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下雪了（1/1）
生活就像故事一样，哪怕再悲观，也要继续下去。
语文老师时常说出：“哪怕生活不爱我，我也要拼命的热爱生活。”
对于这点，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好，但每当被叫起，却又说出来。
大多数想法都很难用文字描写出来，比如我今天很伤心，但内心的复杂却只能用一句“五味杂陈”来形容，但画家却能用多彩的颜色来表达人物的心理，这就是画家的厉害了。
陈默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画家品味，但依旧觉得梵高的《星空》很美，觉得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很nb，也许是在上课时间中浪费了太多时间，陈默竟然对画画产生了一定兴趣，但没有人教和扎实功底的画作，可谓是沈鬼画符，想笑却怕真有此鬼，陈默也不太好意思将自己的画作给人观看，雨涵是唯一知道陈默在画画的人，雨涵还鼓励了下陈默，陈默咧嘴一笑，不知该如何言语。
大雪纷飞的周六，陈默蹲在某个大户人家的石狮子旁，用铅笔对着远边的山林，学着网上的人搞什么对称画法，但其实陈默都蹲了一个多小时了，画纸上甚至连一点黑色印记都没有，陈默心中郁闷，总感觉差点什么。
“你在这里画画？”
雨涵探出脑壳，居高临下的看着有点懵逼的陈默。
陈默也挺意外的，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雨涵听到差点笑喷，指着那户大户人家便说道：“这里是我舅舅的房子。”
陈默一阵脸部抽搐，但很快尴尬一笑，站起身，假装的拍了拍后背便要离去。
雨涵凑上前一瞄，本想看看什么惊天大作，结果连根毛线都没有，雨涵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画，你这焦虑好像不太适合画画啊！”
陈默害羞一笑，确实是挺尴尬的，他自己都自嘲的笑了起来。
陈默说道：“我本想画树林的，你看着树林现在这么多白雾，再加上最近天气也不是特别好，网络上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风格的。”
雨涵忍不住吐槽道：“别一口一个网络风格了，梵高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独特的画技。”
陈默咧嘴一笑，没有解释。
两人结伴的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大多数人肯定更愿意躺在被窝里或者在火炉旁聊天，两人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走了也不知多久，雨涵忍不住苦笑道：“我们两个真的有点不太聪明。”
陈默也觉得有点傻，但网吧关门的他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雨涵累趴的躺在一棵大树下，陈默也蹲下身子，尝试着在画纸上留下什么，但依旧毫无头绪。
雨涵看着认真的陈默，忍不住笑道：“快过年了，你爸妈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陈默不假思索的说道：“两百！”陈默转过头看着脸颊已经冻红的露霜，好奇的问道：“问这个干嘛？”
雨涵鄙夷了下，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问了吗？”
陈默有点小尴尬，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雨涵将头埋在围巾里，声音小到不行的问道：“你要一个人过年，对吗？”
轻轻的寒风吹拂着树枝上仅存的树叶，天空像是陈默的画一样，灰白一片，气氛像是凝固的水一样，压抑到让人窒息。
雨涵将头埋下，轻声细语的说道：“抱歉。”
陈默对着露霜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吗。”
雨涵看着对自己微笑的陈默，雨涵觉得心情难受，那颗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万箭穿心，如果陈默哭出来的话，或者骂雨涵的话，雨涵还能接受，还能给自己一下安慰，现在的她立马就后悔说出那句话了，她也是听小卖部的人说的，她来舅舅家之前其实有意无意的去过了陈默家，陈默家冷清的离谱，雨涵甚至怀疑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都低，厨房里的火炉像是十多年没有过一样，蜘蛛网和灰尘直接就要将其掩盖。
雨涵是可怜陈默的，但陈默显然是不喜欢有人可怜他，陈默希望能快点能成为大人，不仅仅是年龄上，也是心里和世界观上，以至于君君找他玩捉迷藏他都直接拒绝。
陈默思忖了下，终究在纸上落了三只展翅在天空上的鸟，像大字一样，你如果问陈默这是什么鸟，其实陈默也不太清楚，然后又在鸟下画了一层层的白雾，就像那此时那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雨涵凑上前，夸奖道：“画得不错嘛。”
陈默害羞一笑，其实这些都是基础，就让一个小孩子来画，恐怕画得比陈默还好。
陈默将纸和笔递给雨涵，雨涵一脸疑惑，陈默说道：“你画画连美术老师都表扬你，你要不试试看，就画你看到的东西就行。”
雨涵接过，此刻下笔好像也为难了起来。
陈默立马走开，怕打扰到雨涵。
陈默东张西望起来，空气中寒冷又湿润，之前刚下过的雨还残留在世间，呼啸的大风吹拂着陈默的围巾，围巾一瞬间便呼到了陈默脸上，陈默一不留神的吃了一口棉绒，心中痛苦与之后又要手洗围巾。
但这一幕被雨涵尽收眼底，雨涵的眼眸被那宛如水墨画中的山水和那年轻洋溢着青春年华的稚嫩少年给震慑到了，也许是灵感乍现，雨涵猛的在画纸上落下颜色。
微笑带点仰头姿势，身上的衣袖被大风吹拂，双手插进口袋里，随风飘起的围巾，还有那洋溢青春年华的脸颊，还有陈默那从天空划过的青鸟，还有那充满历史的巍峨山河，露霜被看着图画宛如画中少年在对自己微笑，雨涵差点就被自己给总羞涩了起来。
陈默走上去，忍不住问道：“画得怎么样，要不要给我看看？”
雨涵抱着画不知所措。
雨涵将陈默画了下去，但心里却害怕自己的心意被对方知道。
犀利的寒风拍打着她的脸颊，她将头沉在围巾里，本来身高就不是很高的雨涵此时竟然有点可爱的感觉，陈默也有点不知所措，一动不动，甚至连话都卡在嘴边不敢说出。
雨涵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能把画送给我吗？”
陈默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你要是想要就送你吧。”
说实话，有人能欣赏他的画作，他很高兴，真的，那颗红彤彤的心脏由衷的受到满足般的自豪。
雨涵谢了又谢。
雨涵将画纸放进背后的背包里，陈默瞅了瞅，背包里还放着一些书和报纸，陈默很疑惑的问道：“你看那么多书啊，而且你竟然看报纸，厉害啊！”
雨涵咧嘴一笑，说道：“我喜欢看故事，比如……”雨涵将背包里的报纸拿出来，雨涵指着一篇文章，陈默赫然看到了《少年的奔跑》的标题，雨涵说：“我其实有时候挺羡慕那些大城市里的孩子的，他们有更多的机会畅想未来，而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
陈默眺望着天外的世界，灰茫茫一片，好像他们的一生一样，一眼便是尽头，陈默忍不住说道：“多回头看看。”
雨涵疑惑的问道：“什么？多回头看看？”
陈默转过头看着雨涵，微微一笑说道：“也许等你以后回头一望的时候，也许会怀念此时的时光呢，也说不定。”
“如果累了就多回头看看。”陈默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雨涵轻轻一笑，对于陈默的话，她有时也难以理解，倒是班主任很欣赏陈默，也许是班主任欣赏陈默，本来在他们看来好笑的话却变得嫉妒了起来，就连雨涵都有嫉妒过陈默，雨涵不仅喜欢看小故事，她还喜欢写故事，但她没有看过太多的书，小镇的书本资源也有限，能看的终究是那几本经典书籍，雨涵来舅舅家也有来借书的意向。
陈默吐出一口热气，白雾像面膜一样在他的脸上升腾，雨涵也缓缓吐出口气，寒风的风将热气迅速带走，陈默看着有点萎缩身子的雨涵，将自己的围巾递给了雨涵，忍不住尬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嫌弃可以带带看。”
雨涵目视着尬笑的陈默，“谢谢”的接过陈默的围巾，也许是陈默的不规范使用围巾，围巾上还残留着陈默的口水，如果是其他人，雨涵肯定会委婉的拒绝，但也许天气真的非常寒冷，雨涵将带有口水的毛巾往后瞥，淡淡的清香流入鼻中，陈默的围巾上还残留着陈默脖子的残温，像炽热的烤炉一样灼烧着雨涵的脸颊。
两人结伴的走在大雾弥漫的世界里，两人交谈着班级里最近的妙言趣事，赞叹着某些漂亮的主意，憧憬着对未来的无限幻想。
正当雨涵微笑时，突然感觉头顶湿漉漉的，摸了摸，发现有水。
两人齐齐抬起头望向天空，灰白色的天空竟然落下像沙粒一样的尘埃。
雨涵惊叹道：“是雪花，今天运气真的好，以前我总想熬通宵看落雪，但每次都不争气的睡着了。”
陈默点了点头，用手接过落下的雪花，几乎没一会时间雪花便化成了一摊水。
雨涵瞅了瞅有点呆愣的陈默，忍不住笑出一声。
陈默瞥见雨涵抿着手微笑，陈默觉得雨涵很美，特别是在白雪的背景下。
陈默扬起头，雪花落在他的眉间，心中阴霾随着大雪而飘扬，忍不住感慨道：“下雪了啊！”
今年的雪好像比以往来得更快啊。
微微一叹间，又是一年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