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悬一线（1/1）

一声厉喝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梁叶文和大叔无奈的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或骑着马或站着，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长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士兵们的铠甲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面无表情的脸庞看着让人发怵。

梁叶文心中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大叔则举起双手，用蹩脚的西班牙语（同属印欧语系，词汇有很多互通）试图解释：“我们是从法国来的商人，对暴乱叛军什么的一无所知的……”

然而，士兵们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或者根本懒得听他们的解释。

士兵队伍的最前方，是一名高大的骑士，他骑着一匹漆黑的战马，看着就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他的铠甲上雕刻着繁复的纹章，肩上那深蓝色的披风随风飘扬。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窝中，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二人。

“你们，把帽子都摘了！”他对着二人厉声说道。

只是动作稍慢了些，梁叶文的帽子“啪”地一声便被一个冲上来的士兵不耐烦的打掉了，遮挡面部的方巾也被扯了下来。

士兵凑了上来，仔细看了看梁叶文的脸，骇的后退了几步：“大……大人，他是蒙古人！”

骑士闻言已经翻身下马，铁靴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真的是蒙古人？你是蒙古人的间谍？这次的暴乱是不是你们搞得鬼？”

骑士用长矛指着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梁叶文听懂了“蒙古“这个词，他摇摇头，急急说道：“我不是蒙古人，我是汉人。“但这句解释只换来一阵骚动，因为士兵们听不懂，或者根本不相信。只见士兵们纷纷举起长矛，矛尖在暮色中颤抖着。

梁叶文只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他想起在上学的时候听过的那些传说故事，大概在十三世纪，蒙古铁骑曾踏遍东欧，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而这些西班牙士兵显然知道那段恐怖的记忆，并且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把他们全部拿下！”骑士大喝一声。

“抓住他们！他们是魔鬼派来的！”

“潘普洛纳的屠夫！”

早已经摩拳擦掌的士兵们如饿狼一般一拥而上，一瞬间就把二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梁叶文挣扎着还想要解释，但他的西班牙语仅限于几个简单的单词，根本无法表达清楚。二人被粗暴地推搡着，只能被押着带走了。

一同被绑着的，还有刚刚游行的时候那些对着军队发动袭击的人，他们垂头丧气，刚刚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狭窄的走廊两侧是低矮的牢房，铁栅栏上锈迹斑斑。火把的光晕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狱卒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偶尔有水滴从拱顶渗下，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

梁叶文和大叔被粗暴的推进其中一间牢房，他的手掌触到墙壁，立即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石墙上结着一层水珠，摸上去滑腻冰凉。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几只老鼠正在其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巨响，紧接着是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和囚犯的惨叫。狱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火把的光晕掠过牢房，他看见墙上刻满了各种符号和文字，有些是祈祷文，有些是绝望的诅咒，还有一些是囚犯们计算日期的刻痕。

梁叶文蜷缩在角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穿越之旅还是要早早的结束了。本来这种穿越就是离谱至极的事情，在这里死了，能回到自己的时代吗？

“明天日出时分，“狱卒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你们将在广场上接受绞刑，蒙古的恶魔，你们罪有应得。“

梁叶文感觉胃部一阵抽搐，他想起白天在广场上看到的绞刑架——粗糙的麻绳在风中摇晃，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

大叔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叶文的心态很好，但是他觉得对不起大叔。

看着这个无辜的老汉，梁叶文觉得无比的愧疚，可怜的大婶还在等着他回去，可是现在他却要陪着自己客死他乡。

梁叶文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上帝是不会站在他们这边的。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的景象：江南水乡的乌篷船，青石板路上的叫卖声，还有母亲煮的桂花汤圆......而这些记忆此刻却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剜着他的心。

又是一个不眠夜。

黎明时分很快到来，狱卒粗暴地将他们拽出牢房。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众，他们对着被押解的囚犯指指点点，有人甚至朝他们扔烂菜叶，大声地辱骂着。

梁叶文喟然一叹，“大叔，我这次是真的害惨了你……，

梁叶文被推搡着走上绞刑台，粗糙的麻绳套上他的脖颈，他能闻到绳索上残留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