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终（1/1）
“这地方果然凉快哈！”整个裹成球的顾凝思，面对雪山上凌冽的夹杂着雪花的风，还是忍不住哆嗦下身子躲在宋晓洋身后。
带着面罩声音闷闷的，探出头看见前方两只狐狸依然潇洒肆意的站姿，顿时就懂了人和妖的差距，不住放声喊道：“沈微你脑子冻好没啊，我们都来了三天了！”
被喊到的人伸手拨动贴在额前的长发，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羽绒服早已被丢到一边，对她来说那个只是为了融进人群才穿上的。
她仰头，任雪花敲打落在她的脸上，被她细长的眼睫托住。离她两步远的墨璇抱着手臂，虽然也觉得这温度不低但他没脱下身上的衣服，直挺挺的站着同样也是为了给在他后面的人挡风。
“这孩子真的不冷？”陈昭瞧沈微那副单薄的样子就浑身打哆嗦，感觉她身上的冷好像到自己身上来了，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
“狐狸的毛很厚的。”墨璇勾着嘴轻轻道。
“顾凝思！”沈微转过身朝宋晓洋那边喊，等到人探出脑袋来说：“你不想看我变狐狸吗？”
这时山上风雪小了些，还有渐渐停歇的意思，顾凝思缓慢的探出头，接着又缓慢的探出整个身子，速度简直像一只乌龟。
“你变啊。”她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手机，带着可触屏的手套打开相机对着沈微。
入镜的人对着她柔媚一笑，下一秒变成一只白狐，身条匀称毛发蓬松，那双眼中好像有千万只钩子，只是轻轻斜来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颤。
狐狸甩了甩毛发，身后的九尾轻柔的摇着，向顾凝思的方向投来目光。
“我……靠！”顾凝思哑口，举起手机半天也没按下快门键，还是宋晓洋拿出自己手机蹲着迅速拍了几张，快门声音才给她唤醒。
她愣了愣……然后一下把手机丢了。
宋晓洋：“！！！”
连忙伸手去接住，就看见顾凝思迈着小碎步去到狐狸前蹲下。白狐循着她的动作跟着看，直到双方距离拉近。
顾凝思眼睛一眨不眨，眸子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狐狸轻轻弹了下耳朵，接着就听见尖叫声。
“好漂亮～！”
顾凝思瞬间上手蹂躏起来，边揉边尖叫：“真的好漂亮，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狐狸，你简直就是妲己呀！哦～好好看！”
“肤浅！”在一旁看戏的墨璇这时轻哼一声，不屑看两人的互动。
这声恰巧被顾凝思听见，对方立即回过头来：“你妹妹就是比你好看，不接受反驳。”
“前两天你还嫌弃人家的原形呢。”
“我现在不嫌弃了，我道歉！”
宋晓洋也走了过来，刚才顾凝思急匆匆rua狐狸的时候她给两位一起拍了合照，这会儿才停下过来伸手。
“手感好好。”她大胆的取下了手套直接接触，外面寒风瑟瑟，狐狸的毛毛里确实很热乎的。
“还很漂亮！”顾凝思在一边补充，满心满眼都是狐狸的样子让小宋莫名酸了，连带着看狐狸也不顺眼了一些。
墨璇抱着手问在他身后的人：“你怎么不过去？”
陈昭疑惑：“我为什么要过去？”
墨璇哼一声：“好看啊。”
陈昭愣了愣，随后噗嗤一笑，墨璇羞恼的偏过头，陈昭故意把头往他偏走的地方偏过去，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弯弯的：“你好像很酸呀。”
墨璇：“……胡说八道。”
陈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是成年狐狸的倔强吗？”
墨璇：“你！”
陈昭弯着眼，拦腰抱住他晃来晃去：“你好看呀，你最好看了，谁都没你好看，连妹妹也比不过。”
小陈马屁拍个不停，傲娇的墨狐狸仰着高傲的头不搭理，只是身子往抱着他的人怀里又靠了靠而已。
……
“要带这么多东西吗？”陈昭看着这些人每个都大包小包的很不解：“是要在山上露营？”
顾凝思往她的小背包里塞着东西：“是有这个打算啦，宋宝说这两天的天气好，晚上星星多。”
宋晓洋在一旁点头：“反正也不忙，在那里歇一晚也没事。”
陈昭点头看向墨璇：“那你们还比的了赛吗，背着这么多东西。”
倚靠在门口看他们收拾的墨璇懒懒的睁开眼，调调拉长：“不去，懒得跑，累。”
“也是够懒得。”陈昭骂他一句，转身到厨房去做饭去了。
他走后墨璇才背过身咳起来，沈微第一个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他身后，眼底满是担忧和害怕。
墨璇压着声音咳了好一会儿，直起身子看见身后的人，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摆摆手。
“这山有点陡呀。”陈昭仰望面前这座陡峭的山，感觉根本找不到下脚使力的地方。
宋晓洋手里拿着地图，看了一遍后说道：“两条路，一条原来的土路，是以前的人用脚踩出来的，适合用来爬。另一条就是新修建的楼梯，据说每梯五十公分，一共有千多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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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话，五人组里顾凝思第一个发言：“我选第三条，坐飞机上去。”
宋晓洋淡淡一笑：“没有飞机宝宝。”
顾凝思开始长叹，陈昭笑笑，转过头发现墨璇靠在起点处的栏杆上闭目，整个人看着懒懒散散的。他眉头一拧走过去：“是不舒服吗？”
“嗯？”戴着鸭舌帽微微斜着抬头睁开眼：“怎么了？”
“是我问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没动力的样子？”
墨璇轻轻一笑：“大哥，连续半个月特种兵的旅游，谁有动力呀？”
“……”陈昭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走新道路，虽然楼梯有点多，但是安静。几人是十点钟开始爬的，除去中途的进食和休息时间，整整爬了四个小时。
“我好累～！”最后到山顶，顾凝思一下瘫坐到地上，已经全然不顾形象这回事了，扑到宋晓洋怀里就开始哇哇哭。
纯被累哭的。
宋晓洋喘着气，同样疲惫的她没忘记把两人身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投入到了哄人时间中。
五人组，这一场直接倒了两个半，剩下两个狐疯狂嘲笑她们。
“姓墨的！”被哄好的顾凝思脸上还带着没干的泪，就瞪着墨璇：“你就是故意害人的！”
“冤枉啊顾医生。”墨璇慢吞吞的申诉：“我也爬了呀，可就是不累，你说这事儿闹得，真是不公平。”
顾凝思还没完全被哄好的情绪被他轻飘飘的话一激，又扑回老婆怀里哭去了。
宋晓洋：“……”
她瞪了墨璇一眼，大有你再弄哭一次我炖了你的状态，墨璇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她的眼神吓到，转过头拿出他们背来的包里的帐篷，大大方方的说：“哎呀那我们就来搭帐篷嘛，你们歇歇。”
墨璇和沈微在一边支帐篷，其他三人在休息，没多久帐篷支好了人也休息好了，宋晓洋找了粗树枝，取了三帐篷之间的空地支起火堆烧起水来。
陈昭那火堆里烧的呼呼冒烟的小水壶，又看放在火堆一旁的小铁锅，实在忍不住笑了。
“宋姐，你背这么多东西，你是真不嫌累呀。”
他们带了速食，但也带了些需要加热的东西，比如宋局长就离谱的带了两块牛排，这会儿正准备煎呢。
“还行吧？”宋晓洋迟疑着说：“我觉得还可以。”
陈昭完全比不过，只得又歇一会儿去帮忙。
美好的解决一顿后他们聚一起等起了日落，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宋晓洋找的地方又偏，整个山顶上就他们几人。
最高处的日落十分耀眼，耀眼到墨璇掏出了墨镜。金黄的光大方的撒在他们身上，把每一个人都照的金灿灿的。陈昭脑袋靠在墨璇肩上，看见他戴墨镜的动作忍不住笑，却又在对方投来疑问眼神时摇头。他长叹一声，开始想这段日子是否太过美好了？美好到他开始怀疑起了这是否是梦？一个特意对他设计的梦？
日落之后是繁星，遥远不可触及的星星一个个挂在墨蓝色幕布上，让人欢喜欣赏的同时又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人更近的接触，也不同人对话。
其他三人已经打起了纸牌，你打我我炸她的好不欢乐，陈昭始终和墨璇待在一起，从日落到繁星点点。
“我们之后去哪儿？”
如果他能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眸色暗淡的墨璇，他低着眼，听着对方欢快富有希望的话，只觉得莫名的讽刺。
小小的坏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被他强制压下。他抬起手揽住对方的肩，侧过头轻轻将唇贴在对方头顶，呼吸沉重，贪婪的想要记住对方身上的香味。
他一直不说话，陈昭也没有说什么，依然勾着笑。
说着要看日出，所有人就只在白天刚日落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这时一堆都在帐篷外坐着。顾凝思拿着一瓶驱蚊水在喷，宋晓洋笑着看她，沈微面无表情的拨弄着手机，陈昭像小孩儿一样对着墨璇的头发上下其手，墨璇则是一脸宠溺无奈的由他捉弄着。
等着等着，太阳慢慢出现。先是一角，接着八分之一，四分之一，二分之一……一直到整个出现在眼前，不同于日落时的温暖，早上的太阳还没有散发他的热度，周围也是凉凉的。
瞧见一点点出现的太阳，陈昭突然感慨：“新生啊！”
其他四人同时一顿，他注意到动静投来眼神：“怎么了？”
墨璇笑着轻轻按回他的头：“没什么，继续看吧。”
太阳越升越高，宋晓洋重新找了树枝做了早餐，所有人吃完后顾凝思沈微宋晓洋三人用去另一边拍照为由离开，剩陈昭和墨璇还坐着。
“陈昭。”墨璇轻轻开口。
“嗯？”
“我可能撑不住了。”
“！！！”陈昭猛的转头，墨璇带着笑看过来。他咽下喉咙，开口变得干涩：“什么……什么撑不住？”
墨璇没有去编织美好谎言，实话道：“我要走了。”
陈昭愣住，像被天雷击打，张着口无法言语，眼眶渐渐红润。墨璇伸手抚上他的脸，细细摩挲着脸颊，接着将他揽住。
“你要解脱了。”
“解脱什么。”陈昭哽咽的声音出现：“我就没怕过你。”
墨璇挑挑眉：“那也解脱了，可以焕发新春，不用在守在我这个累赘身边了。”
“你不是累赘！”陈昭已经压不住泣音，眼中的泪不自觉的落下：“我喜欢你……”
“……”墨璇抿唇。
像是知道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陈昭默默擦掉了脸上的泪，坐直身体强硬的把墨璇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对方一脸茫然。
“说你喜欢我。”
“什么？”
陈昭：“你喜欢我，说！”
墨璇张张口失笑：“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陈昭脸色冷峻，眼眶还红着，泪水还落着，语气却是特别的硬：“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想听听。”
墨璇：“……有这么重要吗？”
陈昭：“很重要！”
“……”
双方僵持了一瞬，陈昭把人脑袋又扶正了，侧过身子面对面的看着，等着他说那句话。墨璇抿着唇和他对视，几秒钟后他首先移开目光：“不想说。”
陈昭：“你太坏了。”
他愤愤不平：“你就是想让我恨你，想让我认为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太坏了！”
墨璇偏过头去，抬手抹了把两边眼角，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陈昭手里。
“留个纪念。”
陈昭低头一看，是他的烟草袋子，上面绣着九尾狐的那只，看着看着陈昭就忍不住泪。不再逼迫他说什么只是重新把人转回来对着唇一下亲了上去。
墨璇一下瞪大眼，陈昭带着十分的力，报复似的在他的唇上啃咬，墨璇忍不住蹙眉，目光始终柔和任他动作。
陈昭给他的唇咬了个口子，铁锈味在两人口中蔓延，他哑着声音：“留个记号，以后好找你。”
墨璇想笑，可又被他下一轮的标记给收了回去。
两次亲吻，墨璇始终没给回应，也没去推开他。吻后两人重新并肩而坐，嘴边丝丝的疼痛让墨璇的脑中越发清醒。
“你要好好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忍不住出声。
陈昭没回应他，他又在对方的肩颈处亲昵贴蹭，身体越发轻盈，他拧眉似是痛苦，却也一直在说话。
“有事去找沈微，不要不吃饭不说话，不能一直一个人，不要一直想我，要找个比我还帅的，必须要对你好的，不能将就……”
最后一句落下，墨璇完全消散开，整个身体化作荧光散去。陈昭愣了愣，双手捂脸哽咽抽气，双肩抖动，脊背弯曲，明明右肩处的湿润还存在，落下痕迹的人却不存在了。
顾凝思沈微宋晓洋就在他们身后十米，亲眼看见墨璇消散在天空中的她们纷纷红了眼，沈微绷不住的转头却在看见身后之人时瞪大眼。
经绝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气喘吁吁的扶着石头，看见沈微转过头来时他直起身子慢慢走过来，朝她伸出手。
他手上的手机亮着，沈微低眼。
墨老板：「我们不是天生想成为妖怪的，这只是我们的命，如果真的爱，你不必去考虑那些，我妹妹脾气大不怎么听话，但她对待感情确实很真挚。经先生大可排除恐惧去全心接受，小妹不会害你。」
“对不起。”经绝清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玉凤山。”
“混蛋！！！”沈微放声痛哭，经绝清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