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望的孤岛(1/1)

“芳菲,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辅导员诧异地看着回到宿舍楼的芳菲。

辅导员的话音中带着一丝意外与关切,芳菲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刘老师,其实我是有些个人原因,临时决定不回家了。”

“芳菲,你这几天体温怎么样,有没有坚持监测?”刘老师又问了一句。

“喔,早上刚量过,正常的。您放心。”芳菲戴着口罩只能露出微笑的双眼。

刘老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肃,但更多的是对芳菲健康的关心。

“芳菲,虽然你目前体温正常,但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还是需要谨慎行事。按照学校的防疫规定,你需要在隔离宿舍独自居住观察3天,这是为了确保你和周围同学的安全。希望你能理解并配合。”

芳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的,刘老师。”

刘老师见芳菲态度诚恳,便放心了些许,再次叮嘱道:“好的,芳菲。记住,健康第一,安全为重。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或者身体有症状,随时告诉我。”

芳菲感激地回应:“谢谢刘老师,您辛苦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请老师多多保重。”说完,芳菲进入女生单独的隔离宿舍,开始了为期3天的隔离生活。

芳菲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隔离宿舍的书桌前。

她心中充满了对陈励的深切思念,那份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无法自持。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陈励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于是,她迅速解锁手机,指尖在微信屏幕的联系人列表上飞快地滑动。

然而,当她的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名字后,失望如同冷水般浇灭了她的希望——联系人列表里空荡荡的,没有陈励的名字。

不甘心的她又急忙打开通讯录,再次仔细搜寻,但结果依然令人心碎,通讯录里同样没有陈励的联系方式。

芳菲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仿佛突然间失去了与陈励之间唯一的联系纽带。

她回想起与陈励共度的每一个美好瞬间,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深情对视,都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回放。她多么希望此刻能再次听到陈励的声音,看到他温暖的笑容。

陈励,陈励你现在在哪呢?

“伊娜,你有101社陈励的电话吗?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芳菲发送着微信给同宿舍的好友田伊娜。

“101社?我怎么没听说过,陈励,我不知道呀。你什么时候说过的(疑惑的表情)”田伊娜很快回了信息。

“伊娜,你听我说,我真的很确定我把陈励,就是那个101社的社长的手机号告诉过你的。”芳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坚持,她再次拨通了田伊娜的电话,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丝线索。

“芳菲,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真的不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人,更别说他的手机号了。”田伊娜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无奈,“而且,什么101社的社长,我们学校有这个社团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伊娜,你再好好想想,他真的是我们学校的,也是你认识的。我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吃饭呢。”芳菲急切地想要唤起田伊娜的记忆。

“大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还是发烧了,脑子都糊涂了呀?”田伊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也不少,但我真的不记得有聊过这么个人。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或者把别的什么事情记混了?”

芳菲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她知道自己没有记错,但眼前的情况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好吧,伊娜,可能是我真的记错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芳菲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边。她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落,瞬间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衣襟。

她的哭泣并非那种压抑的啜泣,而是放声大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无助和绝望。她的肩膀随着哭泣而剧烈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痛苦,却只能握住一片虚无。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心中的痛苦和悲伤在不断地放大、蔓延。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诉说着对陈励的思念和对现状的无奈。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和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她哭得那么用力,那么投入,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泪水一起倾泻而出。

芳菲不能回到教室,只能利用笔记本电脑,不断地查阅关于疫情的资料和新闻。终于痛苦的情绪渐渐得到了平复。

芳菲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照在她专注的脸上,当陈励提及的那个实验室名字在脑海中浮现时,芳菲的心不禁轻轻颤动。

她迅速在学校的官方网站上找到了博士生导师的列表,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最终定格在了“沈芳群教授”的页面上。

沈芳群教授的页面内容丰富而详实,从她的教育背景、科研成果到教学理念,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这位学者深厚的底蕴和不懈的追求。

芳菲仔细阅读着,快速浏览着关于沈教授所有项目和实验室的介绍。

终于一个叫“AI智能诊疗实验室”的页面缓缓打开。团队成员全是沈方群教授的博士生,其中一个名叫左铭宸的男生引起了芳菲的注意。

“他会不会就是小左的哥哥呢?”芳菲心中暗自揣测,同时迅速将实验室的联系方式记录了下来。

“请问,左铭宸在吗?”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仿佛连空气中都回荡着她心跳的轰鸣,与电话线那端隐约可辨的电流声交织成一首未完的旋律。

等待的时光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她的勇气与决心,但芳菲深知,这勇敢的一跃,她已无法回头。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一个略显青涩却沉稳的男声终于响起,打破了这份漫长的沉寂。

芳菲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但话语中仍难掩急切:“您是左希宸的哥哥吗?我……”她的话语突然一顿,仿佛是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

“不,我是他弟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对方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好奇与戒备。

芳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认识陈励吗?他也是沈芳群教授的博士生。”

“陈励?这个名字……我并不熟悉。”对方的回答让芳菲的心沉了沉,但她不愿就此放弃,“他……他曾经设计过一个非常特别的艺术治疗装置,叫做‘心流墨迹’,还在学校的百年校庆上介绍过。”

“抱歉,我真的没有印象。”对方的语气中已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小姐,请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芳菲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就像是被冬日里的一盆冷水猛然浇透,从头到脚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缓缓放下了手机。

那一刻,所有的期待与希望似乎都随着那清脆的挂断声,化作了无形的烟雾,消散在了四周空旷而寂静的空气中。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焦距,心中五味杂陈。那股原本驱使她鼓起勇气拨打电话的力量,此刻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芳菲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海洋中央,四周是茫茫的水域,而她则是那座孤零零的岛屿,被无尽的孤寂与绝望包围,无法找到任何可以依靠的港湾。

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陈励与左铭宸(这个世界变成了左希宸的弟弟)之间,似乎并没有她所期待的任何联系。而陈励,这个名字此刻变得如此陌生而遥远,仿佛他从未真正存在于这个纷扰的世界中,只是一个她为自己编织的美丽幻想。

芳菲的夜晚被突如其来的病痛彻底吞噬,黑暗中的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而煎熬。头疼如同被重锤不断敲击,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撕裂成碎片。更糟糕的是,她开始不停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伴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这无助的时刻,芳菲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她挣扎着摸到床边的手机,凭借着微弱的意识拨通了辅导员的紧急联系电话。

…………

在第五医院的隔离病房内,气氛紧张而有序,根据疫情期间的特殊情况,医生们高度怀疑是新冠肺炎感染,尽管具体诊断仍需进一步检测确认。

病房内,身着厚重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全力以赴地进行着救治工作。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戴着防护面罩,身穿厚重的防护服,胸牌上显示着他的名字:急诊科助理医师——左希宸。

他声音略显沉闷但坚定的说到:“小李,加大氧流量,患者血氧饱和度还在下降,我们需要确保她的呼吸功能稳定。”

护士小李同样全副武装,眼神专注的说到:“好的,左医生,已经调整到最大安全流量,同时我也在密切观察她的生命体征变化。”

医生翻阅着刚刚出来的初步检测报告:“从初步结果来看,不排除是新冠病毒感染的可能性,我们需要立即启动应急救治预案,并准备进行核酸检测确认。”

护士小李点头,迅速记录:“明白,我已经通知了检验科加急处理,同时也联系了感染科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医生看向病床上的芳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芳菲同学,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这里有最专业的团队,最先进的设备,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你。”

虽然芳菲处于半昏迷状态,无法回应,但医护人员的鼓励和努力仿佛给了她无形的力量。

护士小李继续操作着输液泵,调整药物剂量:“左医生,安巴韦单已经按照既定方案给药,我会密切观察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