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源流（1/1）
古辰沉默不语。
难怪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个时候就能体会到有背景家世的优势了。
要不是老雕虫提醒，他还为终于得到炼气境功法而沾沾自喜。
“小辰，千万别感到丧气。
要知道能够修行已是泼天之幸。
哪个修士不是万里挑一，根骨天赋气运绝佳之辈。
我看你和人对阵，气血如汞柱升腾，出手凶悍似狮虎，力量磅礴不绝。
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来历，还以为你是仙宗大派的嫡传，有秘法增强气血，或有大药配合炼体。
如此看来，要么是你修行的功法不一般，要么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我确实有机遇，不过要等我搞明白才能告诉你。”
听古辰这样说，老雕虫也没追问。
“不过你提醒的对，听这几人说。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定居下来，是因为遇到从飞云阁来的人。
飞云阁来的人是要投奔斗云山。
他们说飞云阁的仙城也被妖兽袭击，没有等到飞云阁修士露面。
所以意在求援方圆数百里最近的仙门斗云山。
这里面的问题大了，看来妖兽肆虐的范围很广，上宗不管吗？”
“我现在也一头乱麻，走一步看一步咯。
本来听到飞云阁，我还仔细查阅相关信息。
得知飞云阁有飞舟可载人远行，还准备借道求送一程。
没想到飞云阁也惨遭毒手。
其实也没事，修为越高，目标越大。
像我一样弱，说不定还能早到达上宗。
不过既然得知飞云阁的现状，咱们一起走一遭说不定有大收获。”
古辰被它说服，他也想多收集一些修行功法，带回去给部族修炼。
何况还有对黑风十二骑的承诺。
“既然这些遗民有炼气功法，他们为何不夺回斗云山？”
古辰有此疑问。
老雕虫思索片刻分析道：“
一可能因为这些遗民来此地才五年时间，五年前都还是普通人，没人突破炼气境实属正常。
二是斗云山虽然只有一只虎妖和一群猴子，可要是没有高修坐镇，杀了一只还会来一只，赶走一群还会来另一群。
妖兽的领地概念和人族可不一样。”
就在古辰扣着城里几乎所有高端战力，和老雕虫商议之时，外面要都炸锅了。
本来仙城被妖兽攻破，数十万人群龙无首，四散逃离。
经历九死一生，数十万人差不多也到十不存一的境地。
又历经一次大难临头各自飞。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正是人心思定之时，没想到又突然出现如此变故。
现在城里一片混乱，大致分成几派。
一派觉得当时就不应该留在此地，应该杀回斗云山仙城，现在为时不晚；
一派认为当时应该和另一部分人一起走，去寻找虚无缥缈的上宗；
还有一派占多数，他们基本是最普通的一群遗民。
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人，都没有踏上修行之路的可能。
短暂一生经历如此多的波折，他们已经厌倦提心吊胆逃亡的生活。
就连妖兽都可能觉得他们骨瘦如柴，全身没有几斤肉，不稀得吃。
管他洪水滔天，爷躺平了。
每天依旧捕猎采集、种植打鱼，只求温饱度日。
三十年为一世。
饥饿和疾病，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也就三十年。
在部落中像古辰这么大年龄，孩子遍地跑是常态。
更何况大部分人只有童年。
所以人族先民才会求仙问玄，广辟道途，勘破玄元。
要知道自人族诞生以来，能留下血脉延续的终究只有少数人。
一座仙城，可能都只是一个修士的子子孙孙。
绝大多数根骨平凡，气运浅薄，能活一世已是幸运。
偶尔出现一两个天资卓越的天才，他们的绝大多数后辈也会沦落为底层，终究只是一抔黄土。
周而复始，无穷尽也。
像古族部落这样的土蛮，更是底层中的边缘，命运可想而知。
正好古辰对自己部落出现在大荒深处有所疑问。
“这你可算拜对道爷了。”
见古辰没有发作，老雕虫接着说。
“自从那天说你来自大荒中的土蛮部落时，我就暗中寻摸蛛丝马迹。
思来想去，终于让我窥探到一丝人类修真界运行的真相。
我敢说除了我，你不会再从别处听到这么血淋淋的真相。”
按照老雕虫的分析，土蛮部落来源于仙门修士将治下普通人迁移到大荒中。
因为仙城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把仙城最边缘的人群随机挑选一部分，谁敢不从？
或者将犯有大错的一部分人发配出去，要不然仙城人口孽生，迟早被吃垮。
将人分散在周边不同区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分散在大荒中的人族，遇到不认识，感觉奇异的药草花木，可以采集起来。
遇到各类矿石地脉，也可以留存标本，作为指引。
涉及到人族和其他种族争夺在大荒中的生态位。
说到这儿，古辰也就渐渐明晰为何部落札记中会留存‘仙人’的神迹。
多次显露神迹的记录，说明有修士在巡视领地，收集成果。
那像黑风十三骑在矿厂的所作所为，仙门必定是知晓的。
想到这儿，古辰第一次对拜入仙门上宗产生怀疑。
像斗云山将人扔到大荒深处开拓一样，斗云山、飞云阁这些下宗，是否也是上宗扔出来向外开拓势力范围的边缘群体。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妖兽的报复不闻不问。
求仙问道要尽量斩断凡尘俗世纷扰，清心无为。
可像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只为利益收获的仙宗大派行事风格，古辰实为不喜。
只是还有一点疑问，为什么其他土蛮部落不像遗民部落一样讲人族雅言？
老雕虫思索片刻给出答案。
“这个简单，修行万法，只要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抹除普通人记忆的小手段并不新奇。
这样做还能让发配的人安心留在大荒中扎根繁衍，不会因为见过浮华不能安心。
还可能因为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修士一生多少世？
本就是一群普通人，进入大荒后不知繁衍生息多少代，语言跟随生产生活也不知迭代多少次。
加上互相之间安插迁移，不知谁同化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