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族（2/1）
嚎叫...
凄厉的哀嚎声...
风涯满身是伤痕，昏迷不醒，幽怨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响。
他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陷入昏迷状态了，梦魇恐惧一次又一次把他拉入痛苦的深渊...
偶尔短暂的清醒却只能给他带来更强烈的折磨。
战争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嘴里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像是愤怒，乞求，悲鸣。
忽然，一张满脸血的高大男人出现在梦境中，张开双臂怒吼着冲向如同黑蚁般汹涌的敌人...
“啊！”
风涯猛地从板床上挺起身，彻底清醒了过来，这已经是他数次梦见那个最关心他和族群的男人了。
“父亲...我又...”风涯痛苦着捂着带有血痕的脸，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父亲风严青誓死捍卫族群的影子，忘不了为了保全种族一人抵挡千万人马的父亲。
“我...何时才能报仇啊...”
这几日被血染红的天空不断影响着风涯的心，族人们无助的呼喊险些使他坠入魔道。
“皇朝修族...”风涯咬着牙吐出他最痛恨的名字。
手中握着沾满干涸血迹的玉牌，这是风严青在生死时刻交给他的礼物...
风涯强忍着剧烈地头痛，跌跌撞撞地走下了阁楼。
“小兄弟，再要一杯‘麝香酒’吗？”旅店老板见风涯走下楼开口问道。
麝香酒是古界出名的‘失魂酒’，一杯下去能让人沉醉而不能自拔，前几次清醒时的风涯就用这种酒麻痹自己的情感。
无神的眼睛看着老板，风涯低声道：“这次就不必了，唉，最终还要面对，何必呢”，朝着一脸诧异的老板挥了挥手，走出了旅店。
他所在的正是万灵州，夜府，虚城。
一连几日虚城的天昏昏沉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在城中，暗淡的雾气漂浮在空中，一眼无法望到边际。
虚城本就是小城，再加上修族常年不理朝政，让这些边陲小城的居民受足了苦头。
人们都是胆怯地低着头，如同过街老鼠般在城中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里，城主贵族就是法律，谁有兵权就是王道，毕竟在元素师如此匮乏的时代，虚城这种级别的城池是根本不能拥有的。
风涯看着路旁随意弃置的尸体，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盛。
这些都曾是城主强行征收的奴隶，从老百姓家中掠夺来的男性劳动力，一旦失去了价值就会随意地抛弃，无所谓生死...
这时远处的争执声引起了风涯的注意。
“我大儿子自从被抢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你们又要来干嘛啊，快滚”，农妇歇斯底里的对着一群士兵哭喊道。
“城主说了，特意让你丈夫和小儿子去团聚，违者，杀无赦！”冷冰冰的声音从铁甲中传出。
“狗屁，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我今天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我儿子跟你们走”，农妇身旁的大汉吼道。
“哼，你知道抗命是什么后果吗”，士兵队长冷笑道，“如果敢抗命，全家为奴，我想你该清楚后果。”
“爸爸...”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扒着门向外看。
大汉看到男孩，温柔地说道：“二宝，放心吧，这次爸爸不会再让你们出事了，在屋里先睡着，等会爸爸就回去给你讲故事。”
“哦...”男孩乖巧的点点头，开心的说道：“那我等着爸爸哦，等哥哥回来了我们还能一起玩。”
大汉目送男孩回到屋里，眼神中落寞一闪而过，转头对着士兵队长喝道：“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想进去是吗，那就踏过我的尸体吧，你们这群吸血的臭虫！”
那士兵队长恼羞成怒，抽出腰挂佩剑就要砍下那农夫的脑袋。
嗖！
风涯动了。
下一刻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就抓住了士官长的手腕，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把剑放下。”
士官长张口骂道：“你他妈不知道我是城主的...啊！”
风涯用力捏着士官长的手腕，狠狠地旋转扭动，冰冷地眸子注视着士官长，再度开口：“放下。”
“大...大人，我马上放，马上放”，士官长冷汗直流，双脚止不住地颤抖，随后只得放下了短剑。
“给他们赔罪。”
士官长丝毫不敢怠慢，“噗通”跪倒在泥地上，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解释道：“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城主命令我也没办法，请二位高抬贵手，刚才我说的话权当是个屁，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风涯冷漠道：“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府的位置。”
“快说！”眼见那士官长有所抗拒，风涯怒喝道。
“大人，我说，我说，就在虚城中心的大殿”，其中一个士兵惶恐地说道。
“嗯...看你们态度那么好，就赏你们一死吧”，风涯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士官长冷笑着。
“且慢！”眼见那三人就要人头落地，只见一旁的酒馆里涌出三四个大汉，中间那位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好似刚刚被人从酒桶里打捞上来一样。
那大汉一把取下横跨在腰间的大刀，直指风涯，不屑道：“老子说你呢，还不停手？这几位可是我鬼头的兄弟，莫要仗着你有几分修为便可无视这天下群雄。”
风涯眉头微皱，刚欲动手，却看到那鬼头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玉片，虽是残片，但其依旧散发着令人心醉的青光，只是一眼，风涯便觉得脑海中一阵绞痛，仿佛灵魂都要被那玉片吞噬一样。
脸色微变，风涯稳住心神，厉声道：“我且问你，你那玉片从何而来？”
鬼头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大刀，之间刀身竟也用那玉片所包裹，显然是一件珍宝破碎后被人随意贴在上面的，“小子，识相点跪下给我磕一个响的，这可是...”
话音未落，那鬼头的身体猛地被抽上了天，身体旋转间几颗碎牙便被其吐了出来，风涯右手轻挥，那大刀旋转几下便落回到手里。
刀身的玉片青芒闪动，似乎是感受到风涯的气息，竟开始涌现神辉，一道道晦涩的符文涌现而出，只是刹那便融进了风涯体内。
风涯只感到一阵清凉，紧接着脑海中显现出一道充满威严的身影，那人开口便引起万千大道共鸣，“吾乃古界张家始祖玉灵至尊，此物乃吾之道法所化，汝乃风家后人，念及情谊，便送汝一场造化。”
话音刚落，一根手指轻点风涯额头，那散落在天地之间的符文在神辉涌动间全部掠入风涯的身体，青光消散，那刀片上的玉片纷纷跌落在地面，与那碎石别无二致，显然是散尽法力的缘故。
“张家...”风涯心中一片悲凉，其家族宝物竟然被人打碎传到了外界，难怪风家劫难之时所有求援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两家世代交好，方才那玉灵至尊难道是...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