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怎么是你（1/1）
闻心：……
“以前我问你你都不正面回答我，现在你想问我了？”云晔垂眸看她，“你先回答我，你和他很熟？”
闻心自知理亏，好声和他解释：“他是我学长，我高一的时候他刚毕业，回来做优秀毕业生演讲的时候我去要了联系方式。”
“之后就会时常讨论些问题，有段时间他回消息回得慢，我就问了一嘴，他就告诉我这里实验室的事。”闻心就此打住，云晔也了然。
闻心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周渐清会关照闻心他也不意外。只是……原来她还会主动要人联系方式啊。
云晔和周渐清，一个天赋努力73开，一个天赋努力46开。都是傅野器重的人。周渐清比云晔年长得多，也就先进基地了。至于云晔，等他考去s大后再参加s大实验室的考试，进去之后会正式开始像周渐清一样的研发工作。
“你刚也听到了，我和他是同门。但是年纪和学识都还不够。”所以还没有负责的基地。
云晔说完，闻心点头，表示理解。
“光凭眼皮子我还是无法跟你保证水晶的真假，到实验室之后你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周渐清把水晶吊坠还回去，和云姒的指尖短暂触碰。
云姒边叹气边撅嘴点头。
“你这里很隐蔽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司机也不会。”云姒怕周渐清担心便那么说道。
周渐清对云晔和闻心都挺信任的，云姒作为云晔的姐姐，他也不会太担心。
“我都没想到那里去，我相信云小姐。”
……
“不对，她骗我。”云晔在闻心下车后才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他不由得咂舌。
“好一个阚灵，不怀好心！”云姒虽气，但也并未失态，她将紫水晶吊坠项链取下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拉完拉链思索一番后缓慢坐直了身子。
看到镜子里的云晔她回过神来：“你不回学校？”
“不回，我也要准备物理竞赛。”
“刚才那里是闻心的家？”
司机看云晔没接话，就开口：“离那里不远是图书馆。”
云姒“哦”了一声：“你刚上车说什么？”
“没什么。”云晔懒散地靠到座椅垫上，眼神飘忽。
他问闻心在学校不见的几天是不是去周渐清那里了，闻心眼睛都没眨一下地说“是”。想到那时二人还不知道对方都认识周渐清，闻心原先避而不谈也在情理之中，云晔便信了。
但是闻心关门后汽车起步的一瞬间，他想起周渐清说“没想到你第一次来会是因为这个”。
被戏耍了。
……
“最近有没有在出售紫水晶的？”云姒回到家后就询问管家，她收回看云晔上楼背影的视线，不紧不慢将袖口挽起。
管家思纣了一下：“有的云小姐，你还记得你上次拍下紫水晶手链的那场拍卖会吗？当时我托人要了出售人的联系方式，就等你需要的时候备用。”
云姒眼如秋水，杏眼眼尾上扬，唇角勾起：“林管家，有你真让人放心。”
林管家笑着给云姒找电话：“大小姐，我找到了，马上发给你。”
“嗯，”云姒先通过了周渐清的好友申请，“明日的发布会，你去跟进一遍。”
管家稍楞，然后连连答好。
一般的家族是不会让管家参与发布会的，因为怕家事外传，但现在云姒让林管家跟进发布会，是给林管家信任和在外的发言权。
而且这个安排，是跳过云家主和云夫人的。
这个大小姐手里的权力，或许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大。林管家想着。
云姒将林管家给的电话保存下来拨打过去，电话响铃几秒后才被对面接通。
“你好，”一个平和的女声传来，犹如夏日晚间的微风，“有什么事吗？”
云姒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红酒在高脚杯内缓慢转着，触碰冰冷的杯壁。
她俯视着面前的高楼大厦，语气平淡：“你好，我是两周前拍下紫水晶手链的买主，云姒。明天我有一场发布会急需一条紫水晶吊坠项链，不知道小姐手里可有现货？”
周栗放下手里的笔，咬了下唇：“这个…你先加我微信吧，我晚点给你回信。”
“好的，麻烦你了。”云姒待周栗挂掉电话，给周渐清面无表情地回了个可爱的小猫表情包过去。
“哥，你还有没有紫水晶项链啊？”周栗转而给周渐清打电话。
周渐清闻言勾唇，停下电脑上的工作，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袖口：“怎么了？”
“原先拍下紫水晶手链的那位买主打电话来了，问还有没有紫水晶项链。”周栗拿起笔转，等待周渐清的回答。
“给她说有。”
“啊，那她问我怎么拿怎么办？交易怎么办？我把你微信给她你跟她说吧。而且我看她挺急的。”
“嗯，”周渐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丝绒盒子，骨节分明的手将盒子握着，“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让她五点半去那里等着。”
“好的。”周栗挂掉电话，按照周渐清说的，把地址发给云姒后和云姒交代几句，就继续忙自己的事。
云姒收到地址后看了眼时间，离见面还有四个多小时，她就先去洗澡洗头，准备化个妆打扮一番后出门。
对面定的地方是敬轩茶楼，高级会谈场所，这次见面她不敢松怠。
至于价钱……手上这条花了她三百万，估摸着项链不会超过一千万，她那么想着，进了沐浴室。
云晔给闻心打电话闻心接了，那边细细碎碎的翻书声替闻心告诉了云晔自己在干嘛。
“你骗我，你那几天不在周师兄那儿。”
闻心“呀”了一声：“被发现了。”
“那么关心我去干嘛了？”
云晔一时说不出话，他先把灰色T恤套上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拉开窗帘：“因为不想被你甩太远。”
“嗯？”这个回答让闻心意外。
“是的，我在附中的时候甩了第二名六七十分，没什么学习的动力。到了这边来之后发现，你是个劲敌。你和我一样，物理数学竞赛都参加，还都学习课外领域的资料，连我专门研究的晶核理论你都比我懂得多，都说我的天赋无人能及，但你是让我第一个体会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这句话的人。”
云晔把心里的想法倾诉出来，阳光暖洋洋地照到他身上，把他身上那股子痞劲都去掉一点。
闻心习惯了被人认可，但来自对手的认可是无可复制的。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对二人来说都很微妙。
“你把我当劲敌，我又何尝没有把你当对手。不得不说，你在天赋这方面确实有发言权。就像你问我的晶核编码问题，第一遍能听懂的人屈指可数。车上给你看的资料，你不懂的也只是英文词汇罢了。”
闻心悠闲地翻了一页自己的物理笔记：“有物理笔记吗？”
云晔闻言，从书柜里把笔记本拿出来：“交换？”
闻心没直接回答，面上依旧清冷：“地址发你了。”
……
“少爷，你要出门啊。”管家刚换好西装准备出门就撞上了下楼的云晔。
“林管家，你要去发布会现场吗？”云晔从落地衣架上取下自己的灰色外套搭在手臂，侧头问管家。
“是，大小姐喊我去现场跟进一下。”
“我姐？”云晔也略懂名利场的规则，管家会去发布会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爹的主意。
管家说着帮云晔开了门：“是，大小姐问我有没有紫水晶项链的获取渠道，我就把前两周拍卖会上留下的手链卖主的联系方式给大小姐了。”
“她和卖主约了五点半见面。”他很是得意地补充道。
云晔点头，拍了下管家的肩：“林管家做事确实滴水不漏。”
“我刚打游戏，由于操作太亮眼被对面针对了，现在灰溜溜地准备去图书馆复习呢。”
他笑着，但却让林管家觉得压迫。
“你送少爷去图书馆吧…”林管家给花园里浇花的司机说着话，想到云晔刚才说的话收回了“我自己去发布会那儿。”
“好的。”
“少爷再见。”林管家在车窗外挥手。
云晔点头，二人交错开来。
林管家仔细回想云晔刚才那番话，回屋换了一身低调的行头。少爷说的，一定对！
……
下午五点半，敬轩茶楼。周渐清早一刻来，帮云姒点了茉莉茶，给自己点的普洱茶。
茶楼是中式的建筑风格，整体以故褐色为主体色，墙壁上挂着梅兰竹菊的毛笔画，屏风上画着高山流水，灯光给的是鹅黄的暖光，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其他包间传来的琴声与笛声，氛围静谧，安宁。
周渐清正挑选着书架上的书籍，门在这时被服务人员从外打开。
回廊内琴声更加悠扬清晰，云姒对服务人员莞尔一笑后自己带上了门。周渐清背对着她，逆着光，背影高俊挺拔，玉树临风。
云姒总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走近茶桌后挽裙而坐：“打电话的是位女士，来的是位先生。”
虽说是有求于人，但好歹自己是买方，云姒没有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是啊，你加的好友，是我妹妹。”周渐清把书籍放回去，扶正后转身，朝云姒勾出一丝柔和的笑。
“是你。”云姒起身，面上压抑不住的震惊。
周渐清欣赏着云姒认真打扮后的模样。估计是约在茶楼的缘故，她挑选了一身莲青色漩涡纹沙绣裙，搭配同色系的乳云沙对襟衣衫，长发被挽成丸子头落在脑后用一根木簪卡住，留出几缕碎发，温婉典雅。
但手腕上还是那串紫水晶手链。
“让你诧异了，”周渐清坐到她对面，伸手在她茶杯的外壁上碰了下，“茶刚好可以喝。”
云姒说声“谢谢”后依旧站在原地。
周渐清抿了口自己的普洱茶，茶香醇厚，他不由得一笑。
“那就开始谈生意？”他看向她。
云姒化了妆，不施粉黛时她气质要淡雅一点，现在人如桃花面，倒多了分妩媚，和她这一身，碰撞出特别的火花。
“我觉得不好玩，”云姒并不接招，而是自顾自地：“我见你时你就看过我的手链，怎会认不出来那就是你卖出的那一条？检测完我项链上的紫水晶是赝品，不直接帮我，而是看我能不能迂回来找你，不好玩。”
她说是不好玩，但是也没否定周渐清的做法：“但是我理解，你想把东西卖给聪明人。”
“谁说我卖了？”周渐清拉过云姒的手腕安抚她坐下，“云小姐平常不会那么和人谈生意的吧？”
云姒把手抽回来，幽幽地看周渐清一眼。
“我们很熟吗？你就拉我？”
周渐清收住嘴角的笑意，把黑丝绒礼盒拿出来，慢慢推给云姒。
云姒低眸看着东西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手边，她换个姿势，躲开了自己和礼盒的触碰。
周渐清就没再推了。
“如云小姐所说，我和聪明人做交易，但是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云姒拧眉：“送我？”
“是啊，也算弥补没有第一时间给你的错误。只是加工最快赶出来也是四个小时。”
周渐清说着，语气里是自责，表现出来却像自夸。
“什么加工？”她眼神询问周渐清能否打开盒子，周渐清示意她随意。
盒子被云姒打开来，紫水晶焕发出绚丽的光彩，而款式，和阚灵给她的一样。
“我记忆里是这样。”周渐清指尖搭在木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目光看着云姒手上的项链。
云姒挑眉：“那你记忆力很好。”
确实一样。
她都不敢再把赝品拿出来，怕区分不清。
“周先生涉及的领域不少。”云姒的视线钉在紫水晶上就收不回来了，仿佛神秘的紫光在勾她的魂。
周渐清也解释了一遍：“我们这边研究也会和水晶打交道。不久前朋友送了些水晶来，紫水晶的观赏性强研究性不高，所以我就拿去拍卖了。至于你手上的，是我觉得好看留个念想，不过你需要，就给你吧。”
信息量不大，云姒也不再过问。良久，她开口：“今日得先生相助，日后必定报答。”
“只是钱都带来了，你好歹收点吧。”
云姒回过神来，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后盖上盖子。
周渐清摇头：“水晶赠美人，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