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卫家（1/1）
暮色吞没黄昏，屋外的大钟声音轻颤，这是天黑时候的打钟奴报备的信息。
代表着天黑卫家队要开始了巡逻，任何在外的奴仆都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天暗的不彻底，余天隶被赐完名后被赤争业用某种方法传到大门外，免得被人看到起疑心。
自己便摸着黑离开了主宅核心的区域，来到比外宅还要外的奴宅。
自己虽被提前赐名但有些东西还是要按流程走，免得惹人怀疑。
奴宅是一栋栋看着整洁的房子组合起来。
内在的环境却是一言难尽。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面前余天隶该如何去描绘它的糟糕呢。
这里阴暗潮湿是其次，环境很糟糕。
地板的霉味在渗水的木墙间凝结，湿稻草裹着破布铺就的“床榻“上，一个蜷缩的影子正用皲裂指尖抠着稻草，寒风裹着一股臊气钻入时，那截露在草帘外的脚踝猛然抽搐着缩进黑暗。
这一间房子由两个药奴居住，房子很小只能说的上能住人，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五年，偶尔还要被奴仆长抽打。
赤家是大家族，他们的奴仆已经算好的了，别的一些家族眼里奴仆只不过聪明点的牲口，与温顺的马形妖兽关在马厥里的不占少数。
这个世界垄断很严重弱肉强食，底层的人不过是另一类的资源罢了...
余天隶走进屋内并没有急着睡，他的神情换了一副，好似那个畏惧生死的少年消失了。
他屈坐在一团粗糙乃至可以说的上扎人的稻草上，这便是他的床。
从衣怀中掏出了御兽书，思索着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学堂知识，借着破烂的屋顶上传来的月光开始了咬文嚼字的心里默读着。
余天隶并不蠢，乃至可以说的上聪明只是环境影响了他的成长，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操纵方向的。
讨好主子、在主子面前表现的弱小示好也罢，他并不在乎赤争业他们是否相信自己的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自己只不过顺着命途这座大山里一步一步前进。
“这就是我的命吧”余天隶不止一次的想过这种话，他眼里带着一丝皎洁那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样子，有些瘆人。
旁边的另外一位药奴的鼻鼾声很大，听的余天隶有些恼，今日不知为何平常听的习惯的鼾声这么的烦人。
余天隶有些心烦走到了门外的门槛上坐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戒指，里面有着属于自己的两只妖宠。
御兽书里说御兽师分化等级最大区别在于人的灵魂力量的区别，其次是本命妖宠的等级。
本命妖宠与第二妖宠不同，是一个御兽师阵容的核心，自己以后要选的妖宠要与本命妖宠有关联以至于补弱。
原因也很简单，第一妖宠是滴血为契的，是符合天地大道契约，本命妖宠一死自己也会受到重创，如果想换本命妖宠也有办法只不过御兽文里面没记载，那么应该是宝贵的秘密。
余天隶现在还没与妖宠签订本命契约，但心目中早就选好了。
唤出时蛇，按照御兽书上所写的那样，妖兽吸吮十指尖血，蕴含其身，口中默念其声便可签订本命契约。
余天隶没有刀子望了望时蛇，时蛇一脸疑惑盯着自己的主人，显得有些呆傻。
“你的牙齿勉强能用一用”余天隶一把啊抓住蛇头往自己的手指开始叮...
过了一会时蛇吞咽下了余天隶的十根指尖血。
余天隶心里默念独特的音律，时蛇像是听懂了一般开始在体内孕育某种力量，它在体内孕育契约。
过了不久契约天成，没有什么特别的场景出现，只是让余天隶感觉自己与时蛇某种羁绊更深了。
余天隶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随着时蛇的变化对自己的影响更强，或许若干年后他会感激自己当初随心所做的一个决定是那么的正确。
接下来余天隶在外吹了会风，觉得困了便回到了那个潮湿阴冷的稻草“床”歇息了。
天际泛青，檐角挑破残星。
天明了。
余天隶没有忘记今天要做的事，望着身边仍在熟睡的药奴，不知为何有种感慨，今后或许自己不再会与这个人相见了吧。
他这样想到。
过了许久，余天隶匆匆的前往外宅，前去的路上外宅门前的护卫将余天隶堵在门口审查身份，过了一会像是听到了什么便把余天隶放进外宅。
外宅是赤家旁系子弟生活的地方，若是将赤家看成一个严谨的生态，奴仆最次旁系子弟在前些顶点便是直系子弟，顶点之上是管事，家老和族长。
有一点独立于生态之外，那便是卫家队他们的地位并不低，可也不是很高。
余天隶走进外宅，这里的环境好多了，那些房子使用砖瓦堆积，可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砖瓦，乃是特产的时石所修饰然后堆积而成，它们美观是其次，最重要的时他们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腐朽。
“真是艺术品一般”余天隶五年来第一次认真的观看着外宅，能从外宅来看出设计这些房子的人他的艺术审美一定很高。
走在前面些便是聚集点，那是二公子之前与自己讲过的地方。
有些卫家候选的奴仆已经在那了，他们迫切的需要进入卫家队来证明自己数十年来所受的苦难并不是白费的。
看着面前的奴仆们，余天隶想起卫家队奴仆的体系，这一些奴仆非平常奴仆，是赤家的专门供应奴隶贩子所提供的有天赋的奴仆，他们不会如余天隶一样干奴活，而是受到严格残酷的训练。
熬出头的奴仆才有机会成为卫家队获得赤家所给予的妖兽，但相应的他们的命也要与赤家所绑定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是永远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向尽头。
这是他们出头的机会也是这些年来一直所奋斗的意义。
余天隶并没有经过那种残酷的训练，但看着眼前的人们，却是有一点感到畏惧，他们的眼中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杀伐。
“冰冷的不像话...“余天隶很感慨，这些人多半因为战争而成为奴隶的。
余天隶走进他们的队伍，只有些许的人感到疑惑，可绝大多数人并不对他感兴趣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有余天隶身旁的一个人开口道“我从未在卫家奴里面见过你”
余天隶循声回头，他的眼睛很是淡漠。
“问我这些干嘛，主子看我有些天赋不想让我受埋没”
那个少年听到显然不相信。
有天赋的奴仆早被收进去了，怎么难道快组卫家队了才突然发现有一个有天赋的苗子？
连最基本的训练都不用？太假。
那个少年没再多说，可余天隶显得却有些紧迫，他没有与多少人说过话显得很内向，有些紧张的打量附近的少年少女。
“诶？女的？还不止一个？”余天隶没想到卫家奴里面有女性，倒不是瞧不起他们只是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觉得奇怪？你觉得实力唯尊的世界成奴的女性日子会好过吗？没有男性的力气和耐用的体魄，娇弱的女子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赤家在多时城也有青楼这一生意...对赤家而言这也是宝贵的资源。
每每想到着，余天隶会觉得同情或者可怜他们这样的世道他们也不想这样过吧。
不过即使同情他们但也真没想过会有女性会入选卫家队，赤家并不想多花费资金培养更为柔弱的女性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们天赋一定很高。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其中一位被余天隶看的最久的少女看了过来，眼神带着阴冷的气息看着余天隶。
余天隶收回目光打了个冷颤，因为太好看了余天隶犯傻盯了那位显得很特殊的少女久了一会。
“她绝对杀过不少人”余天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间到了，赤家管事领着这些卫家奴前往赤家主宅区域前进着，沿途那些带着冰冷目光的少年少女这时也会流露出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赤家主宅，奴仆非主子同意不可能进来的。
这里自然并外宅还要厉害的多。
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少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有一天进入仙境就是这样的。
余天隶自然也是这样，只不过匆匆见过了，也没有其他人反应那么大。
面前的琉璃色般灵雾漫过云纹玉砖，千年的沉香时间木梁柱隐现暗金符箓。
鲛绡帷幔拂过嵌满星砂的玄晶赤鬓狮雕像，一间间的房子沉沦着无数宝贵的时间玉石比艺术品更加宝贵的收藏品在主宅内像是随地可见的石头就这样成为了那些房子的装饰。
对那些主子而言这些只不过是好看的建筑材料，至于价值？他们并不在乎。
赤家的主宅的檐角铜铃随风空响三声寂响。
古风古色，好像并不与少年在一个画面层次里，破衣服里面勾勒的是少年少女陈年已久的伤疤，伤疤曾经带给他们的痛觉让他们忽的想起自己并不与面前的风景有关系。
些许人们低着头不再看，怕自己沉沦这种情景。
到了主宅最大的房子里，面前的人们一个个排起了队重复着如昨日那样的情景，不过位置高坐的却不是赤侯爵，而是二公子，赤侯爵他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太大的兴趣，他的时间宝贵着...
可余天隶知道他会一直盯着自己，用着自己不知道的方式。
过了许久到了余天隶，他早已在昨日赐过名，今天不过逢场作戏，关乎自己生命的玉牌早就在赤争业手里。
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倒是显得很紧张。
过了多久呢被赐完名的少年少女有三十个。
有二十个没有被赐名，他们没有被主子看上，也就是赤行业。
他们会被赤家旁系子弟所接纳和消化，前景自然不如跟着赤行业好族长直系子弟所掌握的资源和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赤行业的专属卫家队里有着刚刚所有的女性大概6个左右。
“难不成主子很好色”余天隶如此想着，不怪他这么想因为其中一位女性样貌很是惊人略微稍显白色的头发，明亮硕大的眼眸，身形笔直，体态优美像艺术品一般虽然身着破烂的衣衫，可也瑕不掩瑜。
余天隶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惊人的词。
实际上那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发丝泛着霜雪般的银芒，发梢垂落时似流云倾泻至腰间。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大得惊人，黛青色睫羽轻颤间，瞳仁流转着琉璃盏般的碎金光泽。
玉白的面庞被来时琉璃风雾染得微红，倒衬得眉间三瓣朱砂印愈发鲜活，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眼中的冷漠更是带来别有的风味。
若有风吹便可见到银铃般纤细的手腕，再者眼尾上挑的弧度似初月映潭，眸中漾起被搅乱的星光。
可赤行业并不是好色之徒，父亲提醒过这批女奴曾是一个大家族的女子弟们，很有天赋多余的话没有与自己说，他当然知道父亲的言外之意...
领着这些少年少女走向妖饲堂，赤行业拿出手喻给之前的老人看便放那些少年少女进妖饲堂了。
这是余天隶才知道那是一个族老。
“我看过卫家队的训练教官给你们记载的优点和缺点，可有些东西我想亲自知道”赤行业发话底下的人恭恭敬敬的听着。
“现在五人一队，分六个组往后你们会以组名成一个代表在这之前我根据你们的优缺点来为你们建队”妖兽是由赤行业为他们选择...
过了许久队伍分好，余天隶队伍中有着那个最美的少女，让他很是兴奋那个与他搭话的少年也在。
建队的体系嘛根据五个方面攻，防，愈，控，指挥为一体的五人小队。
是由优缺点组成的队伍，说道优缺点余天隶觉得好笑自己似乎没有优点，因为没接受过那些训练。
分发妖兽是由赤行业带着去的，自己也被假模假样带去选妖兽。
“你之前选的那只铁趾鹰适合攻伐，你是那只队伍里面的攻手”赤行业边走边说道。
“小的明白“赤行业看了看余天隶以后没再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自己这批人都分配好妖兽，自然是一阶里面最顶的妖兽，这就是身为赤家直系子弟所能掌握的资源。
别的队伍开始互相了解着队友，至于余天隶这边也在进行基础的讨论，他们五人由三男两女组建的队伍，除了余天隶其他四人其实已经算的上熟悉。
所以四人齐整整的盯着余天隶。
“呃，那个我的妖兽是铁趾鹰是担任攻伐的“余天隶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们想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之前从未见过你”几人脸上带着疑惑，面前的少年显然很稚嫩，并没有那种杀伐的气息，虽有伤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被抽打留下的伤痕。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不是我队伍且就算了，如今与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应当细说了吧”队伍里的之前搭话自己的少年说道，他被赐名为行冷，看得出来确实挺冷淡的一个人。
生命相绑在一起的少年少女，有义务知道这些事情，模糊的去搪塞他们，显然是不讨好的影响彼此之前的信任。
想了会，准备好言辞，余天隶收回了那种内向的样子，说道“我本是一个小家族的子弟，因为神则之争成了奴仆，前些日子才被主子们发现有底子，给我拉来卫家队的候选”
这样的说法并不经得起推敲，可少年少女只是需要一个像样的解释罢了。
他们不再看向余天隶而是开始另一番讨论，信不信余天隶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只得加入讨论当中，彼此看了看互相的妖宠记着对方的名字后便不再说话。
那位美丽的有些惊人的少女被赐的名叫明灵，余天隶记得最清楚，只是因为她确实美的很...
过了不久，赤行业看他们认识的差不多便把他们带走，前往卫家宅那是新建的区域。
为赤行业专门修建的卫家宅，里面的环境很好，没什么值得说的
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他们未来会怎样余天隶并不清楚，只是茫然的跟着队伍前进，走到卫家宅才惊醒他有些惊讶面前的区域很是华丽，走过分割内宅的地方面前便是卫家宅。
时石墙嵌着赤鬓狮的图案，硕大的卫家宅内，赤色的岁时木梁房勾勒出一片片整齐规划的区域，还有特有的岁时树栽在漂亮大气的路旁，走在时石勾勒出来一条条路让少年们觉得很是平坦。
环境优美不失大气，少年们惊讶的看着自己未曾见过的风景顿时觉得那些经历过的痛苦岁月稍微抚平了些。
不得不感慨赤行业的能量确实大运作出这么一片区域，提上一嘴这是新开拓的区域原先的天隶府并没有这片区域，所以背后花了不少资源去运作这片区域的建造。
其余的卫家队并没有这样的待遇，是因为赤行业的特殊才运作出来的。
走进分配予自己的房子，这是两楼的屋子一楼很宽阔除了进门时的门，桌椅还有分割开的厕所并没有了什么，二楼一整楼便是卧室，软绵的床铺搭着一个窗户透气旁边有着木头所做的柜子，阳光充沛的透进房间里。
余天隶此时确实很清醒这样待遇自然是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付出，别的人也大抵明白这样的道理。
但享受现在是自己该做的...望着窗外的太阳余天隶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