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渊(1/1)

无数声音瞬间涌入何尘的耳朵中,弟子晨练的呼喝声,孩童的哭闹声和长老训斥弟子的声音。

何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声长长的呻吟象征着何尘的到来。

“果然,还是这边的空气清新。”

清冷的空气顺着呼吸道涌入肺中,然后流经四肢百骸,然后长长的呼出去,白雾飘出数米才缓缓消散。

这时何尘身边靠近一人,同样的白衣但是外面披着一个白色的皮衣大氅。

那人走到何尘身边,歪着头,看着何尘穿着单薄的白衣,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师兄,你不冷么?”

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何尘这时才感应到刺骨的寒风顺着缝隙就钻进了,一个哆嗦,扭头回屋,从储物空间掏出皮衣大氅披上才出来。

何尘努力调整着,争取不让冷风钻进来,然后看向面前的弟子。

“张师弟,这天怎么冷的这么快啊,我记得昨天太阳还挺大的。”

张师弟无奈的耸耸肩。

“不知道,老天爷不就是这样儿么,一天一个脸色。”

“对了,执法长老让我告诉你,宗主找你有事。”

“什么事?”

“不知道,我又不是宗主弟子,什么事都跟我说。”

张师弟一脸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十岁那年何尘无意间进入这个世界,胡乱走着,跟一群逃难的的混到一起,然后正好太白剑派下山收弟子,正好看到我,直接给带上山了。

当时才十岁,不能说什么都不懂,但当时脑袋瓜子也聪明不了多少,加上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反正当时整个人都是不知所措的,反正谁拽我,我就跟谁走,所以莫名其妙的我就进了当时的天下一门二派中的太白剑派。

在彻底熟悉环境之后,我利用两界的时间差,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尤其是开启主卧后,利用能量聚合装置和可以缓解疲劳的床,还有体检机,表现出来的天赋更上一层楼。

然后便是当代宗主对我的天赋惊为天人,把我收为他的开山大弟子,因为宗主辈份很大,所以我几乎是整个宗派所有弟子的大师兄。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好,辛苦了。”

何尘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悄悄递给张师弟。

“给,辛苦了,拿去给师弟们开开荤,解解馋。”

张师弟一脸震惊,呆了一下,然后连忙给放进怀里,满脸都是惊喜。

“原来路师弟以前带的全是师兄给的,怪不得走的时候路师弟看我那眼神怪怪的,原来全是大师兄给的呀。”

“别贫嘴,快去,别凉啦,还有记得别说是我给的。”

“好的好的,谢谢师兄,师兄再见。”

说完张师弟沿着山路向下一路小跑,跑回他们的院子里。

何尘则是沿着山路向上,向着那山顶上醒目的巨大石剑走去。

每次来到这巨剑下边都会被这巧夺天工的奇观给震撼到,巨剑插在山顶之上,寒风吹着鹅毛般的大雪,环绕着巨剑飞舞,如同是此剑的剑气,何尘只感觉这柄巨剑是可以拔出来用的,听说这山顶巨剑是太白剑派的开派祖师用自身剑气把山顶硬生生削成这样的。

绕过巨剑后面是一潭水池,它在这哈气成冰的山顶上,被刺骨的冷风不间断的吹着,但是它没有任何结冰的迹象,这是太白剑派的洗剑池,池中沉着数把剑器,将锻造好的兵器沉入洗剑池中会使兵器更加坚固和锋利,时间越长越好。

从洗剑池上的石桥走过,到达一小院,院中有一间房,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一株梅花树和两个老头子。

走进院子,向坐在石桌前的两个老人,弯腰行礼。

“见过师尊,执法长老。”

在这大雪漫天情况下,没有一朵雪花落入院子之中,两个老人坐在石桌前正在下棋。

何尘师尊手执白子,执法长老手执黑子,两人全神灌注,双方落子一个接一个丝毫没有停顿,可以看出棋局的激烈程度。

何尘抬头撇了一眼,哦,五子棋。

这是何尘不知什么时候为了解闷教给师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开来,到如今宗主和长老也开始玩了。

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白子落入棋盘之后再无落子声。

“承让,师弟。”

只见何尘师尊向执法长老拱手。

执法长老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旗盒之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恭喜师兄,功力更进一步。”

说完两人一起看向何尘,只见何尘师尊满脸笑容看着何尘。

“来了,快过来,让师傅好好看看你。”

执法长老收拾好棋盘。

“师兄,先带小尘进屋,外面冷。”

“哦,对对对,走,进屋聊。”

说着将何尘拉进屋子。

当屋门关上的那一刻,风雪陡然涌入小院内。

何尘看着院外涌进的风雪,再一次感受到大宗师的强大。

何尘不是第一次进山顶的这间屋子。

何尘进入屋内第一眼看到的,正对大门的三幅画,一位是年轻剑仙,青衣白发,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左手手捏剑诀,右手将长剑背在身后,宛如画中仙。

一位虎背熊腰,坐姿豪放,手中拎着酒坛子,一柄巨剑插在此人身旁,他看向画外,举坛示意,像是在邀请画外之人与他共饮。

最后是一位老者,可以看到画中老人立于一株梅花树下,像极了屹立在山顶的那一株,老人面向画外慈祥的看着画外人,令人在意的是画中没有任何剑器,这是十分令人奇怪。

画下面是一个个牌位,牌位前香烟袅袅,在下面是两个蒲团。

何尘抬头看着三幅画,感觉它们不仅仅是画,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其中。

两位老人盘坐在蒲团上,面对着何尘。

何尘低头恭敬的站在两位老人面前,等待着老人的指令。

“小尘,帮我跑一趟金刀门。”公孙树将一张信递给何尘。“金刀门的门主路全胜是我昔日好友,他的七十大寿就要到了,到时候你要代表我们太白剑派去为其祝寿,不要落了我们剑派的面子。”

“是,徒儿知道了。”

执法长老这时递给何尘一个药瓶。

何尘双手接过,对长老十分尊敬。

“这是天山雪神丹,听说前段时间路全胜与人交手,受了伤,将这个当贺礼送过去吧。”

“是,弟子遵令。”

·······

三天之后。

两位白袍白衣身背长剑的少侠,破开无边的风雪,踏入驿站。

呼啸的风雪冲入屋内,让所有在驿站一楼的客人不由自主的把不满的目光投了过来,甚至有人嘴里嘟囔着脏话,准备破口大骂,但是一看两人这打扮。

吆,太白剑派,当地土皇帝。

赶紧把头扭回去,缩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两人走入,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坐在角落位置。

“小二,一壶烧酒,一碗酱菜,两张饼子。”

“好嘞”

正在过来的小二听见之后连忙去后厨报菜。

当一碗烧酒下肚,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终于感到温度了。

“呼··,师兄,你说这天啥时候雪停啊。”

“我们走一路这雪就下了一路了。”

路师弟啃着饼子抱怨道。

“看这雪估计还要下一天,路师弟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吧,明早再看看能不能走。”

“对了对了对了,师兄,听说你已经达到,气贯百脉,内息自生,已经是江湖一流高手了。”

“确实已达内息境了,算是勉勉强强一个小高手吧。”

说着,他抬起手指,丝丝缕缕的气汇聚在他的手指上,在他的手指上盘旋,像一道道剑光,刺痛所有直视者的眼睛。

只听见数道低低的惨呼声,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再也不敢偷看两人。

“内息如雾,如雨,如江,如海,最后凝成一缕真正的剑气。”

何尘看着手指上的内息,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剑气,一剑之下,风雪退避,久久无法合拢。

“好羡慕呀。”

路师弟满脸不舍的看着何尘手指上缓缓散去的内息。

平时练功努力,勤练剑,多打坐,很快你就能达到内息境了。

何尘苍白无力的安慰道,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快达到内息境,公寓内卧室恐怖的恢复效率,体检机让何尘对自身近乎完美的了解,肉眼可见的进步,还有主世界无尽的食物营养药材的补充,再加上师傅无微不至的关照,让何尘在其他师兄弟还在锻体时就已经达到内息境了。

何尘看着路师弟那一副你忽悠傻子的表情,何尘只能尴尬的笑笑,举起酒碗装作喝酒,实际把酒全部放到存储空间了。

突然,哐当一声,屋门被从外向内踹开,一行人带着寒风从屋外涌入屋内。

一行人身披蓑衣带斗笠,腰上挂着刀剑勾叉,五花八门的武器,满脸凶相,看上去每个人手里都有几条人命的样子。

他们粗暴将一桌跑商路的人赶走,大咧咧的坐上去,大喊大叫着让小二上酒上肉。

何尘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他们是一群看上去像江湖人的小混混,是那些武林故事中的背景板,是那种主角霸气一放,就吓死一片的那种。

脚步虚浮,一看就没有练过武而且身体还有点虚,看上去身体强壮,实际上是空壳子,进门咋咋呼呼,胡乱树敌,没有一个人观察四周,说明他们之中连个老江湖都没有。

整个驿站都安静下来,只听的见这一行人大声的交谈声。

路师弟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行人在那里吹嘘。

突然何尘耳朵一动,捕捉到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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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尘一口将所有酒喝完,拉着路师弟就要走。

“哎哎哎,师兄,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歇一晚么。”

路师弟被拽着不断趔趄。

“大麻烦,赶紧走,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这时好多客人也都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些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也跟风收拾起来,连店小二和店掌柜也是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师兄,什么大麻烦啊?”

“路上和你说。”

何尘带着路师弟赶到门前,准备开门之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黑袍老人站在门前,最先看到的是眼神,冷漠,无情,没有一丝丝人气,佝偻矮小的身体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却让何尘如临大敌。

当看到老人的一瞬间何尘的手已经搭到被放到腰间的长剑上了。

与此同时何尘已经在心里破口大骂了,怎么就这么巧,你晚来一会儿,会死呀。

要是两人没有遇见还好说,大不了说自己有事没捉到这魔教贼子,但好巧不巧,正面撞上了,要是何尘敢直接走,何尘师傅就敢把他腿打折。

魔教四大护法之一,恶叟老人,传言其内息已如江河之势,其人性格残忍,嗜杀,以折磨人为乐,尤其喜欢折磨那些自称正道的女子。

据说他在年少时是知名的采花大盗,说白了就是一个在十里八乡有名的淫贼,然后栽了,被路过的高手给阉了,至于是谁做的不知道,但从那往后这淫贼就消失了,直到恶叟老人出现,被一些人认出来他就是当年的淫贼。

不要看他满脸褶皱,身材佝偻就以为他很老,实际上满打满算他才五十多,正是当打之年,内息境的巅峰期一直到60岁。

当何尘正在全力戒备眼前的恶叟之时,突听身后驿站二楼一房间门,吱呀呀的打开。

一魁梧人影立于二楼,其人身材健硕却又不失矫健之感,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宛如鬼斧神工,坚毅的面庞上,目光向下俯视,宛如蔑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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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怖的压迫感让本就死寂的气氛更加令人难以呼吸。

“谁在叫我的名字!”武渊冰冷的看着楼下那一行小混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