而,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对金镯被人买走,顾止的行踪被人跟踪。
她的猜测是顾家没有放过她,看来是要搬家了,直到江明朝带着人找上门来,顾止看到他的那一刻,顾知和的记忆仿佛瞬间苏醒,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口中喃喃低语:“江哥哥。”
身旁的齐伊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这女人真是麻烦得很,他叫了声。
“姐姐。”
唤醒了顾止的理智,她脚步停下,有些懊恼。
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连阳光都格外眷顾他,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江明朝面容俊秀,神色却十分淡漠,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就是顾知和。
顾止轻轻一笑,一副看淡所有的表情,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江公子,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
江明朝接过茶,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感觉眼前的她与以往截然不同。
他抿了一口茶,问道:“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顾止心中暗自吐槽: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过得更好。
看来,缘分与命运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挣脱的。
“我过得很好。”
顾止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江公子,你我早已退婚,如今你到我这儿来,似乎不太合适吧?”
江明朝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看着眼前的人,少了往日的胡搅蛮缠,却多了几分生疏与冷漠。
他将母亲买下的那对金镯轻轻放在桌上,缓缓说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别弄丢了。要是手头紧,尽管跟我说。”
顾止接过金镯,心里泛起一丝懊恼。怪不得顾知和全身素衣,却唯独戴着这一件首饰。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对不起,顾知和,实在是身无分文才不得已拿去当了,没想到它如此珍贵,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金镯戴上手腕,随后开口道:“这金镯值多少钱,我会还你的。”
江明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望着顾止,轻声说道:“不用还,这是我母亲买下的,她一直想见见你。”
顾止头也不回,直接拒绝:“不去。”她可不想和故事线里的这些人再有任何牵连,她猜想顾知和应该也不愿与他们有过多交流。
江明朝伸手拉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顾知和,关于失身那件事,是我的错,没有救你。可我母亲如今病了,想见见你,你连这点要求都要拒绝吗?”
顾止只觉得手被抓得生疼,齐伊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她用力甩开江明朝的手,心里暗自骂了句“颠公”,嘴上则毫不客气地说道:“江明朝,你有病吧!你娘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止揉着被抓疼的手,心中暗自吐槽:十个男主九个爆脾气,要不是他手下人多,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江明朝的脸色愈发难看,或许是顾知和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温顺听话的女孩了。
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知和,我娘听说你被顾家赶出了家谱,一直很担心你,四处打听你的下落。”
顾止从顾知和的回忆里,想起了那位端庄温柔的贵妇。江明朝的母亲确实对顾知和极好,甚至还认了她做干女儿。
前世顾知和能进入江府,多亏了这位干娘。可以说,若不是失身那件事,顾知和无疑会是江夫人最满意的儿媳。
不过,退婚一事江夫人也是支持的,毕竟在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偏爱,只有眼前的利益。但要说江夫人对顾知和没有真心,也不尽然,顾知和进府后,待遇其实并不比江府的小姐差。
顾止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是顾知和本人听到这番话,肯定会满心担忧地跟着男主回去。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顾止。
她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她走上女配的老路,老天爷的算计都快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江明朝,你带我回去,有没有想过你娘会因此更加讨厌陆清容?”
江明朝被她的话问得一时语塞。顾止见他愣住,嘴角微微上扬,又添了一把火:“要是让陆清容去伺候你母亲,说不定能让她对你这位心上人印象好些呢。”
江明朝思索片刻,觉得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吧。”
顾止暗自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江明朝身为男主,或许知道薛神医的下落。
“等一下。”
江明朝转过身,眉头紧皱地看向她,那眼神仿佛在说:
“不会是后悔拒绝我了吧?”顾止挤出一个笑脸,毕竟有求于人,姿态还是要放低些。
“你知道薛神医在哪里吗?”
江明朝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几天前听闻消息,他好像去了江城。”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