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坍缩的命运，不可知不可尽不可抵达的未来（1/1）
这并不是不可能之事，程尘如今的身体即便没有特别注意，身体也会本能的记住许多信息。
如脚下的泥土，其含水量与化学成分，可以通过脚下触感以及颜色、气味等各方面信息还原。
又如身边草木，其种类与数量，甚至形状和生长状态都可以通过调出记忆信息，加上数据分析得出结论。
寻常时候这些信息无足轻重，被忽视，可需要时却可以重新调出。
程尘甚至可以凭借记忆和感官信息还原出当时所处之地时空模型，建立大数据。
土地成分、空气湿度、生物种类和数量、地形地貌、环境引力与磁场、微生物集群......所属经纬度、地球当时对应太阳系坐标等，都可以计算，全部还原。
并且能够根据连续的记忆和感官信息，在大数据基础上建立动态模型，增加时间维度。
如此可以不断抽丝剥茧般审视环境，在细微处观测规律，总结异同和变化，得到自身行为与环境交互时大致的因果效应，以及时空割裂的诸多信息......
一时间，许许多多念头沉浮，数不清的想法从程尘脑海中冒出，他在脑海中行动，建立数据模型。
也试探着脱离下方众人，向上移动，一点一点加大距离。
分心多用，在强大的算力支持下，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能力。
‘假如嫁接的因果不能锁定时空变化，便转而测试出更多细节，得到相关数据。’
‘假如时空脱节的问题得到解决，那么便开始行动，进行其他计划。’
程尘并没有死磕这个问题的决定，时空与因果，这并不是现在可以完全明悟的领域，但他也不能不去接触，不去思考和解析。
现在多一点积累，以后便少一些艰辛。
基于此类原因，他的很多行动都碎片化，看起来没有始终，思考的问题也是没有结果居多。
可再如何不切实际，他也依旧要去想，要去积累，即便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一些天马行空的念头和想法。
在强大到几乎不可能遗忘的承载能力下，他会在需要时想起，化作解决疑惑和问题的答案。
智慧和知识从来不是凭空而生，而是从无到有，数不清的细微成果酝酿出质变，无数的数据才能堆积出真理。
这便是底蕴的含义。
蜕变只需一瞬间，成长却要一生漫长。
程尘不断的向上移动，百米，千米，万米，直到此时，他已经来到大气层的中间层，八十多公里高空，也叫电离层。
低温和电离子弥漫，剧烈的空气运动和物理化学反应遮蔽了脚下云层。
但程尘依旧可以看见，清晰的看见。
透过空间和物质阻隔，红林村、中原、大陆......大半个星球都在眼中，一览无余。
程尘没有停下，仍在上升，他不是飞行，而是空间位移般穿梭，没有扰乱空气与磁场。
下方的世界没有变化。
他似乎成功了，摆脱了时空脱节的异常，然而，这结果出乎预料，和程尘预测的结果截然相反。
他停在地球之外，仍旧注视下方。
程尘思考着，没有移开视线，他有一种预感，目光是维系此刻状态的决定因素，他见到的东西，才是锚定状态的关键。
因为观测，所以稳定，倘若不去观测，他将走向预测的结局——脱离当前时空。
这是类似观测者效应的未知法则，被观测这一事实，成为了最大关联，连接现实和程尘，让他没有跌落时间轨迹。
观测，也是感知的一种。
‘宇宙神秘莫测，无穷无尽的法则和真理，谁也说不清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等待探索。’
‘我许下的承诺和施加的变化，嫁接于他人，这些东西和之前的对话、交谈和战斗，理应不会有分别。’
‘所以，这应当是一场既定的，走向失败的实验。’
失败从不可笑，正视失败与利用失败，才是走向成功的关键。
程尘虽不是正统研究人员，却也知道实践出真知这一朴素道理，失败，正是为了排除错谬。
可现在出现了意外，意外往往伴随未知，或是惊喜，也或是真正失败。
‘那么，要尝试断开视线，检测预感吗？’程尘停在地球大气边缘，心中有太多想法需要检验，却没有把握去一一实践。
因果在宇宙的层面，没有大小，影响力也没有强弱之分。
天地的概念从来不是一隅，也绝不狭隘，正如宇宙的广度从不在于空间，也不止于维度和星辰。
万物皆在其中，万物皆在其理。
即便只是改变一颗原子，撬动宇宙也只是时间问题，在长达千万年的时间之后，乾坤为之颠倒，星河也将倒悬。
程尘并不认为一个承诺和一些语言，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会和说上一句话，打倒一个人有什么不同。
这些都是因果，本质一样，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倾覆星河的波涛，其掀起的微澜初始大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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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实验最终也不是为了验证这些，而是...保持这样的状态脱离地球后，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么，现在是验证意外的灵感，还是沿着既定计划，检测一开始的目标？’程尘略微思索，而后保持目光坠下地球。
他重新来到地表，距离红林村十分近的上空。
接着，程尘闭上眼睛，逐步关闭了全部感知，一念之后，程尘睁眼望去，下方已然过去了数月。
‘果然么，这样才是验证的最佳方法。’
实验还未结束。
程尘进入下方，红林村已发生巨大变化，很多村民死去，活下来的都成为正式武者，修炼程尘传下的武道。
程尘扫了一眼，没有和他们发生接触，无人知道他回归。
重新获得锚定，程尘保持目光锁定，缓缓的脱离地球大气，来到宇宙太空。
就在脱离的这一瞬间，程尘感受到了，他来不及反应。
一种无法言明的宏大力量撕扯着，将他扭曲到难以想象的模样，那是时间和空间，属于宇宙的伟力。
巨大的，像是惯性一样的东西，将他扯向未来，抛向过去。
他的时间被撕裂，空间也失去常理。
无数像是时间线一样的东西塞进脑中，贯入体内，又像是从身体中分出，庞大的空间延伸出去。
程尘见到数不清的画面流转，千万年的星辰命运于此刻显现在眼前，过去的一切，每一次轮回都是一种未来，一个方向。
数十万次轮回，每一次轮回都分出一条独立时间线，化作一个平行时空。
世界的命运从开始到结束，分裂又融合，始于汉末，终于三国，时间线像是数形图，从汉末撕开化为分支，又在三国末期融合，坠入黑暗。
程尘探寻那黑暗，目光深入其中，见到又一种轮回，黑暗的终点，在汉末！
时空形态已彻底扭曲，一条正常时间线无限加速，包纳所有轮回，又一条时间为无数分支共同汇聚，一次次轮回化作支流。
正常时间无法进入终末，无限延伸，不可抵达终结，时间支流无限重开，往复循环，没有尽头。
命运的起点在终结，时间的末端在伊始。
程尘再一次进入开端，却已失去目光，他的眼前一片混沌。
世界，终结了。
这是一个坍缩宇宙的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