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心已经偏了(1/1)

萧懿看着他们,神情有些恍惚,他感觉公主就像是山间的妖精,带着自己的狐狸要离开似的。

“公主。”

萧懿突然出声。

温时欢回头,狐狸也回头,一人一狐就这样望着他。

萧懿的呼吸停了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每一秒的心跳都清楚在他耳边。

震耳欲聋。

温时欢有些奇怪,“怎么了?”

萧懿瞬间回神,“公主,天凉,属下带了手炉,您暖暖吧。”

他快走几步,到了温时欢身边。

将手炉拿出,放在掌心。

“小红,属下牵着吧。”

“好。”

温时欢接过手炉,她这个人畏寒,所以穿的衣衫总是比别人早半月。

身上也总是凉的很。

萧懿接过绳子,走在了温时欢身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带手炉的,可能是陛下吩咐要照顾好公主。

也许是百兽园公主双手冰凉搂着他的脖子。

萧懿敛下神色,他能当陛下的侍卫,已然是不容易,不能在奢求更多了。

陛下的御前侍卫之前都是世家子弟,只有他,是平民出身。

陛下还是皇子时,外出救了在街上乞讨的他。

太阳慢慢升起,他已经不是当年差点冻死在街头的小乞儿了。

温时欢时常犯懒,偶尔勤快。

“小红,你是狐狸,要不要吃鸡呀。”

温时欢平常说话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总是带着些恭敬与冷淡。

而此刻,她对着一只狐狸夹着嗓子,声音带着些甜腻。

萧懿听的一愣,原来公主说话是这样的声音吗?

之前,公主从来都是冷淡的。

温时欢其实不是故意的,但是面对可爱的小动物,不自觉的夹着嗓子,声音都可爱了许多。

狐狸,“嗷嗷”叫了两声表示回应。

温时欢笑了,“萧懿,今日不回去吃,咱们去抓野鸡,烤着吃。”

萧懿点头,虽然什么都没有带,但是他抓只野鸡还是绰绰有余的。

找好一处空地,既可以看见景色,还有一条河流,这里适合烧烤。

萧懿将狐狸交到温时欢手中,便去抓野鸡,只是狐狸也一溜烟跟着萧懿去了。

温时欢看着他们两个的方向,倒是不担心。

她站在河流边,听着流水声,踢下几颗小石子没入水中,不见任何踪迹。

温时欢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萧懿看见狐狸朝他跑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狐狸绕在萧懿身边,萧懿想要摸一摸它柔软的毛发,狐狸也没有拒绝。

但只是撅着屁股给他。

萧懿摸到的那一刻都有些惊讶,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真乖。”他低沉着嗓音。

一人一狐很快带了野鸡回来,萧懿抓了两只,狐狸嘴里叼了一只。

萧懿又去生火,忙前忙后。

温时欢坐在石头上,等待着,身边的狐狸将尾巴甩来甩去,头在温时欢身上蹭着。

温时欢不停的摸着,只要停下,狐狸便会睁开眼睛。

温时欢失笑,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按摩仪一样。

萧懿眼神随意一瞥就能看见他们,他专心的烤着野鸡。

等肉烤好后,萧懿一只递给了温时欢,另外一只给了狐狸。

温时欢吃着,看萧懿不吃,“怎么不吃,还没熟吗?”

萧懿一愣,他没有给自己准备。

三只野鸡,两只给狐狸,一只给温时欢。

“属下不饿。”他这样说。

温时欢看了一眼自己咬了几口的肉,“把刀给我。”

萧懿从怀中拿出匕首。

温时欢将其中一半切下,给了萧懿,“我鸡肉吃不了多少,你解决掉吧。”

萧懿默不作声接过,看了看,随后道,“多谢公主。”

最后一块肉下肚,温时欢感觉噎的慌,“回去吧。”

狐狸咬着绳子放在温时欢手中,疯狂摇晃着尾巴,温时欢脸上笑意更深,“真乖。”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面上焦急的云荷,“公主。”

云荷跑到温时欢身边,上下将人看了一遍,“奴婢一大早就发现您不见了,找了一圈想着若是再找不到,就要告诉陛下派人去寻了。”

“出去逛了逛,有萧懿在。”温时欢说。

看见温时欢平安无事,云荷提起的心才放进肚子里面,也注意到了周围,“萧侍卫可以回去休息了,白日里我会照顾好公主。”

萧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萧懿一走,云荷也注意起了周围,火红色的狐狸格外显眼,“这狐狸好漂亮,和公主很相配。”

温时欢笑了笑,云荷又道,“小白的笼子奴婢已经打扫干净了。”

“这只狐狸公主要与小白一起养吗?”

小白就是张知意送的那只小白兔。

温时欢是个起名废。

“狐狸也吃兔子,小红不喜欢进笼子,用绳子带着就好。”

云荷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有些渴了,去沏一壶茶。”温时欢吩咐道。

云荷立马吩咐人去做。

云荷能明显感觉到温时欢今日心情不错。

温时欢高兴她也高兴。

萧懿没有回去休息,反而去了李承钰的帐篷外。

崔海笑眯眯道,“萧侍卫,陛下在里头等着呢。”

萧懿点头,撩开帘子进入其中。

今日来的时间迟了,所以崔海才说陛下在等着他。

“拜见陛下。”萧懿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李承钰声音平静,“今日来迟了,那边发生了什么?”

萧懿一字一句道,“今日破晓时分,公主帐篷闯入一只狐狸,公主十分喜爱,便让属下去林子里抓了几只野鸡,为狐狸烤了吃,公主不喜烤鸡,只是少食了些。”

“公主带着狐狸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属下陪着,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今日才来迟。”

萧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隐瞒其中的一些事情,只是他下意识说了这些,大差不差,但其中发生的事情,他又隐藏了。

李承钰眼中带着凉意,“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萧懿道,“没有。”

李承钰冷笑,“萧懿,朕派你去静姝公主身边,是让你护着她,也是为了监视。”

“你如今隐瞒不报,可是有了异心。”

李承钰的话让萧懿心中一紧,“回陛下,属下句句属实。”

“哦?”李承钰站起身走到萧懿眼前,一脚踢了过去,萧懿瞬间踉跄。

“陛下息怒。”他立马磕头。

李承钰站定,“你与静姝公主夜半赏月,可有此事?”

萧懿之前确实没有回禀这件事,只是,陛下如何知晓,难道他的身边,也有人在监视?

萧懿低着头,“回陛下,属下并未与静姝公主赏月,春猎前来此,静姝公主睡不安稳,便起了夜。”

“属下只是陪着静姝公主在外行走,担忧林子之中有猛兽伤了公主。”

李承钰看着他,“朕一向相信你的稳重,才派了你过去。”

“没曾想,你也是个蠢材,不过一个月罢了,你的心便跟着她跑了,朕的话,都当了耳旁风。”

萧懿,“陛下恕罪,属下并未……”

“朕不想听你的解释。”李承钰道。

“她那张脸真是祸害,你这样的人都能勾的心神不稳。”李承钰一直都知道温时欢是漂亮的。

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文静守礼,而是带着攻击性的张扬。

哪怕是面上的乖顺,但是那张容貌太过惑人。

李承钰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帐篷都陷入诡异的冷凝。

萧懿心中自责,他知情不报,害了公主。

李承钰面露沉思,他只是提了一嘴选驸马之事,还没有让人准备,张尚书便求到了他跟前。

舍着一张脸,说想要求个恩典,为自家儿子赐婚。

李承钰当时面上不显,但心中也有了疑心,能让张尚书求恩典的人是谁。

再一听,是他家小儿子看上了静姝公主,想让李承钰问问公主的意思,若是可以,再赐婚。

当时李承钰没有当回事,只是安抚几句,说要看静姝公主的意思。

没想到,一波未平,这边给他来了一个大刺激。

夜一回禀,萧懿与温时欢的事情。

夜一用平静的语言说了平静的事情,但是,李承钰却从其中听出不同来。

出门陪伴确实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萧懿并未回禀此事。

他本想着给萧懿一个机会,没想到,萧懿今日还是没有说。

他的人,心已经偏了。

“传静姝公主,张尚书与其次子。”李承钰吩咐道。

崔海立马领命。

温时欢到的时候,里面安静无比,她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向李承钰行礼,“皇兄万福,皇兄有何事找臣妹。”

李承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此番是为你选驸马一事。”

李承钰盯着她,“张尚书之子中意你,张尚书已经求了朕,若是你也喜欢他,朕可以为你们赐婚。”

张知意已经懵了,他没有和父亲说过这件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到赐婚这一步了。

他是忽略了什么吗?

张知意已经愣神,下意识去看张尚书,眼神示意,“父亲,这什么意思。”

张尚书却不看他,昨日他已经听大儿子说了。

自家小儿子似乎将心丢了,对静姝公主一见钟情。

他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能不知道什么情况。

狗屁的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

他这个儿子见静姝公主长得漂亮,起了不臣之心。

张尚书想的很明白,他身处这个位置,许多同僚想要抓他的错处,他将大儿子培养接管家族,小儿子只需要娶一个普通女子就好。

却没想到大儿子婚事还未定,小儿子就给他惹出这些事情来。

居然自己跑到女眷场所,给静姝公主送东西。

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嫌他爹死的不够快。

所以他才当机立断,立马来打探陛下的口风。

陛下对静姝公主是何意,外面传言真真假假。

万一自家这个小子触碰陛下的逆鳞。

张尚书都不敢想。

所以,他立刻就来见了陛下,若是有意,就成全了,驸马不能入朝为官,他家儿子就乖乖当一个驸马,守着静姝公主便好。

若是无意,静姝公主或者陛下回绝了,也好断了这小子的念头。

当断其断。

现在,只需要等着就好。

免得日后这小子惹出大乱子来。

一点都不如他的大儿子省心。

“静姝,你怎么看?”李承钰问道。

温时欢看向张知意,少年人已经红了脸,低着头不去看她。

温时欢恭敬道,“回皇兄,臣妹已经二十有三,而张小公子年岁与臣妹相差太大,臣妹以为,自己与张公子并不合适。”

李承钰点头,“张尚书。”

张尚书立马道,“臣在。”

“你也听见了,朕的皇姐说,她与张公子不合适。”李承钰淡淡道。

张尚书点头,“是是是,微臣听见了,是微臣唐突了。”

张知意被张尚书拉着跪下,“给公主赔不是。”

张知意其实人已经傻了,一开始是无措到羞赧,整个人其实处于迷茫之中。

李承钰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张尚书带着张知意离开了。

李承钰继续道,“既然张小公子与你年岁不合,朕这里有个人与你年岁相同,同样爱慕于你。”

“萧懿。”李承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朕记得你今年二十有二,比静姝公主小一岁,你可嫌弃静姝公主年纪大。”

温时欢听到这明显不善的话,只是低着头。

她能有什么办法,能上去甩李承钰一巴掌说,“你放屁,会不会尊重人?”

这当然不能,她若是这样干了。

骨灰不到一炷香便能被扔了。

萧懿的膝盖已经发麻,“臣不敢。”

李承钰嗤笑,“那朕为你们赐婚。”

他又看向温时欢,“现在如何?他与你年岁差不多。”

温时欢明白了,这是非要把她嫁出去,今天就是要找个人配对,必须选驸马。

温时欢看向萧懿,“臣妹但凭皇兄做主。”

李承钰盯着她,这话的意思,是愿意了,“萧懿,公主已经愿意,你呢?”

萧懿没有看李承钰的脸色,也听不出李承钰的喜怒,“臣听陛下旨意。”

“呵。”李承钰看着这两个跪着的人,“好啊,朕成全你们。”

“若是你们早早与朕说,已然成全了你们的一番情意。”

“你们两人的情意倒是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