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觉醒来张起灵追妻了20(1/1)

傍晚时分,云南小镇被细雨笼罩,客栈二楼的房间一时之间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木质的窗户紧闭,将外界的喧嚣拒之门外。

屋内,烛火微微晃动,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

窗外,雨滴轻轻地敲打着屋檐,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小镇的街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客栈楼下的院子里,几株古老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张起灵依旧站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几步上前,动作很轻。

他想要伸手去解那被血浸透的绷带,指尖刚触到纱布边缘。

黑瞎子猛地偏身躲开,动作牵动左肩伤口,整个人一僵,眉头狠狠一皱,却仍强撑着扯出一个笑。

“别碰!”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警告,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怎么,几年不见,哑巴也会心疼人了?”

他歪着头,嘴角扬起那惯常的玩世不恭,可尾音却微微发颤,泄露了藏在笑意背后的痛楚与疲惫。

张起灵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蜷起,像是被无形的线拉住。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黑瞎子忽然觉得,这眼神太熟悉了。

熟悉得让他心口发闷,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

他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扶墨镜,却忘了那镜片早已裂了一道细纹,金纹在昏光下若隐若现。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药水味混着血腥气,还有一丝未散的酒香。

桌上那瓶君子酒倒着,酒液泼洒了一桌。

“你受伤了。”张起灵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雨声里,却字字清晰,敲在人心上。

“不是说了小伤?”黑瞎子嗤笑一声,抬手抓了抓凌乱的狼尾短发,露出额角一道新添的疤。

那道疤像是劈开了他一贯漫不经心的面具。

“几年不见,怎么话多了,人还变得大惊小怪的。”

他故意拖长语调,想把气氛拉回熟悉的调笑节奏,可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空洞。

张起灵没理会他的调侃,忽然道:“汪家人。”

空气骤然凝滞。

黑瞎子的笑容一滞,像是被刀锋割断。他眯起眼,盯着张起灵。

“你怎么知道?”他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不可置信,“你……查过我?”

他和张起灵相识多年,共同走过路太多了,也曾在多个墓里并肩而战。

可他从未提过汪家,从未说过自己身世的真相。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疤,是他不愿触碰的禁忌。

“不是查。”张起灵缓缓摇头,目光沉静,“汪家是张家的死敌。他们的行踪,我自会留意。”

黑瞎子怔住,随即低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微微发抖,“所以你一直知道汪家的存在?”

他语气讥诮,可眼里却没有半分轻松,反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看穿的狼狈。

张起灵看着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他额角那道疤。

那一瞬,黑瞎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张起灵一把扣住手腕。

“知道,但不知道他们在追杀你。”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黑瞎子心上。

黑瞎子垂下眼,喉结动了动,仿佛在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他盯着地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你张家的死敌,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他冷笑一声,抬头直视张起灵:“我的亲人都死于他们之手,最后一把火,全没了。我不过是个活着的残渣,他们图什么?”

张起灵盯着他,眸中银光微闪,像是月光掠过寒潭。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总笑着把一切轻描淡写的人,其实早已千疮百孔。

“汪家一直在筹谋长生。”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张家人容貌不变,活得久。而你的祖上……也有相似的血脉。”

黑瞎子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眼睛几乎要灼穿黑暗。

“长生?”他声音骤然拔高,带着讥讽与愤怒,“狗屁!哪来的长生?为了飘无虚渺的一个想法,就去伤害无辜的人?烧房子、杀人、毁尸灭迹……他们不是在求长生,他们是在造地狱!”

他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慢慢洇出纱布,染红了衣襟。

张起灵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动作干脆利落,却没用半分力道。

他的手掌贴在黑瞎子肩侧,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那滚烫的体温。

“汪家人是疯子。”他盯着他,一字一句,“但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伤害你了。”

黑瞎子愣住,眼底翻涌着什么。

震惊、怀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最终,这一切化作一声苦笑。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他低笑,声音沙哑,“张起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来救你。”张起灵松开手,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是来找你。”

屋内骤然安静。

雨打窗棂,滴答作响,像时间的脚步声。

黑瞎子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背脊贴着冰冷的墙面。

他抬手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罕见的金纹眼眸——像暗夜里燃烧的火,炽烈,却孤独。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长白山吗?”他望着天花板,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第一次,我知道你在门后,想你应该会出现。第二次,我想,哪怕你不在,至少那扇门见过你。可什么也没有。”

张起灵蹲下身,与他平视,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中的自己。

“我回来了。”他说。

黑瞎子转头看他,眼底有光闪动,像雪地里突然燃起的火。

“你走的时候,连句‘等我’都没说。”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太烦了,是不是你根本不想我跟着。”

“我想你跟着。”张起灵打断他,声音极轻,却极坚定,“但那地方危险,你不能受伤。你的小刀……我知道。”

黑瞎子怔住,呼吸一滞。

“那不是单纯让我用的工具。”张起灵继续道,目光深邃,“那是……信物。旗人赠刀的信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