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拍到她和野男人上床!(1/1)

裴茉从房间里出来,攥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香槟塔折射着浮华的光,却照不亮她眼底翻涌的阴云。

二楼休息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她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露台,真丝礼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她对着电话低吼,耳坠上的黑珍珠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晃动,“简眠现在还好端端地在宴会厅和我爸妈说话!你们到底——”

手机那头传来忙音。

裴茉猛地停住脚步,十二厘米的细高跟在地毯上崴出深坑。

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门缝里,隐约漏出一缕蓝光。

那是手机屏幕特有的冷光,此刻正在有规律地明灭闪烁。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腰间的珍珠腰带。

她抬手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瘫倒在清洁工具中间,其中一人的额头还在汩汩冒血,染红了印着裴氏集团logo的保洁围裙。

“醒醒!”裴茉抬脚踹向最近那人的肋骨,蕾丝鞋尖沾上暗红血渍,“相机呢?不是说拍到她和野男人上床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摔碎的相机零件散落在拖把桶旁,记忆卡被人为掰成两截。

沾着血的手指印在白色瓷砖上格外刺眼,一路延伸到通风管道边缘。

宴会厅突然爆发掌声。

裴茉浑身一震,透过储物间的小窗,她看到楼下人群如潮水般向中央聚拢。

简眠穿着淡粉色抹胸礼服站在水晶灯下,颈间那抹帝王绿像一柄利剑,直直刺进她瞳孔。

“姐姐?”

软糯的呼唤惊得裴茉倒退半步。

转身时裙摆勾住门把手,撕拉一声裂开半尺长的口子。

简眠捧着香槟杯站在旋转楼梯口,杏眼里盛着无辜的波光:“妈妈让我来找你,说等下要拍全家福。”

裴茉迅速将储物间门踢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

她看着简眠颈间摇晃的翡翠吊坠,忽然想起今早更衣室里的对话。

当时这个十八线小城市的丫头怯生生地拽着礼服拉链,说第一次参加宴会害怕戴贵重首饰。

“项链很适合你。”裴茉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的声响,“要不要再配一对耳环?我房间有套鸽血红的……”

“不用啦。“简眠指尖抚过翡翠表面,在灯光下露出小动物般纯净的笑,“姐姐上次送我的珍珠手链还没找到,可能被小猫叼走了吧。”

楼梯下方传来清脆的鼓掌声。

裴茉探身望去,正撞上裴宴京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今天破天荒穿了套银灰色西装,斜倚在罗马柱旁把玩着打火机,指间忽明忽暗的火光将下颌线镀上一层鎏金。

“宴京哥哥还没走?”简眠小跑着下楼,裙摆扫过裴宴京擦得锃亮的皮鞋,“我爸说想和你聊一聊。”

裴宴京抬手扶住差点摔倒的女孩,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的手表。

他接过简眠手中的空酒杯,目光却越过旋转楼梯,与裴茉淬毒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刚抓到几只老鼠。”

他低笑时喉结轻轻震动,声音却冷得像地下酒窖的陈年冰桶,“可惜跑得太快,只来得及留下点纪念品。“

简眠困惑地歪头,发间碎钻发卡折射出细碎星芒。

裴茉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蓦地收紧,她终于闻到了——储物间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和裴宴京常年佩戴的香囊如出一辙。

宴会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彻全场:“接下来有请氏简集团董事长携夫人及千金入场!”

二楼转角处的阴影里,裴宴京摸出手机。

相册最新视频中,三个男人正往相机里安装微型摄像头,而指使他们的人声经过变声处理,依然能听出那句:“我要让简眠在全家福拍摄前身败名裂。”

他按下保存键,抬头望向宴会厅巨大的落地镜。

镜中倒映着简眠帮裴茉整理裙摆的身影,以及裴茉眼底的寒光一闪。

镁光灯烤得睫毛发烫,简眠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发抖,锁骨处的翡翠吊坠贴着皮肤发凉,主持人刚刚宣布的身世真相还在耳畔嗡嗡作响。

“虽然命运和我们开了玩笑......”

简眠望向台下贵妇群中脸色苍白的裴茉,对方珍珠白礼服上绣着的金丝雀正在啄食她胸前的翡翠叶片。

“但姐姐永远是我的姐姐。”

掌声潮水般漫过鎏金舞台。

简眠看到她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父亲正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肩膀。

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只可惜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做过。

裴茉突然站起身,镶满碎钻的裙摆扫过侍应生端着的香槟塔。

她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走向舞台,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让所有人都看向她。

“眠眠说得对。”

裴茉接过话筒时,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戒指在简眠眼前划过寒光。

她亲昵地搂住妹妹单薄的肩膀,嗅到对方发间若有若无的檀香皂气息——和农村小卖部三块钱一块的廉价香皂一模一样。

台下快门声此起彼伏。

简眠感觉肩胛骨被裴茉的珍珠美甲掐得生疼,却还是仰起脸露出酒窝:“姐姐教我跳的华尔兹还没练熟呢。”

这句话让裴茉瞳孔猛地收缩。

三天前,她故意把简眠反锁在舞蹈教室,看着这个乡下丫头对着镜墙摔得膝盖淤青。

毕竟简眠会的是古典舞,而她教给她的是华尔滋最难的舞步。

此刻那些青紫伤痕正被肉色丝袜完美遮盖,就像她们之间所有暗涌都被包裹在蕾丝手套之下。

“简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某位珠宝大亨的夫人擦拭着鳄鱼皮手包感慨,“要是我,可做不到和冒牌货……”

议论声被突然响起的生日歌切断。

三层蛋糕车从旋转门缓缓推出,简钰推着车的走出来。

“切蛋糕前要不要说点什么?”简钰突然开口,餐刀在指尖转出银花,“和过生日的时候一样,总要许个愿望才行。”

简眠突然握住姐姐冰凉的手,在镜头前绽开毫无阴霾的笑容:“我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