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盛唐天后（1/1）
凭栏远眺，夜色下，层峦叠嶂的山脉轮廓在月光中若隐若现，更远处，一线天那片巨大的悬镜湖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宛如一块跌落凡间的巨大宝镜。
崖壁上方，依着山势巧妙地修建了六座风格古朴的观景亭台。
亭台内外皆摆放着长长的条案，上面铺着素雅的锦缎，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灵果、精致的糕点、香气四溢的烤肉以及各式各样的佳酿。
许多孩童在亭台间的过道上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为这佳节之夜增添了无数生机。
夏言一路行去，面带微笑，不时与这些日子结识的程家、尉迟家、杜家...等年轻子弟点头致意。
他们大多已落座，见到夏言，纷纷举杯或招手打招呼。
很快，他在靠近中间区域的一张长桌旁，看到了正拿着一枚灵果啃得欢快的虹虹，小嘴边还沾着些许果屑。
“大哥哥，你来啦！这里这里！”虹虹含糊不清地喊着，挥舞着小手指向旁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夏言看到了夏菁菁和倪皇。
她们正坐在一张长桌旁，身旁还有一个空位，显然是留给他的。
夏菁菁正微笑着看着周围的景象。
而倪皇则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
夏言快步走过去，在两位妻子中间的空位坐下。
“夫君，你没事吧？”夏菁菁关切地低声问道，目光在他新换的衣服上扫过。
“无妨，一点小意外而已。”夏言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让你们久等了。”
倪皇也侧过头，唇角微勾：“处理好了？没伤到吧？”
“还好我皮糙肉厚。”夏言自嘲一笑，随即看向坐在相邻另一张长桌旁的李青萍，“李姑娘。”
李青萍怀抱长剑，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只是微微颔首回应：“嗯。”
夏言目光扫过李青萍身后的桌子，只见程不同和尉迟光果然已经按捺不住，正偷偷摸摸地拿着桌上的灵酿对饮，另一只手还飞快地拈起肉食塞入口中。
见夏言看过来，程不同立刻端起酒杯，挤眉弄眼地朝他遥遥一敬，做出一副正经模样，尉迟光也连忙有样学样，只是鼓囊的腮帮子出卖了他们。
夏言失笑，也举起自己桌上刚被夏菁菁斟满的酒杯回敬了一下。
就在这时，正中间那座最为宏伟的亭台二楼，面向广场的雕花木窗被缓缓推开。
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过去，纷纷起身，神情恭敬。
李青萍轻声对夏言解释道：“今日佳节，大家都在等家中老太君训话。”
夏言三人也随之起身。
只见二楼窗口，数道身影出现。
为首的一位老妇人，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顶简约而威仪的凤冠，身穿暗金色绣凤纹的宫装长裙，面容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锐利，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气息。
在她身旁，站着白发如雪、气质空灵出尘的李长歌。
李长歌今日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宫装长裙，更显缥缈之气。
在李长歌身后稍侧的位置，则是李莉雅和小虹虹。
李莉雅依旧是一身水绿青衫，清新淡雅，虹虹则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小襦裙，扎着双丫髻，正好奇地扒着窗沿往下看。
台下众人纷纷躬身行礼，问好之声此起彼伏，虽称呼因各家辈分略有差异，但敬意相同：
“李家后人，见过长歌老祖，武照老祖！”
“程家后人，拜见两位老太君！”
“尉迟家后辈，给两位老太君请安！”
“长孙家……”
“房家……”
“杜家……”
倪皇看到武照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心头剧震，几乎脱口而出，声音极低：“她……她难道就是千年前那位……”
一旁的李青萍似乎听到了她的低语，顺口接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没错，这位就是我李家的另一位老祖，李武氏，名照。千年前，曾被世人尊称为——盛唐天后。”
夏言心中早已惊觉这小唐山与记忆中龙国大唐的诸多相似之处。
但他很确定，此“唐”非彼“唐”，这应是恒古大世界一段相似却独立的历史。
突然间，亭台上的武照目光扫过全场，似乎在夏言的方向微微停顿了一下，并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武照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抚平喧嚣的力量：“今日玄月佳节，皓月当空，乃我小唐山一年一度团圆之日。见族中子弟英才辈出，吾心甚慰……”
她先说了一番应景的场面话，勉励了后辈，最后话锋一转，引到了身旁的李长歌身上。
“……想必大家对我身边这位，已不陌生。国兽李氏锦鲤一脉，亦是我李家血脉，流着相同的血。
长歌老祖昔日为家族付出良多，如今归来，实乃我小唐山之大幸！
有长歌老祖在，我小唐山必将重现昔日荣光，走向更辉煌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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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语气渐渐染上一丝萧索：“老身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守护小唐山已渐感力不从心。
我一个外姓人，蒙李家厚爱，执掌族印多年，享了太多李氏气运，如今，也是时候将这些东西，交还给真正的李家人了。”
此言一出，台下知情的几位长老面色默然，而更多不知内情的子弟则是一片哗然，低声议论起来。
“什么？武老祖要交出族印？”
“玄武门也要交给长歌老祖？”
“这……这是要变天了吗？”
“长歌老祖固然强大，但武老祖……”
武照抬起手，轻轻向下一压。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威压掠过广场，所有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场中再次变得落针可闻。
“此事已定。”武照语气不容置疑，随即侧身，对李长歌道，“长歌，你也来说两句吧。”
李长歌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站到了武照让出的主位之上。
她的目光平和地扫过台下众人，缓缓开口，声音空灵而温和：“蒙武照姐姐信任，将守护小唐山之重任托付于我。
长歌必当竭尽全力，护佑家族，使我小唐山传承不息，昌盛繁荣。”
她的话语简洁却蕴含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今日乃团圆佳节，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老身便不再多言。唯愿我小唐山上下，同心同德，共攀高峰。”
说着，她从身旁李莉雅手中接过一杯斟满的灵酒，举杯道：“愿我李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诸位，共饮此杯！”
台下众人，包括夏言、夏菁菁、倪皇，皆神情肃穆，面朝亭台，躬身举杯，齐声道：“愿我李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敬老祖！”
众人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罢，武照与李长歌对着台下微微颔首，便退回了亭台之内。
随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广场上的气氛瞬间重新活跃起来，玄月节晚宴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