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好的结局(2)(2/1)
几天后。酒吧内灯光柔和,空调驱散了夏夜的闷热。
孟屿、曾小贤、吕子乔、关谷神奇四人窝在熟悉的卡座里,冰镇饮料在桌上沁出细密的水珠。
“宛瑜出国留学了,展博也跟着私奔了。”
曾小贤嘬着吸管,一脸“世事无常”的感慨,“一眨眼,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喜酒,居然变成了散伙饭!这剧情走向,比《穿越银河的黑暗》还跌宕起伏!”
吕子乔刚端着两杯饮料翻过沙发靠背坐下,闻言立刻接茬,脸上是惯有的、精打细算的小精明:“算了算了,展博做出这个决定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
他拖长了调子,眉毛一挑,“……散伙饭不用送红包啊!兄弟们,这波省钱了!”他举起杯子,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关谷神奇推了推眼镜,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点哲学思考的语气试图安慰曾小贤:“曾老师,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展博的人生,是那么的精彩啊。”
他掰着手指数,“麻省理工毕业,三十岁不到,就已经环游世界一圈了,多么令人羡慕的经历!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为之奋不顾身的女人……这简直是热血漫画男主角的设定!”
曾小贤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发里,眼神放空地扫过酒吧天花板上旋转的射灯:“是啊,精彩,太精彩了!而我呢?”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除了这沙发上的屁股印,我特么都快找不到任何我活着的证据了!每天不是电台那点事儿,就是被一菲……”
他话没说完,但脸上露出了一个“你懂的”混合着甜蜜与“痛苦”的表情。
关谷神奇努力理解着曾小贤的“痛苦”,试图描绘一个浪漫的解决方案:“其实,你也可以和一菲一起私奔啊!”
他双手比划着,眼神充满向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天涯海角,浪迹江湖!过着……呃……”
他卡壳了一下,似乎在搜索合适的词汇,“……过着衣不蔽体的生活!”(他想表达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噗——咳咳!”
孟屿刚喝的一口冰水差点喷出来,被呛得直咳嗽。他赶紧放下杯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摆手,“打住!打住!关谷,‘衣不蔽体’不是这么用的!”
他缓过气来,看向还在沙发上表演“人生虚无”的曾小贤,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戏谑笑容:“曾老师,我说你这人吧……”
孟屿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曾小贤,语气里充满了“你这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吐槽劲儿:“你摸着良心……哦不,摸着你的爱疯说,你这还叫‘找不到活着的证据’?搁这儿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掰着手指头,一项项开始数落,语气轻松却句句扎心:
“魔方宇宙的原始股,你手里攥着呢吧?年底分红的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是谁?忘了?”
“你那五百万项目奖金,是风吹来的?够买多少张去米兰的机票了?”
“这酒吧,你可是正儿八经入了股的,虽然平时甩手掌柜当得飞起,但每个月账上多出来的那份零花钱,它烫手吗?”
“还有最关键的。”
孟屿顿了顿,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瞟向3601的方向,“家里那位,胡一菲,胡老师!那可是实打实的、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虽然偶尔下得是战场)的女朋友!展博见了你,按规矩是不是得喊声‘姐夫’?这家庭地位,还不够你臭屁的?”
孟屿总结陈词,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曾老师,你这抱怨,就跟说我对钱没有兴趣一样,属于顶级凡尔赛,简称——装逼。低调点,小心被雷劈,或者……”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被一菲姐的弹一闪物理开导。”
“噗哈哈哈!”
吕子乔第一个忍不住爆笑出声,拍着大腿,“孟屿总结到位!精辟!曾老师,你这属于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对,是‘饱汉子撑得慌还嫌桌子晃’!”
关谷神奇也终于明白了孟屿的意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搜嘎!原来曾老师是在‘凡尔赛’!这是一种高级的炫耀技巧!学到了!”
曾小贤被孟屿这一连串有理有据、直戳肺管子的吐槽给噎住了,脸上那副“人生无望”的表情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窘迫和强装镇定。
他梗着脖子,试图找回场子:“谁……谁装逼了!我这是……这是对人生进行深层次的哲学思考!你们这些俗人懂什么!再说了,那点股份分红……那点奖金……那都是浮云!浮云!重要的是精神追求!懂吗?精神!”
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明显不足,最后干脆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冰饮,试图用冰凉压下脸上的热度,嘟囔着:“哼,懒得跟你们这群没有艺术细胞的人解释!一菲懂我就行了!……再说了,我现在的主要矛盾是胡一菲同志交代的艰巨任务——做展博的思想工作!你们懂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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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他似乎找到了新的“痛苦”源泉,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们说,一菲这到底是上演哪一出?展博都多大人了,还把他锁家里搞思想工作?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家长制那一套?”
他看向孟屿,寻求认同,“孟老板,你说是不是?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孟屿悠闲地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此言差矣,曾老师。你得理解胡老师。毕竟一菲家里就展博这一根独苗,当姐姐的操心,天经地义。”
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向曾小贤,“而且……曾老师,你现在可是‘准姐夫’的身份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半个‘娘家人’?胡老师把这‘思想工作’的重任交给你,那是信任,是考验,是给你在‘老胡家’提升家庭地位的重要机会啊!你得好好把握,别辜负组织信任。”
他特意加重了“准姐夫”三个字。
“噗!”
吕子乔刚喝进去的饮料差点喷出来,“哈哈哈!孟老板高见!曾老师,你这属于‘女婿实习期’的重要考核项目!加油!我看好你!争取早日转正,摆脱‘沙发印记’的卑微地位!”
曾小贤的脸瞬间垮得更厉害了,一想到要去跟那个刚刚为了爱情“私奔”的展博谈心,还要肩负起“提升家庭地位”的重任,他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哀嚎一声,再次瘫进沙发深处:“苍天啊!这任务比主持午夜凶铃档还难啊!你们说,我该跟展博聊点啥?聊意大利面有多少种形状?聊米兰的天气适不适合打弹一闪?还是聊私奔路上如何躲避姐姐的卫星定位?”
吕子乔摸着下巴,一脸坏笑:“要我说,你就跟展博分享分享你当年追一菲的血泪史!告诉他,跟胡家人说话,最重要的生存法则就是——跑得快,躲得妙,认错态度要诚恳!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关谷神奇则一脸严肃地建议:“曾老师,你应该用《火影忍者》的羁绊理论开导展博!告诉他,真正的羁绊不是束缚,而是即使身处不同的地方,心也是连在一起的!就像鸣人和佐助……”
孟屿听着他们越来越离谱的建议,看着曾小贤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摇头。他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曾小贤面前那杯快见底的饮料:“行了,曾老师。船到桥头自然直。展博也不是小孩子,他有他的想法。胡老师让你去,可能就是想有个人听听他说话,给他点支持。你就当……陪小舅子聊聊天,顺便打听打听意大利有啥好吃的,回头让一菲姐给你做。”
曾小贤有气无力地举起杯子和孟屿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叮”声:“唉……也只能这样了。但愿展博别嫌我烦,一菲别嫌我笨……我太难了……”
他仰头把剩下的饮料一口闷了,冰凉的液体似乎也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愁绪。
第二天。
3602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焦虑与无聊的气息。
胡一菲穿着她那件洗得有点软的T恤,抱着印着“忍”字的抱枕,在沙发前来回踱步,活像一头巡视领地的母狮子。
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瘫在沙发里、眼神放空望着天花板的曾小贤。
“曾小贤!”
胡一菲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叉着腰,“我让你去跟我弟‘谈谈心’,这都几天了?谈出什么结果没有?展博他脑子里那团想法捋直了没?”
曾小贤像是被惊扰了美梦,慢悠悠地转过头,眼神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和“又来了”的无奈。他挠了挠他那标志性的、微微翘起的刘海:“哎呀,一菲……我这不正措着辞呢嘛!再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展博他……他这不就是想去意大利吃个正宗披萨嘛!随他去吧!年轻人,有追求是好事……”
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关谷神奇正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研究一本厚厚的《现代汉语词典》,闻言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吐槽道:“曾老师,你这‘措辞’措了几天了?我感觉《辞海》都快被你措出来了!展博房间的墙都要被你盯穿了!”
胡一菲看着曾小贤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怂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让曾小贤去给展博做思想工作,难度系数堪比五颗星。
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自己亲自出马,用“弹一闪”物理开导一下弟弟的恋爱脑。
这时,吕子乔从阳台溜达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刚结束一通电话。
他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低气压,机智地转移话题:“诶,一菲,展博和宛瑜的散伙饭订在哪家馆子啊?兄弟们都等着送行呢!这回得吃顿好的,抚慰一下我们即将失去展博的……嗯,胃口?”
话音未落,陆展博系着一条明显小了一号的、沾着番茄酱的围裙,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大碗走了出来。
碗里热气腾腾,浓郁的肉酱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来来来!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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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博脸上带着一种“实验成功”的兴奋和忐忑,“尝尝我新研究的‘陆氏秘制意大利肉酱面’!严格按照宛瑜描述的口味复刻!番茄是精选的,肉糜是手剁的,香料是……”
他热情地把碗推到茶几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大家,尤其是曾小贤,“姐夫,你先尝尝?给点专业意见?”
曾小贤看着那碗颜色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总感觉哪里有点微妙的面条,在胡一菲“鼓励”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拿起叉子,卷起一坨送进嘴里。
一秒,两秒……
曾小贤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腮帮子鼓着,仿佛在经历一场味觉上的核爆。接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呃……”。
然后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砸在沙发上,身体还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手指弯曲着,像在空气中弹奏一曲无声的哀乐。
“曾小贤!”
胡一菲吓了一跳,但看到他那夸张的“死状”和展博瞬间垮掉的脸,又气又好笑,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算了算了,指望不上你!我出去透透气!”她心烦意乱地摆摆手,懒得再看沙发上挺尸的曾小贤和一脸无辜的展博,转身气呼呼地走出了3602。
几乎是胡一菲前脚刚走,孟屿拿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刚从公司回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姿势奇特、手指还在微微抽搐的曾小贤,以及茶几上那碗“凶器”肉酱面。
“曾老师这是……?”
孟屿挑了挑眉,走到沙发边,用文件夹轻轻戳了戳曾小贤的胳膊。
展博赶紧上前,用力摇晃曾小贤:“姐夫!姐夫!醒醒!意大利面……它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反应!”
曾小贤被摇得“悠悠转醒”,捂着胸口,虚弱地指着那碗面:“水……给我水……我感觉我的味蕾……需要法律援助……”
他接过展博递来的水猛灌几口,才缓过气来,看着展博,一脸心有余悸:“展博啊……你这面……有前途!真的!下次去意大利,就靠它征服米兰人民了!保证让他们……终身难忘!”
吕子乔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凑到展博身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推销劲儿:“展博!想不想在意大利混得风生水起?哥们儿认识一个刚从意大利回来的老裁缝!那手艺,绝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他见展博兴趣缺缺的样子,立刻加码:“更重要的是,那老爷子在意大利待了大半辈子,对那儿门儿清!语言?小意思!我可以请他给你速成一下意大利语,包教包会!说不定还能帮你介绍个兼职啥的,让你在米兰不至于饿肚子!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展博眼睛终于亮了一下:“真的?速成意大利语?”
“那必须的!走,择日不如撞日,哥们儿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吕子乔一拍大腿,拉起展博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招呼,“孟屿!关谷!一起去呗?孟老板,那店你也熟,上次给你做那套西装的地儿!”
孟屿想起上次被吕子乔拉去那家颇有格调但老板脾气古怪的裁缝铺的经历,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了点头:“行,陪你们走一趟。”
他正好也有些关于面料的问题想请教那位老师傅。关谷也收起词典,好奇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家装潢典雅、灯光柔和的婚纱店里,空气中弥漫着轻柔的音乐和淡淡的香水味。
巨大的落地镜前,林宛瑜正捧着一本厚厚的时尚杂志,秀眉微蹙,指尖划过一页页华美的婚纱设计图。
她的入学作业是设计一套婚纱,这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天呐!入学作业居然是设计婚纱?米兰设计学院也是应试教育?”
陈美嘉穿着店员提供的一件蕾丝小礼服,坐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一边小口啜着免费的冰红茶,一边不可思议地吐槽。
诸葛大力坐在宛瑜旁边,膝盖上摊着素描本和一本《婚纱结构原理》。
她不像宛瑜那样需要看实物找灵感,她更专注于理解那些繁复的蕾丝、薄纱和鱼骨是如何被组合成一件梦幻礼服的。
她画着结构草图,眼神专注。直到胡一菲那句“女人嘛,看到婚纱总会有点心动的。这是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刻”飘进耳朵。
大力的笔尖顿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店里陈列的一件件精美绝伦的婚纱。
那些洁白的纱裙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蕾丝花纹繁复精致,裙摆如同云朵般蓬松梦幻。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穿上其中一件……孟屿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微微加速,耳根有些发热。
她迅速低下头,假装继续研究结构图,但笔下的线条却不知不觉偏离了严谨的力学分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穿着婚纱的侧影轮廓。
“如果你真想找参考,为什么不去找件实物看看呢?光看图多没感觉!”美嘉突然放下杯子,兴奋地提议。
唐悠悠立刻从另一件婚纱后面探出头,眼睛放光:“对啊对啊!我可以一件件穿给你看,帮你找灵感!各种风格,任君挑选!”她说着就要去拿衣架上的婚纱。
“打住!”美嘉拦住她,“是我提议的,当然是我来穿!”
胡一菲看着这两个活宝又要开始“争宠”,赶紧推开她们俩:“行了行了!你们俩别瞎起劲!宛瑜的作业当然要让宛瑜自己试才有感觉!服务员!”
她招手叫来一位店员,“附近新开的那家‘Vera Wang’分店在哪?带我们去看看实物!”
(胡一菲内心得意地打着小算盘:胡氏兵法有云:黄袍加身,逼良为娼…啊呸!是穿上婚纱,触动芳心!到时候看你还舍不舍得走!)
“我?去婚纱店?”宛瑜有些迟疑,但架不住一菲的“热情”和美嘉悠悠的推搡,半推半就地被拉走了。
然而,到了那家以奢华精致着称的婚纱店,情况却和胡一菲预想的完全不同。
最激动的人依然是美嘉和悠悠。两人一进门,就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眼睛放光,尖叫着冲向挂满华丽婚纱的展示区。
“哇!这件!这件像公主!”
美嘉抓起一件缀满水晶的蓬蓬裙。
“这件!这件鱼尾的好显身材!”
悠悠看中了一件缎面修身款。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抓起各自心仪的婚纱,疯笑着冲进了试衣间,留下胡一菲、宛瑜和大力在原地。
胡一菲无语地扶额,调整策略,朝正站在一件简约的缎面A字裙前仔细研究的宛瑜走去。“宛瑜,”
她换上温和的语气,“怎么样?是不是有感觉啦?女人嘛,看到这些,总会有点心动的。这是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刻,抓住它,别克制自己。”她循循善诱。
宛瑜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点了点头:“嗯,是有点感觉了。不过我觉得大部分的设计……都还缺了一点。”
胡一菲心中一喜,以为她终于开窍了:“我知道缺什么!是新郎对不对?这个容易!包在姐身上!”(内心:这就给展博打电话!)
“不是新郎,”
宛瑜摇摇头,指着婚纱的裙摆和腰部,“我是说设计本身。你看,虽然都很漂亮,但无论哪一种,穿着行动都很不灵活。裙摆太大,转身困难;束腰太紧,呼吸不畅。我打算设计一款穿了之后能方便行动,还能减小空气阻力的婚纱。”
她越说越兴奋,开始比划。
胡一菲的笑容僵在脸上:“……婚纱……为什么要减小空气阻力?给谁穿?”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脑洞击倒了。
“给那些……嗯……还没有完全想好,或者比较有‘忧患意识’的新娘呀!”
宛瑜一本正经地解释,“万一婚礼现场突然想逃婚什么的,穿着我的婚纱,跑个三公里都不会走样,裙摆也不会挂到东西!这一定很有市场潜力!对了,”
她灵感迸发,“内衬可以考虑用人造鲨鱼皮面料,这样万一需要跳海或者游泳逃生,也完全没问题了!”
胡一菲听得目瞪口呆,额头上冷汗都快下来了,只能狂擦并不存在的汗:“宛瑜……那个……这里有那么多漂亮的款式,你……真的不想自己试一套?穿上身感觉肯定不一样!”她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用了菲菲,”
宛瑜放下手中的画册,真诚地说,“看了实物我心里对结构和材质更有谱了,谢谢你带我来。对了,悠悠和美嘉呢?她们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试衣间的门几乎同时打开。唐悠悠和陈美嘉各自穿着一件极其华丽、缀满亮片和水晶、裙摆巨大无比的婚纱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进入“浮夸闺蜜”模式,互相捂着嘴,假装激动地尖叫:
“天呐!美嘉!你太美了!”
“哦!悠悠!你简直就是女神下凡!”
胡一菲和宛瑜为了配合气氛,也只好跟着“哇哦”地叫了两声。
演了两秒,唐悠悠瞬间冷脸,放下手:“我们俩太假了。”
陈美嘉也恢复正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们身上那过于隆重、几乎把人都淹没的婚纱,中肯地评价:“嗯……是有点……不太日常。悠悠这件,乍一看像只……华丽的鸵鸟?”
胡一菲则直接翻了个白眼:“而且好像还在掉亮片?美嘉,你肩膀上是什么?粘上去的水钻掉了?”
美嘉低头一看,肩膀处果然少了几颗水钻。她撇撇嘴,有点不甘心,目光瞄向了橱窗里模特身上那件镇店之宝——一件设计极其简约流畅、却透着无比高贵气质的抹胸鱼尾婚纱。
她立刻找到刚才接待她们的服务员:“服务员!我们要试那件!橱窗里模特身上那件!”
服务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礼貌而疏离地说:“不好意思女士,无意冒犯。
橱窗里那几件都是我们店的限量高定款,价格……可能都不在两位的承受范围之内。要不,您二位再挑挑别的?有事再叫我。”说完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美嘉和悠悠对视一眼,瞬间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同时追上去,美嘉一把拉住服务员,指着正和胡一菲说话、气质卓然的林宛瑜,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哎哎,小姐姐你误会了!要试那件婚纱的是她!我们林大小姐!林氏国际银行知道吧?她是林氏银行的千金!我们就是陪她来的!”
悠悠在一旁用力点头,一脸“你懂的”表情。
服务员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宛瑜身上,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无比热情、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哎呀!原来是林小姐!失敬失敬!您请稍等!我马上为您取来!橱窗里那几件您喜欢哪件都可以试!”
说完小跑着去取钥匙开橱窗了。
胡一菲看着美嘉和悠悠欢天喜地地簇拥着服务员去拿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又看看一脸无辜、显然被当成了“通行证”的宛瑜,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彻底输给她们了。这俩活宝……”
“至少我们还有免费的冰红茶。”宛瑜倒是很淡定,笑着举起手中精致的玻璃杯,里面是店员刚奉上的饮品,“菲菲,敬你。”
“为什么敬我?”胡一菲有些不解。
“谢谢你,”宛瑜的眼神温柔而真诚,“谢谢你一直都那么支持我,支持我的决定。即使……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
胡一菲看着宛瑜清澈的眼睛,心里那点“逼婚”的小心思彻底消散了。她洒脱地挥挥手,也拿起杯子:“行了,啥也别说了,你都敬我了,我这当姐的还能说什么?只能祝福你们了!对了,”
她喝了口冰红茶,问道,“你打算去多久?”
“至少三年……”
宛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迷茫,“菲菲,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展博为了我,放弃了他原本的人生计划,就这么跟我去了意大利……这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他应该有他自己的轨道,而不是仅仅围绕着我转……这一次,”
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想自己去。一个人去。”
胡一菲愣住了:“啊?我……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不让展博陪你了?你能从头说说吗?”
宛瑜点点头,语气平缓却带着力量:“我这次去意大利,除了想学习服装设计,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更重要的是,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真正的独立。不是经济上的独立,而是……心灵上的。”
她顿了顿,看着胡一菲关切的眼神:“菲菲,亲爱的,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已经很独立了。但以前,是因为有我爸爸安排好了一切。后来,遇到了你们,遇到了展博,你们又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帮我解决了很多事情。我……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完全依靠自己,去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承担所有的后果。我希望给自己一点时间,去经历那些该经历的,好的,坏的,迷茫的,坚定的……等到我把这些都经历一遍,那时候,我才算真正独立,真正长大了吧?”
宛瑜的笑容带着一丝自嘲:“我原本计划得很清楚,一个人去闯。可自从……答应了展博陪我一起去之后,这个计划好像又变得模糊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你在担心什么吗?”
胡一菲握住宛瑜的手。
“我只是不确定……”
宛瑜的眼中浮现出迷茫,“如果三年后,我失败了,没有在设计这条路上闯出什么名堂,我是应该继续旅行,寻找新的方向?还是……就那样和展博安定下来?我该怎么选,对他才公平?”
胡一菲看着宛瑜眼中真实的困惑,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宛瑜,展博是我弟弟,但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像我的妹妹。这件事……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谁对谁错。也许……真的只能由你们两个人,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慢慢摸索,自己决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姐都支持你。”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都在那杯碰在一起的冰红茶里。
“准备好了!一菲!宛瑜!大力!看过来!”
陈美嘉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情。只见她换上了那件从橱窗里取下来的、价值不菲的简约鱼尾婚纱,确实衬得她身姿窈窕,光彩照人。
她站在客厅中央,摆了个姿势。唐悠悠站在几米开外,手里拿着一个装饰用的绸缎花球。
“来吧!大点力扔!”美嘉喊道。
悠悠深吸一口气,做了个标准的投掷动作,花球划出一道弧线飞向美嘉。
美嘉为了接住花球,一边盯着球,一边兴奋地往后退,再往后退……“哎呀!”
她脚后跟绊到了矮茶几的边缘,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茶几上——而那上面,正好放着一盘为VIP客人准备的精美小蛋糕!
“噗叽!”
伴随着一声闷响和奶油的飞溅,美嘉完美地“坐”进了蛋糕里。与此同时,她的手倒是准确地接住了落下的花球。
“完美截杀!”
美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下半身的惨状,举着花球,兴高采烈地想站起来庆祝。结果刚一动,就踩到了自己拖地的长长裙摆。
“嘶啦——!”
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美嘉僵住了,低头一看,昂贵的婚纱裙摆从侧面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再扭头看看自己的屁股和后背……天哪!全是黏糊糊的奶油和蛋糕屑!糊在洁白的缎面上,触目惊心!
胡一菲、林宛瑜、诸葛大力,还有刚刚取东西回来的服务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微张,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店里的背景音乐似乎都尴尬地停顿了一下。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美嘉身上还在缓缓下滑的奶油,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声。
大力看着那件被奶油玷污、又被撕裂的昂贵婚纱,再联想到刚才一菲姐说的“最美丽的时刻”,脑海里那个穿着婚纱的模糊侧影瞬间被一片狼藉的奶油色覆盖。
她默默地合上了手中的素描本。
………
与此同时,男生们。
西装店的门面不大,却透着老上海的底蕴,深棕色的木框玻璃门,黄铜门把手擦得锃亮。
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樟脑、新布料和熨斗蒸汽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
老师傅姓陈,戴着老花镜,镜片后是双极其锐利的眼睛。
他拿着软尺,动作娴熟得像在丈量艺术品。曾小贤、吕子乔、关谷神奇、孟屿四人排排站,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这位先生,肩膀要放松,自然状态……”陈师傅拍了拍曾小贤微耸的肩,曾小贤立刻挺直腰板,努力挤出个“我很自然”的笑容。
量尺寸的过程安静而专注。轮到曾小贤时,他忍不住开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盼:“陈师傅,那个……我听说,在您这儿定制了西装的客人,要是特别满意,或者……嗯,特别有纪念意义的,能……能贴张照片在您那面‘贵宾墙’上?”
陈师傅从老花镜上方看了他一眼,手上的皮尺没停,声音平稳:“是有这么个老规矩。贴上去的,都是跟小店有特殊缘分的客人。怎么,曾先生也想留个念想?”
“嘿嘿,对对对!”
曾小贤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某种人生认证,“您看啊,我这人吧,存在感有时候比较飘忽。这要是能有张穿着您做的西装、人模狗样的照片贴您这墙上,那不就等于……等于找到了我活着的证据了嘛!多踏实!”
吕子乔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关谷神奇推了推眼镜,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孟屿则无奈地笑着摇头,对陈师傅说:“您别理他,他最近有点哲学焦虑。”
陈师傅嘴角也难得地牵动了一下,没接茬,只是让曾小贤报了个数字,他记下来了。
最终,四人都选定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典藏版”西装料子。曾小贤选了套亮蓝色带暗纹的,力求“闪亮登场”;吕子乔挑了修身意大利款,强调“风流倜傥”;关谷神奇选了套沉稳的英伦三件套,追求“严谨风度”;孟屿则要了套面料极其考究、设计极简的深灰色,低调奢华。
付定金时,吕子乔看着手机短信里减少的数字,咂了咂嘴,但想到即将到手的“战袍”,又觉得值了。
“几位老板,料子都选好了,尺寸也量准了。”
陈师傅在本子上记好最后一项,“两天后,也就是后天下午三点,准时来取。手工活,急不得,得慢慢来。”
“行嘞!陈师傅辛苦!”
吕子乔爽快应道。走出西装店,午后燥热的空气立刻裹了上来。
“哎哟,这一通折腾,肚子都瘪了!”
吕子乔摸着肚子嚷嚷,“走走走,吃饭去!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本帮菜,据说老板以前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地道!”
他熟门熟路地把大家带进一条不算宽敞但烟火气十足的弄堂,尽头果然有家挂着“老张本帮菜”招牌的小馆子。
门脸不大,里面也就七八张桌子,收拾得挺干净,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上海风景画。
正是饭点,人坐了大半,锅勺碰撞声、食客的谈笑声混着饭菜香气,热闹得很。
四人找了张靠墙的方桌坐下。吕子乔拿起塑封的菜单,手指点得飞快,一副熟客架势:“服务员!点菜!先来个水晶虾仁(清炒河虾仁,晶莹剔透)红烧肉(浓油赤酱,配鹌鹑蛋),响油鳝糊(鳝丝浇热油,滋啦作响),再来个清蒸鲥鱼(时令鲜鱼,鳞可食)!素菜嘛,酒香草头(嫩草头炒酒),马兰头香干(凉拌野菜香干)。再来四碗米饭!冰啤酒先上四瓶!”
点完菜,他得意地冲大家扬扬下巴:“怎么样?荤素搭配,有鱼有肉,都是本帮经典!保证吃了忘不了!”
曾小贤已经迫不及待地拆着一次性餐具的塑料膜了。
菜上得很快。水晶虾仁果然粒粒饱满,晶莹弹牙;红烧肉油亮酱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鹌鹑蛋吸饱了汤汁。
响油鳝糊端上来时,服务员熟练地浇上一勺滚烫的香油,滋啦一声,蒜香、胡椒香混合着鳝鱼的鲜美瞬间炸开,香气四溢;清蒸鲥鱼保留了鱼肉的鲜嫩,鱼鳞下的油脂入口即化。
酒香草头带着独特的清香和淡淡的酒味;马兰头香干清爽解腻。
冰啤酒冒着凉气,一口下去,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和刚才量体的拘束。
四人埋头苦干,筷子翻飞,吃得额头冒汗,话都顾不上多说。
展博本来也吃得挺香,但吃着吃着,速度就慢了下来。
他看着碗里晶莹的虾仁,眼神有些发直。刚才在西装店里强压下去的迷茫,被酒精和饭菜的热气一蒸,又浮了上来。
“唉……”
展博突然放下筷子,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让其他四人都停了动作看向他。
他用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一块红烧肉,把那块完美的五花肉戳得稀烂,“你们说……我这到底图啥呢?”
“嗯?图啥?图吃饱啊!”曾小贤嘴里塞着鳝丝,含糊不清地说。
“不是吃饭!”
展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学意大利语!还有……买西装!花那么多钱,学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你好’和‘再见’还经常搞混!到了米兰,人家一看我这磕磕巴巴的样子,再一看我这身行头……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就是个有钱的土包子?宛瑜她……她会不会嫌弃我啊?”
他越说越沮丧,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硬要往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挤……意义到底在哪儿?”
气氛一下子有点凝滞。曾小贤咽下嘴里的菜,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他擅长的“曾氏安慰法”:“展博!你这想法就不对了!想当年,我为了求上进,还自学过菲律宾语呢!‘马萨拉马’(Masarap,好吃)、‘玛格达拉’(Maganda,漂亮)说得那叫一个溜!虽然最后也没用上,但这份心,这份勇气,它本身就是意义!是男人就该为爱向前冲!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呃,挺有存在感的嘛!”
他努力挺了挺胸。
关谷神奇放下筷子,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得像在做学术报告:“展博,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这就如同一个武士,为了心爱的公主,决心挑战从未踏足的神秘国度!语言是武器,西装是战甲!学习的过程,就是磨砺武器、擦拭战甲的过程!即使暂时不够熟练,那份为了守护爱情而磨砺的决心,本身就是最闪耀的勋章!而且,根据《火影忍者》的羁绊理论……”
眼看关谷要展开长篇二次元论述,孟屿适时地接过了话头。
他给展博夹了一筷子清爽的马兰头香干,语气平和而务实:“展博,意义不是别人定义的,是你自己赋予的。你学语言、买西装,不是为了迎合谁的眼光,证明给谁看。你是为了能和宛瑜在同一个频道上交流,为了在她重要的时刻(比如毕业秀?)能得体地站在她身边,给她支持,让她觉得带你去见她的朋友同学时,不丢份儿。”
他顿了顿,看着展博的眼睛:“这就像我刚开始创业,什么都不懂,看财务报表跟看天书似的。意义在哪?意义就在于,我得弄明白我的公司是死是活,我得对跟着我干的兄弟们负责。
过程肯定痛苦,错误也犯过不少,但每一次弄懂一个概念,解决一个问题,哪怕只是避免了一个小错误,对我自己,对我的团队,就是意义。
你现在学意大利语,哪怕一天只记住一个单词,那也是你向宛瑜的世界靠近了一步。西装也一样,它代表你重视这件事的态度。至于学得快慢,穿得好不好看,那是技术问题,不是意义问题。重要的是,你在行动,你在为你们的未来做准备。”
孟屿的话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投入展博迷茫的心湖,激起了涟漪。展博的眼神似乎没那么涣散了,但眉头依然皱着。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吕子乔,慢悠悠地放下啤酒瓶,用纸巾擦了擦嘴。他扫了一眼桌上杯盘狼藉的战场,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展博,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和通透的笑容:
“展博,听哥一句。”
吕子乔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反而有种罕见的认真,“这世上的事儿啊,尤其是追姑娘、陪姑娘闯天涯这种事儿,意义这玩意儿,就跟这盘子里最后一块红烧肉似的——”
他指了指桌上那盘被消灭得只剩酱汁和鹌鹑蛋的红烧肉,“你非得问它‘意义是啥?’ 它可能就是个好吃的肉。但当你饿的时候,想它的时候,吃到嘴里满足的时候,那就是它最大的意义!你非要在吃之前,就给它定个宇宙级伟大意义,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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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展博耳朵里:
“爱一个人,想跟着她走,这事儿本身不需要那么多‘意义’来粉饰。
你愿意学那绕口的鸟语,愿意穿这身可能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战袍’,愿意放弃点安稳日子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吃披萨……这些‘愿意’,就是最大的意义!
至于结果?管它呢!成了,是传奇;不成,那也是你陆展博这辈子干过最带种的事儿之一!
总比你在这儿光戳肉不吃饭,把自己愁成个忧郁的‘思想者’强吧?赶紧的,把那块肉吃了,别浪费!”
吕子乔这番带着烟火气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展博脑子里那些纠结的哲学迷雾。
是啊,问那么多“为什么”、“有没有意义”干嘛?他就是想跟着宛瑜去,想在她身边,就这么简单!学不会?慢慢学呗!被笑话?
他陆展博被笑话得还少吗?西装买都买了,穿就完了!
展博看着吕子乔,又看看孟屿、关谷和曾小贤关切的眼神,再看看桌上那块被自己戳得惨不忍睹但依然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烧肉,突然觉得……饿了。
他拿起筷子,狠狠地把那块红烧肉夹起来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含糊不清地嘟囔:“……子乔,你说得对!管他呢!先吃饱再说!”
看着展博重新开始扒饭,虽然脸上还带着点迷茫后的余悸,但那股自怨自艾的劲儿总算散了。曾小贤松了口气,赶紧招呼:“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关谷,那鱼肚子上的嫩肉给你!孟屿,再开瓶啤酒?”
四人重新拿起筷子,餐馆里喧闹的人声和饭菜香气重新将他们包裹。
夏日的午后,一顿饱饭,一番插科打诨又带着点真心实意的开导,足以暂时熨平年轻人心里那些关于未来的褶皱。
酒足饭饱,杯盘见底。吕子乔潇洒地喊了声“老板,买单!”。
四人勾肩搭背(主要是曾小贤和吕子乔勾着展博),带着一身饭菜香和微醺的酒气,晃悠着离开了热气腾腾的小餐馆,融入了年夏天,上海喧闹的街景里。
西装店取衣服是后天的事,眼下,填饱的肚子和兄弟们的插科打诨,才是此刻最真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