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章 要挂还是要人（1/1）
“你这一定是假的，我不会相信的。”
“芸汐！”
“信不信由你，朕只是如实的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
至于动机，良心发现也好，别有所图也好，随你们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吧。”皇帝一抬手，让两位公公送客。
两位公公将文家两兄妹送到了皇城外。
“多谢两位公公了。”
文玄昌向两位公公道谢，而文芸汐则一言不发。
“小事，但是你们两个以后做事情可一定要先动动脑子。
皇城大院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往里头闯的地方。
要不是早知道你俩的来历，恐怕你们两个一个都不可能完好的从皇城里走出来。”桂公公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次要不是欧阳那边提前把情况告知桂公公这边，就这俩憨憨的行为，就真的足够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记住了，没有下次了。”
“一定一定。”
文玄昌长舒了口气，带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文芸汐离开了皇城门口。
“事儿看来已经结束了。”欧阳站在不远处，自家大院门口看着两人离开。
“你以为事儿结束了？不，事情还没结束呢。”山石回答道。
“他们俩不会还要搞事情吧？”
“不，我的意思是十几年前的事儿还没完呢。”
咚的一声，一些重物落地的声音引起了欧阳的注意。
欧阳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大箱子整整齐齐的摆在院子里。
“这些是...”欧阳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些箱子了。
龙国最高司法部门的那位修罗是可以回到过去进行取证的，这位也一样。
欧阳随手打开一口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本。
上面记满了许多朝中大臣的的受贿记录，不过十几年过去了，有的人平步青云，有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正义，似乎又一次迟到了。”
“是的。”山石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蓝星，在守护者们的监管下，蓝星不允许有迟到的正义。
但这里，正义迟到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乃至放人鸽子都是很正常的。
有时还真就如同某人说的那样，正义必胜？不，胜者才是正义。
“皇帝他现在有实力处理这里还剩下的那些人了吗？”欧阳一边翻阅着箱子里的东西，一边问道。
箱子里的罪证除了文明正最开始搜集的那十箱子之外，还有后续导致他入狱含冤而死的那部分。
他从没有妥协过的那部分。
除此之外，还有这十年来新加的那部分。
朝堂上绝大部分人的罪证都在这里，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
“实力肯定是有的，但就看他愿不愿意处理那些人了。”山石回答道。
“为啥？”
“因为这势必会引起官员集团们的反攻，如果他还想要一个能稳定运行的朝堂的话，他就不可能把整个朝廷里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在现在这滩浑水里，没有那条鱼身上是干净的。
也包括他这个捞鱼的人。
你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查出点什么来怎么办？
这个案子最难的地方在于无论怎么查，最后的屎盆子总归是会有他一份的。
除非他能豁的出去。”山石说道。
朝堂上的利益链是环环相扣的，皇帝也是这条利益链中的一份子，而文明正这种三不沾会被打压是必然的。
因为他太干净了，这里不允许有这么干净的人存在。
身上不染上和他们身上一样颜色的人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被信任的。
这里不相信人的品德，只相信利益和把柄。
“那要怎么做？”欧阳问道。
“只能慢慢来。”山石回答道。
利益链盘根错节，现在的那位皇帝也不是洪武大帝，能够屠刀一举，血流成河。
“那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是必然的。”
即便是山石，他对蓝星的改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从他开始着手对蓝星进行改造开始，到蓝星体系的真正意义上落地，花了也将近二十来年。
他需要新鲜血液不断补充，才能将那些被腐化的部分彻底清理干净。
即便到了现在，还有不少案件未公开。
虽然这些案件民众应该知道详情，但此时此刻，他们并不需要完全知道详情。
官方会在需要他们需要知道的时候告诉他们需要知道这个原本不需要被知道的消息。
而现在官方需要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个本应被规定知道的详情。
这个他们之中，同时也包括山石。
山石并不是每一件案子都会过问，也并不是每一件案子都会被送到他的手上。
只有那些被认为需要由大守护者过问的案子会需要经过山石的手。
而剩下的，则不需要。
山石也知道这件事，但他默契的没提。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瞒着他，除非他自己本身就不想知道。
就比如当年的那场反对他的游行事件，他借口在岛上打游戏，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真不知道吗？
谁知道呢？
反正直到虞峰等人将那场世界范围内的大规模游行全部处理完毕之后，大守护者还在打游戏。
有人事后甚至还以此为背景创作了一幅名画《大守护者在打游戏》。
画中，一边是人群游行以及鼓动他们的造反派们在密谋。
另一边，是最初的那几位守护者在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然而画中并没有看到那个令人熟悉的身影。
那大守护者呢？
大守护者在打游戏。
蓝星有山石在，改革都这么困难了，更别说这个尚且还处于古代的世界了。
虽然蓝星的难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山石不想造成无辜的流血。
但在基础的教育都没能普及，人民的智慧尚且还处在蒙昧之中的这个时代。
不流血不痛是不可能的。
但这，就是身为领袖所要承担的历史责任。
“走吧，最后的一点礼物，我们亲自送过去。”
“你说这些东西？”欧阳指了指这些大箱子。
“当然不是。”山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就让他们留在这个院子里，跟你的那些技术放一块。
等待时机的到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播下种子，等它长大。”
下一刻，两人就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什么人！”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警惕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老一少。
今天这什么日子？怎么皇宫里来这么多人？
真当这皇宫是公共厕所吗？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皇帝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
“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刘先生，还有花小姐。”欧阳微笑着看着两人。
“是你？！”皇帝立马反应了过来，此人就是另一位穿越者。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你不是一直都躲着我吗？”
“你觉得呢？”欧阳笑着反问道。
“难不成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
“恰恰相反，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要走了。”
“走？去哪？”
“当然是回家了。”欧阳回答道。
“回家？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皇帝啪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准确的来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不一样了，我们不都是...”皇帝顿了顿。
“不都是穿越者？”欧阳笑着补充道。
“是，难不成你不是吗？”
“我觉得吧，可能用外星人来指代我会更合适一点。”欧阳挠了挠下巴。
“外...外星人？”皇帝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你特么难不成在逗我？”
欧阳笑了笑，打了个响指，一枚火球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出生于渊海世界的欧阳本来就是会一点魔法的。
不过他后来搞热武器研究纯粹就是因为热武器比传统魔法好用多了。
传统魔法修炼个几十上百年的整出来的动静都不如人家摁下一个按钮来的强。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没咋研究过传统魔法，所以，他最多也就只能撮个小火球点根烟啥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的未来世界是不存在魔法这一玩意儿的。
此时皇帝已经傻了，桂公公也愣住了。
桂公公认识欧阳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这孩子居然有这本事。
但实际上，也就这两天才捡回来的。
本来两个世界，两个宇宙之间的体系不一样，他来到这边之后，魔法什么的都不能用了。
也就山石在场的时候，能撮一个小火球出来。
“所以你这是...”皇帝又看向了山石。
“家里来人接我了，那我自然也就要回去了。”欧阳露出一个笑容。
身为穿越者，蓝星就是他最大的背景。
蓝星龙国一脉的穿越者和其他世界的穿越者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无论他们身处哪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会迷失自己。
蓝星永远高悬于天空，照亮他们的前路。
即使这片星空并不存在蓝星。
孤独？寂寞？空虚？无意义？不存在的。
“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需要我们。”
“我们会用自己的光芒点亮这个世界的黑夜，让这片星空重现光芒，一如曾经有人点亮我们的世界。”
“若是我们的火焰熄灭，也请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黎明终会到来，太阳照常升起。”
——某世界龙国穿越者。
“那我们能...”
“不能。”
皇帝刚想问，山石就否决了。
“也是，外星和未来是不一样的。”
“倒不是这个问题。”山石说道。
“？”
“对于原来的世界而言，你们已经死了，你觉得你这么回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呃，大概会被抓起来研究啥的吧？”
“而且，你舍得这里的人吗？”山石问道。
“我...”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花妃，他还真舍不得。
虽然现代世界确实相当的繁华，但是那里却缺了一样很重要的存在——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
他回去能做什么？
做一个朝九晚九的打工人，然后娶一个自己还没能认识多久的女性结婚，生个孩子，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现代社会的物质生活确实比古代好太多了，即便是皇帝，也不如现代社会的很多人。
但...那里没有花妃，没有他爱并且爱他的人的存在。
这么看的话，现代社会对他而言，不就只是一个浪费生命的地方么？
“也是，我还是不回去了，不过柳燕呢？她才没来多久，她应该是很想回家的吧？
她家里应该还有人在等她吧？”
柳燕还是学生，家里双亲应该还健在，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相比两位老人肯定很痛苦。
“但我不能把她送回去。”山石回答道。
“也是，穿越时空这事儿那可能那么简单。”
“对我而言，并不难。”山石打开了一道时空之门，门后就是现代社会。
皇帝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为什么？”皇帝站稳后问道。
“对那个孩子太残忍了。”山石想了想回答道。
“啥？”皇帝有些不解。
山石没说话，从门后捞了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皇帝接过报纸，只看头条他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年迈夫妻丧女后过于悲痛，双双自尽》。
具体发生时间大概在两个月前，还是人们发现夫妻俩长久不见了找上门才知道的。
下一刻，报纸化作灰烬，消失在了皇帝手里。
“确实。”皇帝叹了口气。
这确实对柳燕而言太过于残忍了。
“至于这件事，你来决定告不告诉她。”
“为啥是我来？”
“因为现在对她来说，你是唯一一个能依靠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现在基本上就等于她爹。”
“呃...”
“你也可以选择永远都不说。”
“可，你这也太狡猾了，把这种问题交给我。”皇帝撇了撇嘴。
“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整个外挂。”山石说道。
当然，这个外挂不是山石捏的，而是皇帝自带的。
皇帝自己不知道而已。
外挂触发大多是有条件的，他一直没达成条件，自然触发不了。
“呃...外挂？”有那么一瞬，皇帝有些心动。
但他最终苦笑了两声，“这不是外挂不外挂的问题。”
就这情况，再强的外挂也无法使一颗心免于哀伤。
“不过，你能穿越时空了，就不能...”皇帝问道。
“你说复活？”
“对。”
复活不是不行，得打申请。
这里毕竟不是李华宇宙，他跟这里的宇宙意识不熟。
这儿的宇宙意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
完全复活意识消散的人需要触动基础的时间规则的，宇宙意识对此尤为警戒。
不然的话当初李华也不至于本体直接上门。
不过嘛，凡事儿都有办法，尤其是对山石来说。
跟李华搁一块待的时间久了之后，他也掌握了不少钻空子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用你的外挂换她的双亲回来？”山石挠了挠下巴问道。
欧阳看了看山石，立马明白了，这才是山石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很多穿越者都是有系统的，尤其是本地人。
相比之下，外地人很多就没这个待遇。
因为外地人大多是高手，有时候他们自己就是外挂。
山石打从一开始就在打那玩意的主意。
系统：完了，冲我来的。
系统这玩意儿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对于宿主而言，这玩意儿是金手指。辅助工具，是大腿。
但对于宇宙意识而言，这玩意其实就是一道运行的程序。
前文讲过，若宇宙是一台电脑，那么宇宙内的一切都是电脑里的程序。
程序运行是需要吃运存和CPU的，而这就是基础规则相关的。
宇宙每一点运存和负荷早已经有了规划，任何多出来的都会引起宇宙意识的注意。
但如果没有多的话，宇宙意识便察觉不到。
有那么一招，叫作偷梁换柱。
山石可以将这个系统原本的载荷用于复活柳燕的双亲，但代价就是，这个系统将永远无法启动。
因为原本被分配给这个系统的运行内存已经被那两个普通人占据了。
用一个世界级的系统来换取两个对世界无足轻重的普通人回归，这值得吗？
天平究竟会向哪边所倾斜呢？
“...对。”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外挂什么的，虽然确实能够将他现在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但实际上作为皇帝而言，他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
“嗯，看来你还没有说变得完全的...道德真空。”山石回道，“既然你选了，那可别反悔。”
“那你最好在我反悔前，把这事儿给办了。”皇帝说道。
山石露出一个微笑，拿出了一张纸，写写画画。
“给，他们应该会出现在这里，你派人去接他们吧。”
“好的。”皇帝看了一眼，便将纸条交给了一旁的太监。
“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儿的话，一起坐下来吃个晚饭如何？”
“还有一些东西，是留给你的，在我之前住的院子里。”欧阳说话时看向桂公公。
“好的，我会去取的。”皇帝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教你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的东西。”欧阳回答道。
“如果顺利的话，你应该能在死之前，看到电视。”
前路已经有人走完了，后人自然更加方便。
“真不错。”皇帝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那两兄妹的。”山石脸上的表情有点玩味。
“他们还有什么事儿吗？”
“他们最近应该会遇见危险，你也明白为什么。
他们从皇宫里出去的消息不是秘密，很多人可不希望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存在，并且跑到你的手里。”
“原来那些东西应该都已经烧了呀。”
“当年的东西，我都一起放那院子里了。
我在那里还留有一些热武器，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啊？”皇帝愣了。
“承担起你的责任，我看好你哦。”欧阳拍了拍皇帝的肩膀。
“那你们呢？”皇帝问道。
“虽然我确实很想继续关注这里的事儿，不过我们确实是没时间了。”山石说道。
“啊？”欧阳也有些诧异，咋没时间了？
山石实际上给皇帝留的东西，就是外挂会给的，只不过他直接拿了出来。
而突然没时间是因为刚才复活人的时候，似乎被宇宙意识给注意到了，这家伙看起来刚好在线，所以注意到规则上的动静了。
现在，那家伙快过来了。
山石得在对方来之前，赶紧带人离开。
自己的存在甚至是包租婆的存在对于议会区绝大多数宇宙而言还是个秘密，只有少数高等级宇宙才知道。
毕竟，即便是虚空里，也是存在润人，哦不，润宇宙的。
“祝你好运。”山石说完，就带着欧阳消失了。
“卧槽，真外星人啊。”皇帝震惊道。
山石离开后不久，星空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黯淡了下去。
不久之后，虚空论坛上出现了一个热门帖子——《完了，我见鬼了》。
始作俑者则对此视而不见。
山石穿行于虚空之中，而此时的欧阳则感觉身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能听见山石在说话，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我们现在在哪？”
“在路上。”
“大概要多久才能回去？”
“你属十个数就行了。”
“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忽然，欧阳看到一丝光亮，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蓝星时空管理局里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按流程办完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至于他回去之后又会遇见什么，那就另说了。
而山石这边，则是得跟老爷子他们说一声有关于主宰的情况。
山石对众生区下了降头，虽然主宰还未发现，但未来总会有事发生的。
对此，老爷子们表示理解。
前段时间他们收到械老板的消息，说山石直接窜进去了，差点没给他们吓死。
他们差点就以为这小子直接提着锤子就找主宰麻烦去了。
“你对主宰怎么看？”老爷子问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一类人。”山石回答道，“在人生旅途的前半段，我们的行进路线是相同的。
而在后半段，我们出现了分歧。”
“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理想而努力，但我们对它的理解却完全不一样。”
天下大同。
这是古代儒家宣扬的“人人为公”的理想社会。
它强调的是一种没有差异、没有战争的理想社会状态，是“仁”的最终归途。
这是主宰和山石共同的理想，但两人走的路却完全相反。
山石选择在不同中寻找共同点，在无序中寻找有序的部分。
这很难，也看不到尽头，但山石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而主宰的选择是直接消灭差异。
而当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的时候，那自然也就没了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