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蒜香百灵鸟（1/1）
日头高悬，已近午时。邵明珠批阅奏折（其实是司马凝霜在批）的“辛劳”告一段落，肚子开始咕咕叫。他咂咂嘴，一股浓郁的“乡愁”其实是馋虫涌上心头——他想吃洛阳的吃食了！想吃那汤浓味美的河南烩面！想吃那雍容华贵的牡丹燕菜！想吃那酸辣开胃的胡辣汤！还想吃那外酥里软的油璇！
“来人！”邵明珠兴致勃勃地对着门外喊道，“传膳！今日午膳，本公要吃河南烩面！牡丹燕菜！胡辣汤！还有油璇！快！让厨房赶紧做！”
门外候着的管事方杰伦一听，脸都绿了！他硬着头皮走进来，躬身道：“公爷……这个恐怕今日不行……”
“嗯？！”邵明珠眉头一皱，“为何不行？！”
方杰伦苦着脸道：“回公爷……府里会做洛阳菜的几位厨子，今日都休沐回家探亲去了……只剩下几位鲁菜师傅……他们……他们不会做您说的那些……”
“什么？！”邵明珠一听，眼睛瞬间瞪圆了！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不会做？！”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老子养他们干什么吃的？！连个烩面都不会做？！牡丹燕菜不会？！胡辣汤不会？！油璇也不会？！那他们还会什么？！啊？！”
方杰伦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公爷息怒！鲁菜师傅精于鲁菜……这洛阳菜……确实非其所长啊……”
“非其所长？！”邵明珠气得直拍桌子！“老子不管！老子今天就要吃烩面！吃牡丹燕菜！吃胡辣汤！吃油璇！！”
他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那股“乡愁”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难以言喻的馋虫噬咬的痛苦！他堂堂燕国公！权倾朝野！富甲天下！竟然连一碗洛阳的烩面都吃不上！这还活什么劲！
“老子不干了！！”邵明珠猛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冲出书房，直奔大厨房而去！方杰伦和一众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上！
邵明珠一脚踹开厨房门，把里面正在准备午膳的鲁菜师傅和帮厨们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个箭步冲进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竟然直接跳上了灶台（幸好灶没生火）！叉着腰！指着下面一群目瞪口呆的厨子和下人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废物！！”邵明珠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连碗烩面都做不出来？！牡丹燕菜不会？！胡辣汤不会？！油璇也不会？！你们是猪吗？！啊？！”
他越骂越激动，眼圈竟然红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老子这个国公爷当得憋屈啊！连口洛阳的吃食都吃不上！老子不当这个国公了！老子要打回洛阳去！要吃烩面！呜呜呜……”
厨房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傻了！鲁菜师傅们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帮厨的小丫头们更是吓得快哭出来了！方杰伦和一众管事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谁敢上去劝这位正在“发疯”的国公爷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带着无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夫君！您这是做什么？！快从灶台上下来！堂堂燕国公，成何体统！”
司马凝霜在丫鬟婉儿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进来。她显然是刚从书房批阅奏折的案牍劳形中抽身，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此刻看到自家夫君像个三岁孩子一样站在灶台上撒泼打滚、哭闹着要吃烩面，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头疼不已！
邵明珠看到司马凝霜来了，哭声更大了！“凝霜！呜呜呜……他们欺负人！不给我吃烩面！呜呜呜……我要吃烩面！牡丹燕菜、胡辣汤、油璇都没有就算了……连碗烩面都吃不上！呜呜呜……”
司马凝霜看着他那副“委屈巴巴”、“伤心欲绝”的样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夫君！您先下来！想吃烩面还不简单？何必闹成这样？”
她转头对婉儿吩咐道：“去！请王夫人和羊夫人到小厨房来！就说国公爷想吃烩面了！”
“是！夫人！”婉儿连忙应声而去。
邵明珠一听有烩面吃，哭声戛然而止！眼泪瞬间收住！他吸了吸鼻子，麻溜地从灶台上跳了下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泪痕？！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司马凝霜嘿嘿一笑：“还是夫人疼我！”
很快，王芸熙和羊献容便来到了小厨房。王芸熙是洛阳人，做得一手好面食。羊献容出身前朝宫廷，熬汤是一绝。
“芸熙妹妹，麻烦你和面抻面。”司马凝霜吩咐道。
“羊姐姐，麻烦你熬汤，用那锅炖好的羊骨汤底。”
“其他人，准备配菜！香菜、葱花、豆腐丝、海带丝、羊肉片！快！”
两位夫人二话不说，立刻动手。王芸熙手法娴熟，揉面、醒面、抻面，动作行云流水，一根根面条在她手中如同银丝飞舞！羊献容则专注地熬制汤底，加入秘制香料，香气四溢！
很快，一碗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河南烩面便摆上了桌。浓郁的羊汤，筋道的面条，丰富的配菜，让人食指大动！
邵明珠早已等不及了！他端起最大的一碗，蒯了一大勺红艳艳、油汪汪的羊油辣子，“哗啦”一声浇在面上！然后拿起筷子，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痛快！
“爽！！”邵明珠吃得满头大汗，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
这时，他拿起桌上的一头紫皮大蒜，兴致勃勃地问围坐在桌旁的夫人们：“夫人们！吃蒜不？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司马凝霜、王芸熙、羊献容、慕容嫣、段云洛等人都微笑着摇头。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在饭桌上剥蒜吃蒜？太失体面了！连赵灵儿都冲着邵明珠摇摇头，说中午不能吃蒜，万一下午有事呢！
“老爷！我陪您吃！”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拓跋婧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从邵明珠手里拿过那头蒜，利落地剥了起来！她拿起一瓣蒜，学着邵明珠的样子，揪起一筷子面条，就着蒜瓣，“咔嚓”一口咬下去！吃得那叫一个豪爽！
“好！！”邵明珠一看，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一拍桌子！“还是我的好婧瑶懂我！够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也剥了一瓣蒜，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然后看着拓跋婧瑶吃得香喷喷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婧瑶！我听你大哥说，你唱歌特别好听！有‘草原百灵鸟’的称号！怎么为夫从来没听你唱过？”
拓跋婧瑶正吃得香，闻言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面条和蒜，含糊不清地说道：“哼！夫君您听芸熙妹妹唱歌还来不及呢！她那嗓子，婉转悠扬，跟黄莺似的！您哪还有心思听我这草原上粗野的调调！”
这话醋味十足！还带着点小委屈！
邵明珠一听，乐了！他凑近拓跋婧瑶，笑嘻嘻地说：“哎哟！我的好婧瑶！吃醋啦？放心！下午夫君就给你写一首歌！专门给你写的！保证好听！等你学会了，就唱给夫君听！怎么样？”
拓跋婧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醋意和不快一扫而空！她惊喜地看着邵明珠：“真的？！夫君要给我写歌？！”
“当然是真的！”邵明珠拍着胸脯保证，“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
拓跋婧瑶顿时心花怒放！她连忙又剥了一瓣又大又白的蒜瓣，殷勤地放到邵明珠碗里：“夫君！吃蒜！多吃点！有力气写歌！”
邵明珠看着碗里那瓣晶莹剔透的蒜瓣，再看看拓跋婧瑶那因为兴奋和吃蒜而微微泛红、显得格外娇憨可爱的脸蛋，心中一动，一股促狭的念头涌了上来！
他夹起那瓣蒜，对着拓跋婧瑶嘿嘿一笑，故意大声说道：“媳妇儿啊！我看你吃蒜的时候特别美！真的！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有味道！以后啊……你别叫‘草原百灵鸟’了！改叫蒜香百灵鸟吧！多贴切！多好听！哈哈哈！！！”
“噗——！！”
“哈哈哈！！”
“蒜香百灵鸟？！哈哈哈！”
“老爷！您太坏了！哈哈哈！”
邵明珠话音刚落，整个小厨房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司马凝霜笑得直捂肚子！王芸熙笑得花枝乱颤！羊献容掩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慕容嫣和段云洛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下人们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拓跋婧瑶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气！她猛地放下碗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邵明珠！！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
她抄起手边的一根擀面杖，就朝邵明珠冲了过去！
邵明珠早有准备！一看形势不妙，把碗一丢，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哈哈哈！蒜香百灵鸟！好听吧！哈哈哈！！”
“你给我站住！！”拓跋婧瑶挥舞着擀面杖，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厨房外的庭院里追逐打闹起来！留下身后一群笑得东倒西歪的夫人和下人们。
小厨房内，笑声久久不息。司马凝霜看着丈夫那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这个活宝……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不过……这样鲜活的夫君，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