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市井乡言（2/1）
一晚的休息是极好的，沉静的夜晚给予了肉体以及精神休息的时间。
初升的太阳在清平镇的远方泛起鱼肚白，而程星霄在这个时间已经起身了，这是程星霄在军中的习惯，每天的晨练便是军中的日常。
程星霄没有极高的天赋，没有深厚的背景，努力便是程星霄能做到的一切。
即便是当上了校尉，即便是离开了军队，程星霄依旧保持着早起晨练的习惯，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尤其是程星霄这种重势的枪法更需要练好手中的枪。
不论前方有多少险阻，长枪既出，势不回头，这是程星霄和那些重招式的枪术大家不一样的地方。
推开房门，程星霄的门外已经有着一套衣物放在了门外，看来还有比程星霄起得早的人啊。
程星霄穿戴好衣服，虽然面容看起来还有些疲惫，但一整套新衣服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许多。
一身紧致的灰黑印花劲装长衣将程星霄上半身裸漏而出的绷带遮掩，下半身还是那青黑的长裤，面色无悲无喜，只是眉间依旧有着化不开的淡淡的忧愁。
程星霄推开窗户，寒风扑面而来，倒是清醒了许多，客栈的窗户对着和客栈相连的宅院，旁边便是街坊邻里之间的小巷，清晨的大早，便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镇上的生意倒是好些，粮食也倒还是充足。
有人支起了摊子，熬煮起牲畜身上的杂碎，飘香的香气顺着巷子吸引来更多的客人，有一身皮衣戎装的猎户，劲装背剑的侠客。
投箸拔剑不顾己，纵横恣意意难平。
这就是侠士，燕国的侠客，作为武风昌盛的燕国，侠客剑士当然是燕国必不可少的部分，不论是山野丛林，还是村镇郡县，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程星霄独坐于客栈顶檐之上，迎着朝阳，盘膝而坐，太阳初升之时所带来的紫气乃是最好的阳刚之气，对于武者淬炼身体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也对于程星霄压制阴邪的血煞之气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紫气随着太阳升起一同东来，天地万物都变的活跃起来。
耳边是热闹的烟火的声音，鼻尖是巷坊之中混煮的香味。
身为通脉境圆满的武修，天地灵气周身流转，让目视千步之外，耳闻十里之内的程星霄五感更加地灵敏。
自程星霄为中心的方圆十里之地，程星霄不光能够听到、看到某件东西，而且有种感觉仿佛快要能够触摸到它一般。
这便是开窍境修士所具备的能力——【神识】。
而程星霄已经摸到了神识的门槛，神识是灵魂精神的延申，是灵魂沟通天地的手段，神识强大者沟通御使天地灵气如挥臂使，随心所欲，亦能隔空摄物。
只不过武道之路，虽也讲究神识的修炼，但更多应用于对自身气的把握，凝气成罡，罡气透体等。
远不如那些修文、修道之人着重神识的修炼。
程星霄屏神凝气，想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灵感，灵气贯通五感，将程星霄的五感放大开来。
杂碎卤煮的大锅冒出腾腾热气，吸引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
“老李头，来碗杂碎！”
“好嘞，上好的卤煮杂碎这就来！”
“卤煮还没好吗？都等老半天了。”
“这就来！”
摊子不大，人倒是忙的紧，也索性都是一些老顾客，不用说话，也知道他们想吃什么，卖杂碎卤煮的老李头可是在这个巷子忙活了数十年，虽说是有些慌乱，但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边煮着，一边还与老顾客插上几句话。
“唉，今年的寒潮估计比往年来的都要早些啊，这才秋分，就这么冷了，还得是老李头的杂碎暖心啊。”
“可不是嘛，往年这个时候，还正是凉爽的季节呢，现如今，这地里的麦子都没人收了。”
“你这是一大早准备干啥去？”
“我去地里刨拾刨拾，争取把能收的粮食都收了。”
“唉，你去收拾呐，还不如陪我去山里挖点药材，好不容易拾掇好的粮食，明天不是来人征收，就是有土匪劫道，到你手里，能有多少？”
“去去去，好的药材都让人挖了，想要挖好的就得跑远点，这世道险恶，不是有着什么妖兽，就是有着什么土匪山贼，别一不小心被人劫了去。”
“你这么一说，最近那小池村旁边的小石村好像就被那黑风山上的土匪抢了。”
“呵呸，一说起那些土匪我就来气，好好的去当兵不行，非要占山为王，自己人伤害自己人，没有丝毫咱们燕地男儿的血性。”
“哼，估计是一群吓破胆的孬种，狠不过别人，就来横咱们。”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小石村不是被黑风山的山贼抢的，而是有妖邪作祟。”
粗布麻衣的仆役样式的汉子夹起一块肥肠，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道。
众人一看这人模样，虽然和众人一般都是粗布麻衣的装束，但明显可以看出此人乃是镇长府中的仆役，虽说消息不太牢靠，但也比他们这般山野之人接触到的信息多。
那仆役看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似乎颇有些得意，不急不忙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清了清嗓子。
“咳，这可都是从我那个给镇长老爷身边当侍卫的那个兄弟那听来的，可别说是我泄露出去的。”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放下手中碗筷，侧耳倾听，就连老李头也都放下捞杂碎的家伙什，听听这传闻。
“就前两天啊，一个自称是小石村的村民闯进了张镇长府中，定睛一看，那人浑身浴血，双眼瞪的像铜铃，而且双目充血，好似嗜人的恶鬼。”
“一进门就高喊着救命，说是一瞬间小石村便被白雾笼罩，白雾里面有着重重鬼影显现，鬼影重重，前排大部分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也幸好那人刚刚从小池村回来，还未到小石村，便远远的看见那些。”
“那天也没啥月亮，那重重的士兵、兵马的影子可把他吓的够呛，以为自己已经去了那幽冥地府了。便急急忙忙的跑到镇中找我们的张镇长处理。”
“我们张镇长说对那个村名说，快快坐下喝水，听那村民胡言乱语的，张镇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只得明天一早去小石村看看去，没想到，一早到那小石村，那小石村仿佛过了数十年一般，村中荒乱不堪，却没有丝毫的尸体、血迹，这不是妖邪作祟，这是什么！”
众人悻悻摇头，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秘密，没想到都是众人皆知的东西，而且小石村的事情前两天还发出通告，说要晚上不让随意出门，可又有谁在意这些呢？
“唉，我记得那紧挨长石山的程家庄好像就是这般吧？这小石村的现状不就和那程家庄一样吗？”
“咳，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谁知道是不是那些山贼土匪大开杀戒了呢，吃完这碗杂碎，就去干活去。”
“唉，你们啊，什么时候祸事临头了就知道了，那小石村的人有人活了下来，也不知道那程家庄可有村民还活着。”
筷子快速指过在吃着的这些人，忧愁地想到。
“小石村，邪祟，程家庄，张镇长？”
修炼神识的程星霄将那些食客的谈话都听了进去，未成有着强大力量前，面对未知的东西都是邪祟，可通脉境的程星霄却不那么认为，踏上天梯境的武道修士都有神通，移山填海、追星赶月不在话下，更何况那些走其他道途的修士呢？
但是，如此频繁地有村民乃是村落全部人口失踪，为何没人向岭北郡郡守汇报？
世家土地兼并，暗藏人口是常有的事？但如此大规模的村民失踪为何没有人追踪责任？
程星霄虽有不解，但也明白，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可言，否则，那足以睥睨开窍修士的手段已然威胁到了燕国，不管是为了燕国，还是为了查明真相、复仇。
程星霄都有要做和必须去做的事情。
眼下，程星霄首要的想法便是寻一医者为自己治疗一番，虽说昨晚的修炼已经将那些血煞之气收束住，但煞气依旧不断的侵蚀着程星霄的肉体。
以至于昨天力战三妖而留下的伤势迟迟未见好转，不论之后有什么线索，一身的伤势，尤其是双臂的伤势严重影响着战斗的发挥。
在没有绝对压制的实力面前，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动都有可能让自己身陨，不论有任何想法都将成为空谈。
而后便是对于刚刚得到的清平镇周边的异相探查一番，程星霄有股直觉，那小石村之事必然与程家庄之事有所关联。