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1)

故事要从外婆离世说起。

那是一个炎热盛夏,母亲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噩梦自此开始......

抚养权争夺中父亲败下阵来,母亲却将与他过往恩怨,一股脑地向我发泄,外婆离逝也怪责到我的头上,她没有任何责任。

新家庭组建,母亲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刀斩尽亲骨肉!

彼时,宋敬远15岁,压抑情绪填满,独自趴在南江大桥发呆,望着桥下滔滔江水,脑海浮现一个念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结束这场变故带来的痛苦......真到了行动的时候,自己却又万分不舍。

终于,内心无数次挣扎后,宋敬远爬上护栏,昂首挺胸站得笔直,双臂缓缓伸展。

口袋里许久未曾震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起初以为是母亲打来的,想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和她做最后的告别,兴许也算是一种孝顺。

当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县教厅办时,宋敬远满是疑惑,迷茫中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教厅办主任激动的声音传来,告知他考上了重点大学。

这一通突如其来的报喜,如同一束光,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打消了他寻死的冲动。

宋敬远热泪盈眶,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之前所有压抑的不愉快,瞬间化为泡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家中,母亲身旁的男人看着他,脸上挂着虚伪地微笑,说道:“噢,你真有福气,连孩子都这么优秀。”

不明就里的人,或许真的会以为这是在夸奖自己,然而宋敬远听出的是话里赤裸裸的阴阳怪气。

母亲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嘴里抱怨:“家里条件你也知道,哪有钱供你上学,不如别上了!趁早步入社会,让人省心。”

场面一度尴尬,陷入僵持。

宋敬远有些无奈,心想:好不容易上天的眷顾,幸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现在说不上就不上啦?他紧握双拳,咬牙齿唇,怒砸墙壁,不甘心止步于此。

这时,男人又开口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没关系哈,叔叔资助你上学。”

这两人一唱一和,差点将他忽悠瘸了,其实心里明白的很,男人不过是在母亲的面前展现出该有的担当。

这种所谓“好心”行为,不过伪装罢了,日后总会露出马脚。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如他原所想,只是没想到母亲居然那么向着他说话,什么事都听他的。一次,宋敬远匆忙回家,无意间听到男人和母亲的秘密会晤着什么。刚开始没意识到,最后男人提出一个恶毒的建议:“卖掉他!问题不就解决了。”听到这话,母亲居然笑得出声,还是举手表赞同。

门后,宋敬远久久沉默,捂住嘴巴,低声抽噎起来,泪水很快打湿了脖领,不敢相信,母亲真的听进去了。

回到房间,宋敬远锁上房门,颤抖着手将此事告诉了父亲。

得知此事的父亲,跋涉千里赶来,与母亲展开激烈对峙,“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要有下次,我们法庭见!”声音震耳欲聋,有种被父爱裹挟、呵护的感觉。

父母早在八岁,他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至此之间的联系全靠电话。

母亲被这一突如其来的阵仗吓懵了,男人也不敢直视父亲眼睛。

这件事最终停留在了书面策划阶段。他们心里清楚,法治社会,再周密的计划,可能也会漏洞百出,挑战法律,无疑自寻死路,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母想明白了,不管自己有多不待见这个儿子,傻事还是不能做,留着他以后说不定还有个依靠,尤其新家庭里,如果自己遭受虐待,还能把儿子推出去挡一挡,她眼里,亲儿子不过是个挡刀的工具而已。

宋敬远受苦受虐,宋父却无力伸出援手,只能暗自叹息。

有一次,宋敬远哭着求父亲带他一起走,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婉拒。

拒绝理由很讽刺:重新组建了新家庭里,自己不想带着个拖油瓶。

庆幸的是,接下来四年生活,宋敬远在大学里度过。暂时逃离了这个冰冷的家。

如果没有国家资助,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大学里宋敬远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各种知识,性格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生活中,遇到不如意、不顺心的事情,他都能看得开、放得下。始终坚信,未来可期,自己一定能“逆天改命”。

毕业后,第一天投简历,上天再次眷顾了他。一家知名的高企竟然直接录取他,还免去了面试环节。

这运气简直爆顶开花!年纪轻轻就能月入过万,而且大学时的女神竟然也成了自己的同事,一切都像是在做梦般,感觉自己人生即将飞升。

上天眷顾——开启外挂人生!

此后的日子里,无论怎么做,他都顺风顺水,一路畅通无阻。

兢兢业业两年过去了,摇身一变,宋敬远成了集团“一把手”,堪称职场中的内卷狂魔。

得知儿子大学毕业,还找到了好工作,宋母便想着狠狠捞一笔,频繁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宋敬远思考许久,最终决定假期回去,顺祭拜祖先。

那并不是‘他’家,而是“他们”的家。

继父家孩子众多,都能凑齐三桌麻将了,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宋敬远强忍着挤出微笑,和蔼地面向兄弟姐妹,看到他们正在做游戏,便想参与进去,可大哥二哥却一脸嫌弃,瞧不上他,弟弟妹妹也跳出来嘲笑他。

大哥、二哥早已结婚,就连最小的弟弟都有了女朋友,还三番五次带回家炫耀,让他这个“六哥”感觉颜面尽失;在这个家里,除了学历,似乎一无是处。

每当,大家谈论到学习时,宋敬远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抢答:“这个我知道,我来解释......”大哥一句冷冰冰的“闭嘴!”就让他瞬间无地自容,二哥也跟着调侃:“一个杂种哪来的脸,老实扫地去......”

他空有一身学识,家中毫无用武之地,除了在几个小迷弟面前还能展示一二,家里人根本不屑与其交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宋敬远依旧努力工作,可付出与回报严重不成正比。

隔壁部门新来的清秀小哥,学历不高,仅凭颜值长相,收获了无数女同事的青睐,薪资待遇十倍不止。

自己正式职员,薪资居然比不上一个新来的实习生?这让宋敬远感到无比荒唐。不禁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自己相貌也不差,为什么就没有人给自己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呢?也明白,有钱挣总比没有好,虽然他心很憋屈,但也不能轻易辞退工作啊。

事实证明,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金钱和地位的能量是巨大的,普通人勤勤恳恳工作一年,或许比不过那些大人物的一句话,尤其繁华的城市中,这种差距表现,更为突出。

宋母依旧频繁打电话要钱,宋敬远每次都以“钱快要下来了”为由敷衍过去。

回想起自己求学生涯,母亲没出一分钱,初中、高中自己省吃俭用,再加上外婆卖废品的钱,才勉强凑齐生活费,母亲除了把自己生下来,还做过什么......偷吃年货被逮到奖励一顿毒打?

女神在公司多次违反规定,一次就扣除两千块,这让本就经济紧张的宋敬远根本没钱给母亲汇款。

以此来看,同事们戏称他为“舔狗之王”,可宋敬远对此毫不在意,闷头干着自己认为的“大事”。

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大局中的执棋人,他帮领导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问题,项目中深藏的各种“疑难杂症”被他疏导搞定,成功规避了投资人的错误操作带来的亏钱风暴,还稳定了公司的股市。

年底回家为了能有面子,他和女神约法三章,要求她假装自己的女朋友,跟他回去演一场戏;还放下狠话,如果女神不照做,那他就不再伺候,自己的项目自己做去,休要麻烦老子,做不好被开除,反正责任也怪不到他头上。

之前女神不会做PPT,宋敬远亲自接手;上班老迟到被主管破口大骂,也是他出面护着;老板欲要开除女神,他好说歹说,甚至主动不请自来给老板分忧,才保住女神继续留在公司。

虽然女神嘴上发誓不会有下次,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靠天吃饭的习惯一旦养成,基本很难改掉。

女神在宋敬远的眼中,或许是优美、漂亮的,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了。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宋敬远满心欢喜地跟在女神身后,女神却一脸排斥,后悔当初答应了那个约法三章。

本来坐出租车能轻松去高铁站,女神却以减肥为借口,非要步行前往。

在路口等待红绿灯时,女神心不在焉,竟然直接横穿马路。

此时,一辆迎面疾驰而来的大半挂,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地冲了过来,女神吓得当场蹲坐在地上哭泣,千钧一发之际,宋敬远毫不犹豫推她;女神得救,不幸的是,他自己没能躲过这一劫,被撞飞了数十米外。

傻傻地跪在路边,五秒后,女神突然发疯似的跑开了。

半挂车司机,冷漠地寒暄了一句:“妈的,敢碰瓷老子,撞死你活该!”然后便驾车扬长而去。

马路中央,宋敬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感觉额头顿热,猩红的液体止不住地往外流,灰色西装变成暗红色,破败的身躯,就像刚从死人谷逃出生天的幸存者。

神经痛快地麻痹,使得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微微凉风从袖口钻入,拂过胸膛,最后从脖颈处散播出去。口袋里滚落的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冰冷的声音:“今年再找不到女朋友就别回来了,最好死在外面,省得让我见心烦!”

宋母最后的这通电话,宛如一张催命符,彻底击垮了他......心爱之人无情叛离现场,他的心脏犹如冰刃割裂,寒冷彻骨。宋敬远蜷缩着身子,眼角流下一滴绝望的泪水,视野望向女神离去背影,渐渐地暗淡下去。

无痛苦的死亡,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他一席之地,有的,也是那毫无温度的怜悯。

宋敬远死后,灵魂被一股神秘气息裹挟......再次醒来时,他从手到脚被铜链绑在囚车内。

一群穿着复古布衣的人,在周遭晃来晃去,那些人身材瘦弱,有些营养不良,个个跟得了绝症,同仇敌忾地瞪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自己分吃不成!

低头看了看洁白如碧玉的净皮,身着华丽的青玉古袍,少年陷入无尽地沉思:“哎,我...我这是穿越了?!”

不敢相信以往发生在电视剧、小说里的剧情,居然会离奇的降落到自己头上。

没等他释怀完毕,突然,一个大胡子壮年跳了出来怒斥道:

“戈朱,你可知罪!”

望了望身边没有旁人,意识到这货在跟自己说话,少年没搭理他,继续观察着周边的景象,发现奇奇怪怪的沙群峰建筑风映入眼帘。

凭这一眼,想问:这是哪里?什么年代......思考着,将目光转向他们。

众人如同饿狼盯住小绵羊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透露着“恶贯满盈”的嘴脸,恨不得将他扒皮啃骨。

情绪慌张心跳加快,他哪见过这阵仗,神经有些错乱,哆哆嗦嗦多地说:“你...你们谁啊?”

另一个村夫,按捺不住那股冲劲儿,恶言相向:

“哎呀,你这瓜小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大,别跟他废话,直接拖出去砍了。”

围观群众们一听,那情绪瞬间被点燃,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拍手叫好:

“对!这畜生留不得,活着指不定今后还有多少良家少女惨死。”

“必须处死,必须处死。”

“处死处死,一律按照王朝律法,剁成肉泥喂狗。”

......舆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心里那叫一个害怕,直犯嘀咕:不是吧,我啥也没干啊,刚穿越过来又要凉凉?五花大绑不说,拿刀架脖子上强行逼供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扬言剁了我。

这命运安排多唐突,唯我穿越要砍头?别人穿越香车美女、霸道王爷,我穿越直接入土......不带这么玩嘞!

即使再怎么抱怨上天不公,这都毫无作用,因为执掌权不在他。

大胡子壮年琢磨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要不...先把他带到府衙去?”话语里沉着冷静,心里却有番忌惮。

因为前者的戈朱,说过这样一句话:父上乃王朝做官,你们无权治我的罪。

“王朝内,还真有位姓戈哩。”

“你是说......!”村长惊呼,吓得立刻支棱起来,后半句不敢说出来。

若此话为真,不止他们没有,衙门也没这个权利。

王朝律法第十五章规定:凡朝中重臣犯法,地方衙门和其他势力,不可私自关押,否者定将遭到严厉惩罚,损害王朝声誉者,同罪并处。

前者的戈朱犯的罪行足以让他死过百次,同罪并处,那和诛九族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大王朝还是挺有情感的,谁犯错找谁,父母、子妾、妻子无罪释放,其余跟你有牵连的朋友、舍友、以及说过话的人,哪怕路过野狗冲着你汪汪两声,也难逃斩首命运。

有人持不同意见者,他们有的胆小怕事,有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法律面前,即使万恶不赦者,正义审判前夕,还真就拿其没法。

“不能去府衙!”人群中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那人抱着十岁的孩子哭的那叫凄惨。不久前,他女儿出去玩耍,之后再也没回来了,找到时人已经凉了,戈朱供认不讳,非常得意。最终惹了众怒,村里最年青的汉子们哪容得他这般胡来,合伙把戈朱抓住,并择日处理掉。

另一个人说道:“带去府衙等于放虎归山。别忘了,我们这属于私自关押,官老爷要知道,我们都得死。”

村长和大胡子壮年一合计,然后看去戈朱,果断道:“家里还有人的可以回去了,其他想给大家报仇的跟着我!”

一百多号人,围着铁笼,偌大的砍刀,日光照射下,明亮锋利,吓得戈朱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最终,戈朱被乱刀砍死。诡异的是宋敬远感觉不到痛,灵魂没有离开肉身,反而贴得更紧了,好像死的不是他——或者根本不是他。

真搞不懂上天为啥这么安排,还能死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