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A市途中（1/1）
这几天几乎所有高三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了豆仔的事情，纷纷在课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老李说：“人家有自己的安排嘛，哎呀，你们要是心理也出什么问题了，也回去嘛，没事，哎呀，真的，老师理解，高考算啥嘛，大不了再来一年嘛，要是脑子出什么毛病了，一辈子都完蛋了，是吧？”说完还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强爷说：“别管人家干啥，你先想哈子你是个啥情况，这时候了还管别人干啥呢。”
窦仔说：“你们不要受影响，我过两天再和他妈妈联系联系。”
11日早上，夕海三模成绩出来了。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鸟仔第二名，全区第三，总分590。区第二是隔壁学校的一个大佬，总分595，然而第一名居然是豆仔，总分722分，只有语文扣了28分，其它三门，全是满分！
一时间，全校都炸了锅，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神。尤其是知道他全科加起来不超过30分钟就交卷了的内幕的人，这个世界都疯狂了。
商机四人此时也处在震惊之中，虽然这个722已经足够爆炸了，但是真正让他们背后出冷汗的却是他们的手中的那张纸条！成绩出来之后四人发现，纸条上的成绩和他们的成绩一分都不差！甚至连各科的成绩都一模一样。
晚上，打个卵：豆仔：信了吗？四个人默默无语。
过了一会，选手说：“可以即便你说对了我们的成绩和排名，但是末世这事也太离谱了吧，谁敢信啊卧槽。”商机接了一句说：“既然你说你是重生过来的，你总可以给我们讲讲你末世里的所见所闻吧，末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世界？”
豆仔：“明天你们别去上课了，来我家楼下，我给你们说清楚。”
12日清晨，商机四人见到了豆仔，然而却见到了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情：豆仔就穿了件大短裤，身上肌肉分明，正在做倒立俯卧撑，而且似乎已经做了几万个。。。
见到他们一脸震惊，我不再做倒立了，走到他们几人面前，解释道：“我刚重生那天，身体状态都是重生前的状态，只有脑部进化保留了下来。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居然可以提前开始进化了，虽然不如末世后红雾的进化效果，但是也比一般人快了太多。。”
商机接着说道：“进化，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末世里，生物都是怎么进化的？”
我笑了笑，仿佛想起了那个恐怖的世界：“你错了，不是生物进化，末世里，一切都在进化。”
“没错，就是，一切！”
看到四人似乎有些费解，我停顿了一下，开始回忆起那令人痛苦而绝望的末世：“确切的来说，末世是从39年11月5日那天开始的。在那一天，改变全世界的红雾降临了。红雾的屏蔽能力很强，普通人来说，视野急剧降低到了2米之内。并且所有的无线电，卫星通讯全部中断，无法使用。”
“红雾还使得全世界各地的生物都开始了疯狂的进化，速度简直比第一次寒武纪还要夸张，首先是体积的增加，有成山成海的拳头大的蚂蚁，也有如猛虎一般的狗，个个堪比人头大小的蜜蜂。”
“微生物也开始进化，末世之初，许多人都因为一道不超过几厘米的小口子失去了生命。食物和药品也难以保存，即便是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也只能保存短短的几天就会开始发霉。这还不是最为神奇的，就连无生命的冷兵器也在进化，它们可以如同生物进食一般吞噬能量，进化自身的属性。有的人承受不住进化的能量，变成了丧尸。”
“他们失去了智慧，变得具有群体性，并且通过感染其它生物来壮大自身队伍。也有一少部分的人类获得了进化，大体上分为脑部进化，身体进化，以及超能进化。总而言之，大部分不适应末世的生物，在末世之初就已经被淘汰了。生存下来的生物都在进化，猎捕能量。”
末世改变的是世界，改变的是生物法则，改变的是一切规则。
“我在末世中苟活了不到一年，就在兽潮中死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重生了。总的来说，在我活着的一年里，我看到的就是人类几乎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听说那些热带丛林中存活的超级植物，还是山区中跑出来的超级野兽，或者海洋中的霸主。这些才是真正的超级生命，几天之内可以席卷一个基地市的存在。”
“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在昆虫的袭击下，死在不知名的植物的捕食，还有的则是不知不觉陷入幻觉丢掉了生命。。。”
我不断地回忆着那个让我感到绝望和痛苦的世界，把我前世所见到所听闻的一迪阿尼但讲述了出来。我面前的四人已经听傻了眼。
或许在我谈及末世之前，他们仍然还对我充满了怀疑，但是在我清晰的描述过末世之后，他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恐惧绝望的神情。在这一刻，他们可能终于开始有点相信了我口中末世的存在。
半晌，选手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这。。。这你马的，这根本不是底层不底层的问题，我感觉还有人能活过一年就离谱。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让普通人活过三天。”
商机也皱着眉头：“食物无法保存，每一顿都要及时狩猎，而且听你的描述，进化后的世界，植物不仅充满了攻击性，可能连可食性也会发生改变吧？这意味着每天都需要狩猎动物，危险度暂且不说，受红雾的视野影响，连寻找都可能是个大麻烦吧？”
我想了前世人类在末世中冲死挣扎的凄惨情景，情绪也有些低落：“你猜的不错，所以我现在每分每秒都觉得很紧迫，我们需要在末世来临之前多做些准备。”
胖子说：“卧槽，那咱们的家人怎么办，我估计我给我爷说了他肯定不信啊。你们打算咋办？”我接着说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我准备在末世的前几天让他们提前做些准备。”
“虽然他们肯定不信，但是让他们准备一两天是没什么问题的。同样的，我打算在末世前一天在网上发布末世的消息和一些基本情况，不管有多少人信，起码可以多救一些人吧。。。”
旺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了声音。
“总而言之，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提高生命强度，也就是锻炼。你们不用担心高考的问题，快高考的时候我把答案都告诉你们，除了语文和英语的作文，应该都可以拿满分。到时候我们一起报一所军校。”
商机接着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要仔细把每个细节都想清楚，还有什么要做的。大家先回去吧，也都别上课了，想到什么的话及时在群里沟通。”
大家觉得没问题，就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2138年5月20日，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几天的时间并不能让商机几人锻炼出什么成效，但由于生存的压力，他们倒是都练得非常刻苦。我的身体也在这几天快速得进化，虽然不及红雾降临之后的进化速度，但现在基本也到了可以和普通的拳击手过过招的程度了。
这几天，我们几人不断在补充末世前需要的准备，在世界的一个普通的一角，几个获得先机的普通人在为了生存奋斗着。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只小船静静地漂浮着，而我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不禁想到：“即便重生了，我也没有末世中拯救世界的能力，我只求可以和身边的朋友一起在末世中求生罢了。”
这时，手机一抖，“全省通知，今年高考临时改革，所有高考生不得在本市考试，并决定于5月20日全部考生到考场确认，无确认者则取消考试资格。”
我的瞳孔瞬间睁大了，万万没想到，我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影响如此巨大！
又过了几分钟，这则消息被传达到了全省每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家中，与此同时，考场信息也被同时传达。震惊全省！
几乎每个人的考试地点都是随机的，甚至同一个班的同学的考场都分布在全省的各个市县的不同学校。这根本不合乎情理，而且也不方便管理啊，何况这么大的变动，居然在消息通知前一点提前的风声都没有。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在群里和商机等人讨论了一番，得知我和选手的考场在A市，胖子和商机的考场在B市，旺仔被分到了C市。我们都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最后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即刻动身前往各自的考场。
5月21日，夕海二中门口站着2038届的所有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居然组织同一个市的学生都统一租车前去考场，而且效率居然如此之高。我、商机、胖子和崽子哥围在一起，选手正在和他丁爹说着些什么。我此时心中没来由一阵不安。
我对三人说：“我感觉这个蝴蝶效应来得有点快啊，挺奇怪的。我记得前世虽然红雾是突如其来的，但是后来存活下来的人回忆中，其实红雾降临前的一年里世界上还是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的，由于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也就没人留意了，其实后来觉得都是预兆。”
“这次也是，我重生之后的影响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么大，所以应该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总之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吧。”三人点点头，这个时候第一辆车来了，是组织统一去S市的车。
A市途中：
“那我先走咯！”丁梦的考场就是在S市，她给选手说了句之后就上了车，我看到大凯哥，仁杰老弟等几个人都陆续上了车。选手的拜拜的手势才刚举起来，丁梦就已经上了车。
选手十分尴尬得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手子哥嘛，怎么又开始舔了呀”我阴阳怪气了一句，想调节一下气氛。这个时候商机居然没有和我一起阴阳怪气，反而是没来由突然问了我一句：“对了，末世来临之后那些进化者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啊？”
我听到之后思索了起来，胖子插嘴道：“咋突然问这个，这不就是靠运气嘛。”
“总体来说末世来临之后所有人类都和其他生物一样开始了进化，但是有一少部分人是在末世之初就发生了进化的，而且进化程度很高，这些人后来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活下来的人中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一边想一边解释道。
“末世之初就发生了进化的人有没有什么特点。”商机紧接着问道。
“进化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各种年龄职业的人都有，实在是没有什么规律和特点。”这次我倒是脱口而出，顺便耸了耸肩。
“话说红雾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就是几点啊？”手子突然插了一句。
“你是不是脑残，跟这有啥关系。被你丁爹搞傻了？”崽子哥终于说出了他最长的一句台词。
“你别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睡一觉醒来红雾就已经降临了。应该是晚上的某个时间点吧。”我若有所思回答了这个问题，话音刚落，我恍然大悟，我和商机异口同声地说道：“问题就出在红雾出现的那天晚上！”
这个时候，几辆去往不同市的大巴车都到了。我和手子哥上了车，发现一同去A市的有小雪，老斩，文博老弟和朱达几人，其他人都是些其他班的同学，不是很熟。
上车的那一刻，我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夏天的夕海属实难熬，虽然因为经历过末世而怀念这红外线带来的温度，但此刻依然有些烦躁。仔细想来，我们这趟去A市的车应该是离夕海最远的一趟了，车上的时间应该会显得漫长而枯燥。
“不是我说，你是真的没有体会过末世的那种感受，等末世真的降临的时候，你还在乎什么丁爹啥的。在末世面前，别说我们这种普通人了，就算是人类进化者中的佼佼者也不过是其他进化生物的玩物罢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我看到选手还在发呆，忍不住降低了音调说了起来。
“难道人类的情感会因为末世的到来而消失吗？”选手听到之后反问我道。
“末世会放大一切人类的劣根，所有的感情都将破裂。”我麻木地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选手似乎不是很认同“那带秀为什么要在末世里救你，你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来劝我们，让我们相信你的重生？或者说你从来不打算救你的家人吗？”
我一时间语塞。过了一会，我叹了口气：“人的感情不会消失，只是每个人都将他压抑到了内心的最深处。但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所以我重生后才第一时间想要救你们。”
“所以，我也想救丁梦。”选手冲我笑了一下。末世的压力面前，就连选手也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即便是重生了，但我根本。。。”我刚说到一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整辆车一个急刹车，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立马站了起来望向前方。
“咋回事啊？”我走到司机大哥旁边，顺口问了一句。
“前面那栋楼突然塌了，还好咱运气好，你看前面那辆车，整个都被压扁了，不知道有没有出人命。”老哥抽了一口烟，似乎很镇定的样子。我顺着司机老哥的眼光看了过去，看到那突然塌掉的楼里跑出来许多小猫小狗。我最近本来就很神经兮兮，看到这一幕，愈发得觉得事情的不简单。没想到我带来的蝴蝶效应如此之大。
司机大哥决定先绕路。大家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时候，小雪突然坐到了我和选手的旁边。我翻了个白眼，就假装睡觉了，小雪也没有说什么。
“干啥？”选手十分不客气，末世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也十分压抑，对于他和小雪之前的恩怨他也一直很是在意。
“我就是感觉你们最近怪怪的呀，天天板个脸，大家都在说呢，你们几个最近都有点不正常。”小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边说一边更加靠近了选手。
“没有，你想多了。”选手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你干嘛现在对我这么凶啊！”小雪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没有，没啥事的话你就回去吧，我有点困，想睡一会。”选手嘟囔了几句。
小雪一听，当时委屈的表情就更加夸张了，甚至眼泪水都快滴出来了。“我知道你还在意之前的事来着，但是我真的喜欢过你的，你信吗？”
选手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在意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吧。明年会有件很大的事情发生，类似于全球灾害，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听到这里，小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跟我说你是高考压力大我都信，扯这些有的没的谁信啊。那好吧，那就当明年要发生全球灾害，那你难道就不想和我说清楚吗？反正都这样了。”
选手又叹了口气：“那你想说清楚什么？”
“我想知道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不！我也不想去想这些。”
“你说谎！”
“没。”
“那这样，假如明年那个什么灾害真的要发生了，你会来救我吗？”
选手停顿了一下，眼前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又想起来豆仔告诉他末世的事前他和两个女孩之间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选手突然觉得很怀念，即便这些好像只发生在短短十几天之前。“不会的，我都自顾不暇。”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小雪立马接着说道。
选手这时真的说不出话了。小雪见状缓缓拉起来选手的手。
。。。
我在旁边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但我此刻却一点吐槽的想法也没有。反而我十分唏嘘，末世之初，我见到了千千万万的生死离别，见证到了人性最后的集中爆发。但在那之后，存活下来的人就已经彻底将这最后的温情埋葬在了心底。末世中人类十不存一，每个人最重要的人都在一次次进化生物的猎食，在一天天残酷的环境中一个个离开。
我也在心中问自己，我会去救她吗？
在烈日当空，平静有序的时代，一辆普普通通的大巴在马路上飞驰，我在这里流下了眼泪。我想起了那另一个世界的重生前的我，甚至在末世到来后没有机会回学校去寻找我的女友，她至今生死不明。而即便我重生后，此时的我还不认识她，她远在另一个省，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重生后还坚持想要高考的原因，这一次，我一定要救她！
或许这样的问题在一年后我和其他人一样，会面临许许多多次，但是那红雾笼罩下危机重重的世界，寸步难行的世界，自身难保的世界。。。每个人都在牢笼的内部，又谈何救别人呢？
我的内心压抑极了，刚刚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就是，即便我重生了，其实也根本没有太多的优势而言。对于那样的末世，提前准备一年又有何用呢。。。
这时，车突然又停了下来。没等大家疑惑，司机小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前面突然堵车了，稍微等会吧，应该不会太久了。”说完小哥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这么宽的公路也会堵车。”这句话只有我听到了，我也知道这不合常理，但也没什么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旁边的选手已经和小雪打闹了起来。我看已经堵了半个多小时了，在车上属实闷得慌，和司机小哥打了一声招呼就下了车。刚一下车，发现朱达已经在车下了。“最近真是日了狗了，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你有没有感觉？”朱达看我下来，和我聊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怪事接踵而至，但还是顺嘴问道：“咋了啊这是？”朱达吹了声口哨，带我来到了大巴车后，只见三车道的公路居然满满当当全是车，一眼望不到尽头。“我去，不知道的以为夕海人全往A市跑了呢！”我嘀咕了句。
“呵，不是夕海人全往A市跑，是整个夕海的人都跑了。我几个朋友去别的市，都在堵车。”朱达晃了晃手机。我立马掏出手机在打个卵里问了一句：“你们现在车走哪了？应该快到了吧，你们路途又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